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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顶端乃至非想非非想,可最后还是会堕落的。六道轮回无止休,众生根本没有什么一直的、长久的、永远的快乐。人的寿命不过几十载春秋,又需要睡觉,又有各种欲望,各种烦恼,有几时欢乐?
我微微抬头,望天——大雨将至,难道六道轮回永无出期?世间除了生生杀杀等对立法,难道就没有永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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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王与三位长老同刀家众等大弟子、大长老、大居士等一同集会于主峰下,哗哗流水此时有些扎耳,莫名烦躁,丛丛火光忽闪忽现。
“你觉着刀君上了主峰?”鎏梓长者愁容望天,退后两步,仍看不到顶。“刀君没事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再说此地山水险恶……”
“山水险恶长老自然不必担心。”鹰王赫然打断,啧了一声,向峰顶看了看,又看了看鎏梓老者,过去拍了一下鎏梓老者,“主要是我们现在要怎么上去?谁上去?”
鎏梓长者先一点头,忽的意识到不对,“当然是你啊!难不成还是老夫?”
“您要上臣不拦着啊。”他装作恍然,乍然的来了一嘴,“为表对刀君忠心,不管怎样您得上。”
“要上也不能老夫上,你……你让鎏昶长老上,他有能耐!”
鹰王一声邪笑,就着昏暗的火把,他看向一脸铁青的鎏昶长者,鎏昶长者则不紧不慢的摸了摸胡子,看都没看鹰王。当啷来一嘴;
“你怎么就断定刀君在上面?”
“我自然不能断定,但长者觉着你有更好的地方找刀君么?”他一声蔑笑,“几位长老斗嘴一个比一个能耐,矛头都指向刀君!现在刀君找不到了,一个个都瘪了!越老越完蛋!”怒指周围大弟子与大长老等。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开始有人指指点点三位长老了。
“我怎么了?反倒是你刘萱琦!你把刀君弄丢了,现在反而指责我们?你凭什么!”鎏昶长者炸了,怒指着鹰王。
“我凭什么?”他轻哼了一声,瞪着鎏昶长者,一甩手背过手去,“好,老头儿你就横,刀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内忠堂!”
“反了你了!刀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的算了!”
——俩人这是要打起来了,“鹰王大人,前面似乎有刀君留下的字迹。”
正吵着呢,谁也没管他俩,爱吵就吵去呗,鎏栩长者且只是看看笑笑,不关他事儿他急什么?反正,只要我出来了什么事都没事了,鹰王这功夫痛快痛快嘴儿也是应该的。鎏昶长者威风是该煞煞了,这老爷子牛犟子,什么都行但就是脾气不小。有能耐有脾气,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能耐,能耐都比他差不是?
鹰王听到此,冷哼了一声,眯眼瞧了鎏昶长者一眼,从他身前走过,没理他。
鎏昶长者也气啊,这老爷子碰上这事儿,让一后生欺负了,没这说法。看看鎏栩,看看鎏梓,“刀家人怎么越来越没规矩!”
他是呆呆不得,走走不得。呆着?尴尬,明显那俩人不向着自己。走?不成,人言可畏,在场的都是大弟子,他一撂挑子走了,我若下来了,一开大会,谁来了谁半路撂挑子了?他不下不来台了?下不来台是小事,对刀君不敬,那可是罪过啊。就此声名狼藉不说,这么大岁数了还想不想活了?
这下,他算是发现了,自己厉害别人听着,不代表别人向着他。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鎏昶就是横的,鹰王这功夫就是愣的——我这功夫就是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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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的功夫,雨至,哗啦啦的大雨打的我一头湿,良久,我涕泪悲泣。
我微微抬头,岩石上开始往下渗水,天空一片苍茫——或许,我是失败的。
“六道茫茫轮回苦,生死冤亲不相复,此是何等因缘故?愿觉悟者明白言。”以偈问曰罢,我再次结界而坐。
忽见得眼帘前微微金光,突然觉着没有那么冰冷,感受不到了冰冷的雨。
“帝者,勿至悲哀。吾今示汝所疑惑。”
忽闻空中,庄严一声,我一惊,猛地睁眼望天,却仍然的黑暗,“是何威神宽我忧虑?”
“吾是善政天人,五百世前曾为天下帝君,广修善事,却后得为天人。因五百世中多为帝王做诸善事,号曰善政。”
得闻此庄严声语,复白空曰:“愿天人慈愍,六道轮回无止休,芸芸众生苦不堪,此为何故?”
“善哉帝者,且听我言。”
空中声音无比庄严,此声未曾得闻过如此之声语。合掌向空,“愿天人说。”
“众生被困厄,皆因恶习做。业力轮回转,只因贪嗔痴。若想了轮回,最先煞贪意。是金是银是珠宝,切莫贪图荣华贵。若嗔若痴多烦恼,断去嗔痴安傲慢。时时提点自身明,以此愿力誓觉悟。倘若提点多障碍,念念业力实可怖。多行多善多修福,切莫退失莫骄傲,善人无忧身何处,鬼神天人众钦佩。”
善政天人以偈答言,亦不知为何,听了我便记住了。不过,我不大明白。
“敢问天人众生被困厄只根源应如何去除?”
“善哉帝者,皆因贪嗔痴,皆因无明起。”
“应如何灭除贪嗔痴,熄灭众无明?”
“帝者,不可说,不可说。”顿了良久,空中又复偈语告曰:“众生无明起,不知业蒙蔽。无上法在侧,却贪欲望苦。”
“善哉帝者,当慈愍此世界无明众生,及时放下屠刀,切莫再造杀业,再造众无明。”
我顿了一下,向空答曰:“谨遵天人教诲。”
就此,天际再无声音,忽的,我再次感受到了冰冷的雨。久久合掌,闭眼,却再无瑞相。深呼吸——我要问什么?我想得到什么答案?我得到答案之后要做什么?我为什么坐在了这里?刚刚善政天人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