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两声干笑,姑且自嘲,连连摇头。果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怎就讲不出这堆话来呢?想想即便我讲得出来,也是无力的。这话啊,作为旁观者说,最有魄。
“小子行啊,嘴够冲。”我痞里痞气的道。“我说你这口气冲跟谁学的?”
说完,我自己笑了——还能有谁啊?满堂谁敢这么说话啊?我呗。谁嘴这么损啊?我呗!
他含笑低眉,“把这股冲劲儿给周越琦他们搬去,把他们说服了。”
“一定,您放心。”
上台,一步一颤的感觉……这次,不会再滑到了。
“再有些时日您生日了啊。”
我点头。
这功夫,已至台上,原班人马,列队迎接。从他们中间走过,上了台,坐下。好明亮,远处灯火大队缓缓而来。
众人两侧列队,“爷,您看您生辰,怎么办?”
“有什么办头儿?”我苦笑了一声,双手轻摊在桌子上,“庆祝我赖赖巴巴的多活了一岁?”
“爷,咱不能这么说。日子一天天变好了……”
“哈哈哈哈……”我一阵自嘲,挥挥手,“罢了,罢了。朕开玩笑的。有那办御宴的钱和粮食,倒不如舍给那些朝圣者们,舍到寺庙中,多做些善事,就是给我做寿宴了。”
玧琦眼珠子一转,“哟,爷,那按您说的办?”
我一怔——妈蛋,小子认真了?“那就办呗,多新鲜事儿。”
“得,明儿开始给您准备。”
遥处那番明亮的队伍如天上北斗一般,众暗独明,亮的扎眼,像一条赤黄色的带子,一路擦光。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临到寨子前,开始有人接引了,遥遥的能看到轮廓。“谁打头啊?”
周越琦出列,拽了下斗篷,“启禀仙帝,幻仙主将,幻魔副将。”
“哟,这哥俩啊。”一声轻笑,他二人打头,有趣了。
过一会儿,修罗王来了,站在了一边。前后脚的功夫,铁骑都到了,众人席前列队,幻仙、幻魔身着板甲,身后跟着几个我熟悉的面孔。不过,更多人我还是陌生的。很多名将军。平乐,也来了。
二人见我喜出望外,台上之人转身向我,低头肃立。众人站好了,二人的目光仍不离我,“臣等参见仙帝!”后道的将军先跪,这边跪完了,堂上原本的几位将军元帅开始领着台下众人跪地。
“臣等参见仙帝,仙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彻天响,响透了西藏的天,倒是一片污染,震透了我的内心。
“众爱卿免礼平身。”双手手心向上抓着广袖,微微抬起。
我也不免兴奋,毕竟这二人我也有日子没见了。堂下众人纷纷起身后,看到他二人的笑脸,我也无尽的笑。
“谢仙帝——”
任意的坐,看着他二人的笑,灰头土脸的,也是有趣。“我说俩小子,路上奔波不啊?”
“路上还成,只是这大西南的风刃,仍一点都不曾改刀君仙帝您秀气容颜。”幻仙坦然的笑,倒是拿我开涮。
“哟,小子几些日子不见会说话了。”我一声诈笑,“倒是幻魔,你这一点都没学幻仙的会说话。”
“仙帝您甭听他的,他什么会说话?”白了幻仙一眼,又回视我,“那分明是油嘴滑舌,一点都不实在,实在的再给您磕俩头!”
这话没说完小子低头就要跪,“诶诶诶傻小子使不得使不得!”我屁股刚要离凳,这人站直了腰板了,沉坐下去了我反应过味儿了,“好小子你耍来耍去耍朕头上来了?”
幻魔嘿嘿笑,搔搔头,“嘿嘿……您看我来实惠的您还不应。”
“臭小子,要实惠的今儿多跟爷喝点。”
“得嘞,您说喝多少,幻魔陪您多少!”
我连连点头,挥了挥手,示意都作罢了,不闹了;“都入座罢入座罢,奔波这么久了,都辛苦了。”
“谢仙帝——”
宴席还如往常的无趣,不过看大家都很开心。幻仙幻魔且不说,看平乐。平乐看着是挺开心,张檀撤退的时候死了,我觉着这全都赖我,这小子对我不曾心生芥蒂,唉……说来,我做帝君的惭愧。
酒过三巡,没什么地位高低的了,称兄道弟,修罗王坐的离我近,我二人经常聊个悄悄话。都指着说我偏向修罗王。
“诶我说爷,鹰王大人说您偏向修罗王大人,最初我还不信呢……”周越琦调侃。
“少扯犊子啊我告诉你。”说到一半,被坐在周越琦身边的玧琦猛地打断,“你丫姓周就能胡绉绉啊!”顺着这架势,还白了周越琦一眼。
我歪着身子和修罗王说话,看这架势,我噗嗤一声笑了。
“嘿……我说玧琦你这么顽皮你叔知道么?”
“诶我知道啊!”我一拍桌子,“周越琦,我知道,怎么的,你咬我?”
这回周越琦吃了哑巴亏了,解嘲的哈哈一阵笑,满上了酒,“爷,我错了,我错了,我自罚一杯……”
笑看他一碗仰脖就没了,微微摇头,苦笑他太能闹了。闹的我捏了把汗。
修罗王似乎看出了我苦笑中的意味,同我摇头,不语。“来。”端起酒碗与他碰杯。似乎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讲道了,然而要讲也晚上讲,这大庭广众的……
看着他们聊天的、胡闹的、敬酒的,漫不经心的喝酒,竟然一口呛到了。“咳——!”
差点喷出去半口,抓紧放下酒碗,右手袖子上一小块深红。
“咳咳咳……”
我这一咳给修罗王吓一跳,扶着桌子连连咳嗽。台上台下瞬间一片静,周围只有我咳嗽的声音……“咳咳!”
“玄清?”他拍了拍我背,低下头,“玄清?喝多了?”
“诶我去他邪妈的……”骂了一声,“咳……”起身拿桌上手绢拭拭嘴,脸都憋红了,真是脑子都沉沉的。
玧琦这功夫才反应过来,最开始谁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
愣愣的冲了过来扶着我的肩膀,“爷……您怎么了这是?”看向修罗王。修罗王什么都没表示。
“没事没事……”我挥了挥广袖,连连摇头,抿嘴,“唉,心不在焉,喝酒呛到了。”
我看全堂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经我这一场闹剧,都不怎放得开了。
“南卿,天凉了,刚酒湿了衣裳,扶朕回去更衣罢。”
“嗯,大家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