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想起来买这青梅酒?”抱着酒壶我就不撒手了,这清凉甘甜的果酒,和此地的干热成了鲜明对比,抱着它比抱着蠢货凉快多了……
不过让我那两大口,可没少喝。如今摇晃沉甸甸的酒壶,已经可以听得到气在液体里面乱窜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了。哈哈,有趣。
“啊,我看着你挺爱喝的,就买了一些来。”他伸手拿起炕几上的酒碗,见他要喝,就递给了他。他从我手中接过,摇晃了下。
“好家伙,度量不小,两口进去这么多。”说着,他就自顾自的笑了。言语是在讽我,实际上我晓得的,那种疼爱的心情,就像看着孩子很能吃,就盼着他多吃点,貌似差不多。
哗啦啦的声音很脆耳,他倒了半满,便反手盖上盖子了。“想你当时沙场痛饮笑退百万兽兵,怒斩三光萨,真是威风。”
“威风?”我诧异道,“你都不知道后来我嗓子都哑了啊。”
他笑,伸过手来摸摸我的头,“我知道啊,都听出来了。那阵子,也好难熬。”眯眼笑,微微歪头。
抿了抿嘴,一声轻笑,“在难熬,也都过去了。”
“嗯。”
他边喝边和我聊。想如今的此番,不也因这青梅酒结缘?若不是我当日脑子一热,哪有今天的事儿?那青梅酒的劲头可是真真儿的足啊,足到让我迷离的脑子一热,就成全了。成全了他,成全了我。我也不比,昧着心跟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夺过酒壶,我可毫不客气。这功夫跟咱爷们儿拽文,没劲好罢?一口酸甜酒,我也过过瘾,看他文绉绉的喝酒,我哈喇子都下来了……
咳,不是因为他喝酒的样子,是因为酒,酒!
“诶那酒壶都是我嘴对嘴喝过的啊。”
“那怕什么?”我一脸无所谓的掐着酒壶瞧他,本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到我脸上就跟刀削似得刻板。不过,情人眼里出天仙,谁知道他看我什么样。不过,我看他就是个蠢货啊喂!“就差没亲过真人儿是不?”
忽的,他邪笑了一声,端起碗一扬脖。
——他邪妈的这他妈臭小子要干啥!!
刚放下酒碗,蠢货就冲我来了,论近战我哪儿打得过他!又高又大,在他身下我显得特别瘦小……
一脸邪笑的看我,我则没有反抗。然而我如今反抗不过他。倒在卧榻上,他则是半跪着,伏在我身上,默默地看着我,“如何?我把这缺的,给你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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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酒壮怂人胆。不过,他刚喝了多少呢?恐怕蠢货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不在,也是在。听这青梅酒,不饮也醉人。
——得闻青梅酒,已是醉人心。若饮青梅酒,一泯难解意,此酒何等韵,胜似缠梦绕?不因做工精,不因材料好。只因倾人心,未饮亦杜康。若君得饮酒,更劝多一杯,此酒难得于,热心冰窖中。
小子怂头日脑的,都怕他心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唉,算了。暂时理解为,他太在意这码事儿了,不过,我似乎早就无所谓了……
嘴里一股浓浓的青梅酒香甜,不知是因我饮酒之故,还是他带来的?哈哈。“你还不放我起来?”
“这么着急起来?”他邪笑一声。
瞧他一脸坏坏的样子,我效仿他的笑,“小爷可没打算放过你,占了便宜了,就别想跑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的脸又凑了过去。
然而他似乎未曾预料到过,我竟如此乖顺。嘁……轻吻上去了,他仍是一愣。我不管他——刚才你凑过来的时候那么痛快我说什么了?
愣了那一刹,他开始迎合我。万万没想到这蠢货如此霸气,跟要吃了我似得的架势。右手扶着我后背,给人感觉不准备撒开了一样。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近在飓尺……
好神奇罢?昂,不错,是很神奇。那小子愈发认真,我都已经累了!微微眯眼看他迷离的模样,愈发着迷。见我的动作变得迟钝缓慢,他作罢了。睁眼看了看我略微认真的样子,笑笑。
——蠢货……
躺下后;哦准确的说是他将我放下后,我直想牢骚。但是话到嘴边,诸如一些蠢货之类的话,却又都说不住口了,就像块糖,一下全都融化在口中,好甜蜜。嘿嘿……
一下午,就这么糊涂过去了。怎么说?换谁身上谁不糊涂……
此地擦了黑儿,中原就已经黑的彻头彻尾了。渐渐我听到了远处而来的马蹄声,吹锣打鼓,比我排场都大。约摸着,是他们到了。
帅帐内昏黄的烛火早已点亮,就着没黑全的天,依然如白日般明亮。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换上一身赤红色,广袖很长。不过此时已经没了再独尊堂时,宽大的衮服,衬托着瘦小的我的那种感觉了。
不知,这一下午,修罗王作何感想?
想来如此的一日,设我抓破脑袋,也万万料想不到。看他一下午,都很高兴,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不过也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兴奋。
右手放在身前,微微昂首看向修罗王。然而回眸一瞥那一瞬我发现,他一直抱着肩膀右手食指拇指托着下巴,静静地瞧着我。在我回眸时,他也发现了,抬头看我。
半张着嘴“如何”二字还未等问出口,他答曰;
“不错。”又是连连点头。
腰带下摆的金龙文印在红色上,衬的明亮。大氅依旧是红色——从前不喜如此红艳,不过如今看来,人穿着艳丽一些,能把脸色衬托得好看。大晚上穿大红龙袍,真真儿的锦衣夜行。
“那我先去了。”对他嘴角微扬,“玧琦,咱先走。”
他含笑,缓慢的一点头。看如此,我不舍转身。如今作为侍者的他,今日也穿的文雅。扶着我,替我撩开帘子。“爷,什么吩咐?”
把蠢货支开,一定是有话说,这不用想。
“周越琦他们那边?”
“望大家不以为虑。”
他回答的倒是痛快,不过,我心里还是悬着些。“我说爷,您当时怎么训我的?”
外面灯火通明,遥处似有炊烟,哈哈,真好!
“仙帝爷驾到——”
一声报,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原地站立。
“我怎么训你的?”
听他话没有嘲讽。
“您说错的其实不是您,是我们,是我们都没看开。”
“既然如此,爷,那就无可为虑。”
听此,惹我欣慰一笑,点头。缓慢从人群中走过,看向高磊的指挥台,上面金黄色的龙椅,两边挑着灯。“诶我说那灯看着不大吉利啊……”轻指着自嘲笑道。
玧琦一愣,顺我手指看去,“怎么了?”
我的位子身后是大屏风,两边是两盏挑起来的灯,明亮得很。不过……算了,是我想多了。“没事,我想多了。”若不热闹,注定阴森。
“可朕心里还是打鼓。”苦笑,“不瞒你,跟你说的时候我心里都打鼓。”
“您和修罗王相处的时候怎么心里不打鼓啊?”他半开玩笑道——这不是我词儿么?“爷,没什么。”
我笑,点头。
“人是活的,人不是牲畜,公的母的为了繁衍后代在一起。人在繁衍后代的基础上,是有另一种感情的存在。但这不代表没有繁衍后代这个基础,就可以一竿子打翻这种感情,说这种感情不对。”
“我最初不赞同您,是怕因为这事儿,给您徒添烦恼。可不是因为身份或是一些不值得担忧的事情而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