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
突然听得这么一声,修罗王掀开帘子就进来了,紧接着看到我抬手要冲玧琦扔书。又顺着我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玧琦……
玧琦也一愣,马上站起身来。知道这是失仪了,从卧榻上下来。
修罗王一看;好家伙全堂都静了,马上上前两步,堂下一跪,“臣参见仙帝。”
“咳咳,免礼……”我将手中的书放下,对修罗王摆了摆手。
“谢仙帝。”
身后背着个布包,好像装了不少东西的样子。
“喂,你都买了些什么。”
我下堂替他拿下包裹,走过去放在了床上,自顾自的翻了起来。
“哦,没什么嘛……”
几支竹笔,一块海绵,酒壶,晃荡晃荡里面还是满的,想必是刚打的。纸包纸裹的一些东西,油乎乎的……闻起来,好香的样子呢。
当然比起糕点我更关心酒壶里的玩意儿。开了盖子,就一股酸酸的味道杂着酒香,惹人口水。饮了一口,酸甜的很——当日的青梅酒。
“诶……”修罗王喃了一声,伸手要抢我手中的酒壶,见我都喝了一口了,没辙,放下手了,看着我贪喝的样子,扑哧的笑了,“您要是喝倒是倒杯里喝啊。”
瞧了瞧手中酒壶,抬眉看了看他,“怎么了?”
“我一粗人用的酒壶,不是非常干净。”
“从前我都是嘴对嘴喝的……”
他说着,我已经喝第二口了,这话说完,刚好将酒壶从我嘴边拿下来。“嘁……”
嗤他一声,没多说别的,“多大点儿事儿……”喃喃道。
“诶竹笔是用来写藏文的么?”
“是的,大家。”
“那海绵是用来干嘛的?”
“竹笔不好吸墨,用海绵吸墨然后用竹笔蘸,不会弄的很脏。”
“哦……蛮好玩的样子啊。”
我问着他答着,忽的玧琦站起来走了过来,那家伙健步如飞,说兜起一阵风毫不夸张,在我身前先向修罗王行礼,后向我行礼,“叔父,南叔,玧琦先告退了。今日中原部队就该到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
我先是一愣,看了一眼修罗王,修罗王看我也一愣,“啊行。”张皇点头,“麻烦你了,下去罢。”
他抱拳作揖,先对我,后对修罗王,退后半步,“玧琦告退。”
潇洒转身,不紧不慢离去,剩我俩目瞪口呆的对视。脚步声渐远,我问。“他刚才叫你啥?!”
“他刚才叫我啥?!”
——我二人异口同声的惊讶。
“叫你南叔?!”
“叫我南叔?!”
——好了,默契……瞬间我二人同时扶额……
“哪儿来的这称呼……”修罗王真是哭笑不得,“我从师姓南宫,如今怎么冒出个南姓来。”坐在我的对侧,阵阵的摇头。
不过我笑倒是开心地笑。这小子能做到这地步,也算对我,对南宫刹的认可了。就看,别的人了。“你我二人若是如何,可是代表着大清国与修罗国。”半笑,却认真。
“修罗国就是大清国。”见我提到了政事,他似乎也认真了——啊,他晓得。我对政事,没有玩笑可开。“你说的,没有任何分别。”
“希望以后,你待我修罗国将士,也像你的兄弟们一样。待我修罗国土,如大清国土一般,寸土不离,寸土不让。”
“念往日碧天远长,杨柳千丝。轻笑淡然江山社稷,托付给我,我没有理由不念你和修罗国的好。”
他摸了摸下巴,“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一声自嘲的笑,“当时的说法,你我二人可是同流合污,流露出去,可是谋反的名声。”
“那又如何?”扬眉的蔑视,是我曾经根本无法吐露出来的话,“然而如今谁敢这么说。”
“不是不敢……”无奈的深叹。
——我想就不会是政事这么简单。蠢货修罗王当了近二十年了,他什么时候管理过政事?
“而是占不占理的问题哟。”
啊,对啊……
“如何不占理?”
“阴阳大道,自然如此。若是违背了,岂不是乱吗?还如何占理了?”
听他这么一说,“哈哈哈哈……”一阵的干笑,“蠢货,说你蠢你真就不聪明!”
“你既然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还这么傻?”
“如果有办法不傻。”
“既然如此那就接着傻。”一声蔑笑,“老子可不想克服重重困难就换来你这么一句错的、不占理。”
听我的抱怨,他笑了笑,没说话。
“教我藏语。”
“好啊。”
跟他从最基本的学习了一堆,硬笔明显比软笔好掌握,他的手握笔很好看,写起字来也洒脱的很,藏文是一种格局的文字,他却能写的格局中充满了洒脱,细咀嚼洒脱,还不逾矩。真是奇怪了……
“看到了么?这个怎么读?”
我趴在床上,他在我身前,拿着纸拿着笔,一边放着砚台,“哦,这个啊……是读乌。”——我还是蛮佩服我的记忆力的,说记住就记住了。
噘着嘴看着他的手和手下的文字,从教我元音字母开始,“嗯,你再发两遍。”
又喃喃,见他没有动静了,仰脖看了看他,然而,他又使坏……
——如今我的表情就是,噘着嘴抬头看他。不难想象从他的位置低头看我是怎么样的,撒娇……
“好,读的很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反抗,没有傲娇。只是随便他摸,眯着眼笑。
“我们接着学。”
然而此后的时光我在床上打滚,趴累了躺着,躺累了坐着,坐累了卧着,总之我就是不老实……不过始终没离开他那一亩三分地,目光第一关注的是他的手,他写字的样子,然后才是字。
今天的阳光很好,很好。不寻常的安逸,偶遇的快乐。
愿清平安乐,岁月静好。我在不知处,他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