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宗政姑娘救命之恩。”周次卿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宗政无忧行礼。
宗政无忧会意,道:“想必,周兄已经见过宁氏了吧,宁氏告诉你的话都是真的,这慕容贤妃正是我母亲,景氏。”
周次卿虽然早已知道,不过听到宗政无忧这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还是有些错愕。
“周兄,我娘亲本是我父亲的正妻,后来宁氏看上我父亲,嫁过来以后不甘做小,就把我母亲囚禁在宫中虐待,因为嫉妒我和皇太子定亲,就在我六岁的时候,把我毒成痴呆,然后我忽然有一天好了,后来我母亲才逃出去。”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听着宗政无忧的话,也能想象到她们母女这些年来的艰辛,也不由为此有所动摇。
“我母亲为妃有一段时间,时常被张贵妃陷害,这回张贵妃联合宁氏准备扳倒母亲,就设宴陷害,试想,如果我母亲不杀了我父亲,她就又失势。要被打入天牢了。”宗政无忧道:“这张婉仪在宫中,被她陷害冤死的嫔妃不计其数,她曾经在一次宫宴上也想陷害我。”
“你准备为她辩护么?你明明可以先去为那些被张婉仪害死的女子昭雪!”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听了宗政无忧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的确,如果景氏不反击,就会被宁氏和张婉仪害死。可是他作为绣衣使者来讲,无法从良心上说服自己放过一个冤假错案。
“宗政姑娘,如你所说,这是一起内宫之中嫔妃斗争的事情,我的确不宜参与进来,不过我既然穿着这身官服,享受百姓俸禄,就不能任由冤案出现。”周次卿道。
宗政无忧道:“所以,你……”
“每一个人,在律法面前都是平等的。我不能因其身份就放弃真相。至于张婉仪陷害的其他女子我也会一一昭雪。”周次卿道,然后便告辞走出。
宗政无忧听了周次卿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不由苦笑。她心想这个呆子,没想到还有点现代司法思想,不过可惜他生错了时代。
景氏看周次卿已走,也从帘后走了出来,责备宗政无忧道:“你刚才为何阻止我杀了他,他可是要揭发我啊、”
宗政无忧十分不忍杀害周次卿这样在这个法律不平等的封建特权阶级的时代还在坚持公平与正义的人。她曾经作为警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她在古代,因为这种凶险恶劣的环境,主动做一些在现代人看来违法的事情,但她内心无法认同这种做法。
不愿意杀死周次卿,实质上也是不愿意杀死那个曾经一腔赤子之心的自己。宗政无忧安抚景氏,道:“放心吧。娘亲,我不会任由他胡来的。”
景氏忿然,道:“你不会看上这小子吧!”
宗政无忧摆手否认,便要向景氏告辞,心里盘算还应该怎么整治宁氏。
“无忧,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怀有龙嗣。”景氏道:“先前,因为害怕回在朝中掀起波澜,我就没说。”
宗政无忧惊讶地差点摔在了地上,心想此事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皇帝向我许诺,如果我剩下男嗣,就立我为皇后。”景氏道。
宗政无忧的脸上瀑布汗,心中百感交集,她已经跟公孙阎划清了界限,公孙阎干掉墨蓝玉以后会另外推举宗室中的软弱者作为傀儡,如果景氏的儿子做了太子,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公孙阎要来害景氏可怎么办。
宗政无忧就忧心忡忡地告辞了,嘱托景氏不要透露她怀孕的事情。
回到府中,宗政无忧就把宁氏叫来再训斥了一遍,告诉宁氏不会得逞,命令宁氏明日就动身陪着宗政连城流放。
就在此时,公孙阎来到了宗政府。宗政无忧惊讶公孙阎怎么突然过来了。
公孙阎卸下了那副平日里冷峻的面庞,道:“无忧,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毕竟还是年轻不知分寸……”
宗政无忧听了公孙阎的话,额头青筋暴起,道:“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嘟着嘴的脸,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道:“这把匕首是我派人用燕国最好的精钢炼成,锋利无比,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宗政无忧接过公孙阎手中的那把匕首,发现上面果然刻着无忧这两个字,这柄匕首上面还镶着宝石,上面带有十字安稳,颇为精巧。
宗政无忧不由地上去抚摸一下,公孙阎道:“小心。”然后宗政无忧的手就被那刀锋划破。
公孙阎急忙握住宗政无忧的手,扯住一块布条包扎宗政无忧的手指,道:“忘了告诉你,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吹发立断,稍微碰到人的皮肤就会流血。”
宗政无忧不由感到古代人的智慧丰富,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以为送一把破匕首,我就会原谅你么?”
公孙阎感到莫名其妙地,心想明明应该是我来原谅你,但是他不愿激怒宗政无忧,道:“其实,我只当昌君是我妹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宗政无忧冷哼一声,心想在府里你侬我侬忽悠谁呢,不过她忽然想到景氏的凶险处境,还是决定和公孙阎和好,便道:“公孙兄的女人跟我没有关系,不必跟我解释。不过公孙兄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宗政无忧道:“现在墨蓝玉肯定要被废黜,听闻你想找宗室中人代为皇太子,不过我有个更听话的人选,就是我弟弟。”
公孙阎听宗政无忧所说弟弟,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道:“景氏怀孕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公孙兄,如果我母亲产下男嗣,立为皇太子,不比随便找来的宗室旁支更加名正言顺,况且婴儿年幼,更容易受你摆布。到时候你就让他很小的时候,禅位于你,然后保障我母亲和他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公孙阎觉得宗政无忧的建议的确是一个好选择,但是公孙阎实在有些犹豫,因为人一般会帮助自己的弟弟和母亲,而自己只是一个只有利益关系的外人。
“如果公孙兄不信任我,可以给我服下一颗只有你能解的毒药。”宗政无忧看出公孙阎的犹疑。
公孙阎摆手,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他实在不愿意放弃宗政无忧,如果他给宗政无忧喂毒来控制她,那么他们的关系也会变得紧张,尴尬。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宗政无忧能亲近他,理解他,不愿意在这上面蒙上一层猜忌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