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雪瑟迎上秦风嘲讽的视线,水汪汪的眼眸里蕴含着孤傲。
“自不量力。”秦风坐在凳子上,丫鬟急忙把沏好的龙井茶奉上,他慢悠悠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酒楼的事不用你管。”
“哦?”
“这种事,我自会让雪露负责。至于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别出门给我丢人!”
江雪瑟听罢这话,不怒反笑。
她青葱的手指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盏似要品尝,下一秒却眸光一暗,歘的一杯热茶泼在秦风俊俏的脸上。
“你疯了?江雪瑟,你信不信老子休了你!”秦风急忙站起身把是华服上的茶水抖落,几个丫鬟吓呆了手忙脚乱清理着,江雪露则是在一旁等着看戏。
谁不知道秦家三少爷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我这是让你洗洗脸清醒一下,要休妻?好啊!太后赐婚,我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你……你……”
秦风被噎的说不出话。
太后赐婚凭他也能休妻吗?
只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对了,想让她打理酒楼是吧?成,你回头去跟你母亲说,只要她同意,我有什么话说?”江雪瑟冷嗤一声,抬脚出了门去,“别墨迹了。衣服也清理干净,跟上吧!”
“反了,这是要反了!”
秦风口中虽然喊着反了,可还是任由江雪瑟拉着,上了秦府门外的马车。
江雪瑟看过衍世书,太清楚这货的性子了。
也就嘴上能硬气一点。
别说忤逆太后了,就秦大夫人跺跺脚,这货都不敢说个不字。
倒是江雪露一脸莫名,心道怎么就这么被拉走了呢?
江雪露面色煞白,抓着手中的帕子眼眸中满是阴冷。
她不配三少奶奶的位置?
除了是个庶女她哪里不如江雪瑟?
偏偏这一堂屋里的丫鬟,都被江雪瑟的气场给震住了,连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
更别说,当众脱谢公子衣服救人的事情……
不敢提,不敢提!
人家是侯府嫡女惹不起。
江雪露气愤的砸了成套的水杯怒斥:“扔了!把这套茶具全给我扔出去。”
……
秦风平日里花销大没少找母亲补贴。
他最不能惹生气的就是亲娘!
为今之计,只能先跟着江雪瑟去酒楼,回头再找母亲软磨硬泡。
反正,他可不愿意要凶巴巴的江雪瑟帮衬。
江雪露多好,温柔温软娇滴滴的样子……
秦风想到昨夜春宵,喉结又忍不住一动。
秦家的车马先在东街的酒楼停下,江雪瑟刚迈进酒楼的大门,看着屋里的场景就倒吸一口凉气……
掌柜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小厮杂役们一个人影都没有。
酒楼上下有三层,装修的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可品味着实是俗!
“都干什么呢!”秦风疾步走到掌柜面前,敲了敲桌子。
秦家子嗣成亲之后都会有私产,赚的钱供他们日常零花,但秦风没想到,自己的私产就这个鬼样子。
掌柜猛的睁开眼睛,哆嗦了一下立刻俯身恭维道:“三少爷,您来了。您做,我让厨子去做两个可口的饭菜给您。”
不等秦风再说话,掌柜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江雪瑟和秦风落座。
两人各怀心思,相顾无言。
三荤一素一汤全上桌,醉香楼从掌柜到后厨里洗菜的学徒,全恭恭敬敬站在桌子的两侧。
秦风刚要端起架子训斥几句,江雪瑟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
入口的须臾间,江雪瑟拿出手帕,将青菜吐出来,摇了摇头,紧接着是招牌梅菜扣肉、辣子鸡、爆炒鳝鱼,一样只用一口,入口就吐出来。
江雪瑟只着了一袭淡紫色的披风,发髻间只有一支款式简单的白玉莲花簪子。
可她只是柳叶眉微锁摇摇头,在场的小厮厨子们就紧张的咽着涎水,这气场震慑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菜品卖什么价?”江雪瑟抬头望着掌柜问道。
掌柜麻利的把菜牌拿给她。
荤菜基本都是二三两银子的价格,素菜也要好几十文钱。
“混账。”这下不等江雪瑟发作,秦风的脑子都知道问题出哪里了!
这价格赶得上昭国最出名酒楼风月楼的菜价了。
菜色和味道?却让人难以下咽。
难怪吃饭时间,一个食客都没有!
江雪瑟放下筷子,叫了个小厮把手帕扔出去。
她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落在秦风的小白脸上:“这菜不行。”
“废话!”秦风等半天就等来江雪瑟这么一句,一把夺过菜牌,往桌子上一拍,挺着脊梁作势道,“把后院的厨子都开了!换一批新厨子来!”
“三少爷别……我一家老小可都指着我这份银子呢。”
“三少爷,你这是要把我们逼死啊!”
厨子们连连哀嚎,醉香楼工资高,秦风又是个纨绔子弟压根不管事,活清闲银子又多的事谁不抢着做?傻子才会愿意走。
鬼哭狼嚎的同时,厨子们别在腰间的菜刀也亮了出来。
江雪瑟差点笑喷。
而秦风吓得往后一退,连连指着厨子质问:“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三少爷,我一家六口人就指着这点银子救命。您要是不让我再这里干,我就死在您面前。”厨子说完就抬起刀,其他的厨子也都跟着摆出视死如归的状态。
一幅要出人命的节奏!
秦风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生性风流又怕麻烦。要是出了人命还不得被父亲训斥一番,醉香楼不赚钱就罢了,大不了多找母亲补贴,秦家还能不管他这个三少?
“那……”秦风看着就要妥协了。
咚。
江雪瑟的筷子轻轻放在桌上。
一瞬间却鸦雀无声。
“你要是真寻死,咱不拦你。”江雪瑟看这种小儿科的戏码真是看够了,演得这么烂,秦风竟然也会上当?可真服了!
几个厨子互相一看,瞪着眼睛不动。
“但是,有一条。”江雪瑟伸出一根手指,“出了我这醉香楼,再去寻死。你们妻儿老小,我负责到底。但是,哪怕有一滴血,溅脏了我这还算干净的地板,到时候祸及家人就别怪我。”
“……”秦风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