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章羽敏挂掉电话,听到她对电话那头喊的是方晓晓的名字,激动的林进贤紧皱着眉头轻声地问了句:“方小姐,已经回来了?”
章羽敏只是抬起眼瞧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林进贤紧张地抓住章羽敏的手臂问:“章小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家医院工作吗?”
章羽敏一手甩开他,冷冷地说:“在你的心里方晓晓比谁都重要!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生气的章羽敏把话一丢转身准备上车,林进贤从被背后一把拉住章羽敏的手说:“章小姐,求你告诉我吧?先生很想念她。”
章羽敏回头看着林进贤问:“那我想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章羽敏一手甩开林进贤的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眼看着章羽敏开车离开,不愿意就此放弃的林进贤也坐上车,拼命地踩油门紧跟在章羽敏的身后。
章羽敏瞧了眼跟着自己的车,她厌恶地嘀咕了句:“神经病!”
她狠狠地踩尽油门,跑车一下子加速快速地消失在暗黑的街头,不想就这样放弃的林进贤明知道自己这台车的马力是比不过章羽敏的跑车,但也踩尽油门尽量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车后。
听到车内响了一声提示声,章羽敏看着仪表台上显示车子没油,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章羽敏猛地把车刹停,她从车内走下来站在路边招手拦截出租车。
林进贤直接把车打横停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从车上跑下来,他一步步地朝着章羽敏迫近。
背靠在自己车前头的章羽敏瞪着眼睛,盯着向自己靠来的林进贤问了句:“想干嘛?!”
“告诉我,小姐工作的医院。”
“休想!”
已经无路可走的章羽敏双腿抵住身后的车头,高大的林进贤半身压在章羽敏的面前说:“告诉我,我不想伤害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眼前比自己无比狠心的女人,林进贤虽然心里是多想知道方晓晓的下落,但自行刚才重遇章羽敏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他的脑他身体的一切就已经完全被她占据。
实在没有办法再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突然林进贤一手抓住了章羽敏的后脑勺,他一弯身便将章羽敏压在车头盖上,闭上双眼吻上她的唇。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千刀万剐的不对,可是就在刚才重遇她的那一刹那,林进贤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离这场纠缠的虐恋。
六年前富士山下,她的表白太过震撼。这对于从未谈过恋爱的林进贤来说,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在章羽敏消失在自己生命中的六年时光里,他才深深地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有多么的想念,甚至会想念到经常以找方晓晓为借口去偷偷地跟踪她。
“木头……”
章羽敏嘴里轻轻地喊了声,林进贤微微地睁开双眼,他轻轻地从章羽敏的身上起来,放开她别过脸,有点害羞地小声说:“对不起。”
“没有。”
章羽敏看着林进贤微微地张嘴,她知道原来一直在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位置,不然的话以他这种木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亲吻自己,不再和他怄气的方晓晓淡淡地开口说:“晓晓在心安大学的附属医院泌尿科任职。”
“谢谢。”
章羽敏看着林进贤转身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她不禁地上前走了步,有点尴尬地说:“我车子没油了。”
林进贤有点害羞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看深夜的街头连一辆经过的出租车都没有,他故意压抑自己内心的兴奋说:“我送你回去。”
章羽敏走到车前抿了下双唇,看了眼车门然后像个等待的公主一样地站着,明白的林进贤立即上前替她打开车门。
坐在车内的章羽敏看着在前面开车的林进贤,想起刚才方晓晓还对自己关心,但是现在却因为林进贤的一个吻而将她出卖,她在心里默默乞求方晓晓原谅。
真没想到自己的幸福竟然是建立在出卖朋友的基础上,章羽敏一直偷偷地看着专心开车的林进贤直到回到家。
从车上下来的章羽敏站在门前,她双手背在腰后,有点害羞地问:“那个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敢承诺的林进贤有点不知所措地嘀咕了句:“这个……”
站在家门前的章羽敏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林进贤,突然地她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颊,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我手机号码没变。”
说完章羽敏便快步地跑进家,林进贤低着头偷偷笑着,他伸手摸了下自己刚才被章羽敏亲过的脸颊。
脸颊上那似乎还留着甜味的吻,滚烫地让他感到一阵小鹿碰撞。一种甜蜜的感觉在林进贤的全身上下开始蔓延,守在门口的他看着屋内的灯慢慢地亮起,心安地转身离开。
一夜未睡的林进贤躺在床上等待天亮,除了是因为还能确定章羽敏的心里有自己,另外的是终于知道方晓晓目前的下落,他那颗替严梓轩着急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下。
天一亮,林进贤换了一身后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严家大宅。正在准备早餐的张叔看见今天来得特别早的林进贤,他有点惊奇问:“林秘书,怎么今天这么早?早餐吃吃过了吗?”
“没事,张叔,你忙你的,先生醒了吗?”
“醒了,正在刷牙。”
“好的,我先上去找一下他。”
张叔看见林进贤的脸上挂着笑容,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是有表情的。
“先生。”
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林进贤轻轻地敲了下门后便直接推门进去。刚才浴室里换好衣服的严梓轩出来,看见满头大汗,嘴角微笑的林进贤问:“怎么?要跟我请婚假吗?”
“不是,先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对着镜子正在打领带的严梓轩扬起嘴角问:“那是什么?”
“我找到方小姐了!”
严梓轩正在打领结的手在半空中顿时停住,这是他六年后再次得到她的消息。
“那又怎样?”
看着还在压抑自己内心期许的严梓轩,林进贤直接告诉他:“小姐现在在南方大学的附属医院,她当医生了,你说小姐是不是很厉害?以前她可是连只小虫子都害怕,怎么会当上医生的?”
说着说着林进贤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以前小时候的方晓晓,娇滴滴的遇到虫子总是躲在自己的身后。
穿戴整齐的严梓轩依然是一张冷漠的脸,似乎对方晓晓的消息已经不再有任何的触动。
“先生,你不去看一下小姐吗?”
严梓轩戴上手表,他整理下自己的衣领往外走:“不看,去公司。”
“可是,先生,小姐这次回来又不知道待多久就会走,你真的不去看一眼吗?”
严梓轩停下脚步,但凡脑海里想起那个她给别的男人怀着孩子的样子,他的心除了恨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不对她报复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
没有回应的严梓轩大步地走下来,用过早餐后如常地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的门便看见蓝玲和秘书,严梓轩淡淡地瞧了一眼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有事吗?我等下要去开会。”
蓝玲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桌子上,她看着这六年来总是板着脸,一直沉迷在工作中的严梓轩关心地说:“我早上煮了点粥,如果你还没吃早餐的话就吃一点。”
自己拼命工作的六年时间来都是蓝玲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有好几次林进贤下班自己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身体不适的时候也是蓝玲守候和细心照顾,蓝玲对自己的情谊严梓轩并不是不知道,也心存感激但他的心里除了方晓晓外,根本就装不下任何人的好意。
眼看严梓轩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回应,一向懂进退的蓝玲从沙发上站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开。
“等一下。”
听到严梓轩居然会想要挽留自己,兴奋的蓝玲停下脚步,转身快步地往回跑,但在里严梓轩只有半米的时候,她还是很懂分寸地停下了脚步。
“轩,还有事吗?你说,我都会替你办妥的。”
“南方大学的附属医院,院长你认识吗?”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可以去给你拉下关系。但是轩,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想要认识医院的院长?”
担心自己的想法被发现的严梓轩还是随口地回应了句:“还是算了,你不要去,我身体也什么事,你别多想。”
“真的?要是你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在医学方面我还是认识点人的。”
“知道了,行了,你走。”
“嗯。”
转身离开前的蓝玲再看了一眼正忙着工作的严梓轩,这六年时间在严梓轩的打理下,整个严氏集团在商界的地上以及财富已经连续六年成为财富榜的第一位,但蓝玲唯一担心的是操劳的严梓轩。
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严梓轩也不会听,蓝玲还是把自己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身走出办公室,不再打扰,只能守护。
眼看一个上午时间过去了,还是没等到严梓轩任何的反应,实在是着急的林进贤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去了一趟南方大学附属医院。
有点担心自己会被方晓晓发现,林进贤故意地戴上口罩,他顺着提示来到泌尿科的楼层。看着上面诊室的医生简介,果然章羽敏真的没有欺骗自己,方晓晓的名字赫然地挂在上面。
林进贤拿出手机将她的资料都一一拍下来,听到走廊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林进贤背过身故意低头装作在玩手机。
偷偷地抬起眼看见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医生走进方晓晓的诊室,他几乎可以断定刚才的女医生就是方晓晓。
林进贤悄悄地走到诊室门口,看见没锁的门把手里的手机放在门边上偷拍起来。脱掉身上白袍的方晓晓甩了下短短的头发,有点累的喝了口水,然后半身躺在椅子上,双腿翘起交叉搭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真的是方小姐,林进贤激动地嘴角微微颤动,他确认后便大步地赶回公司。
回到公司后林进贤也不顾自己可能会被严梓轩责骂,他将手机亮在他面前。照片里的身影,严梓轩比谁都熟悉。
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一身简单的牛仔裤衬衣打扮,那张褪去稚气却依然惊艳的脸,再次狠狠地触碰着严梓轩那颗早就以为已经愈合,冰封了的心。
他没想到自己再次看到方晓晓,哪怕是照片都还能在心里掀起波澜。严梓轩依然强装坚强地别过脸,他低头继续在看着手中的文件。
“先生!”
林进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从哪里来的勇气,他一把将严梓轩手中的文件夺过来。
“你就看看小姐吧?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放不下她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都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结婚,我去还能干什么?徒增伤感?还是被人耻笑死缠难打?”
跟随了严梓轩十多年,林进贤多少还是摸得准他的性格脾气,他忽然换了一种表达的方法:“既然先生你上午说过你恨她,那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方晓晓过的日子舒服吗?既然她回来了,你就没想过报复吗?你服气吗?你就真的确定那个孩子是别的男人吗?”
林进贤最后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严梓轩,他在心里细细地将方晓晓怀孕的前后时间大概地对了下,这孩子如果真的是国外的那个混血儿的种,那么就对不上。毕竟十月怀胎,那时候的方晓晓还在国内,在自己的监视下不可能和这个混血儿在一起自己都不知道。
再想起六年前在她房间捡到的那颗药丸,当时医生说是月经不调才服用的要,难道当时方晓晓就已经怀孕,但她以为自己月经不调所以才乱服用的药?
再加上之前在家里种种呕吐的现象但都不让自己请医生来看,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那晚和方晓晓可是有过肌肤之亲,没有安全措施,这难道………。。
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没准自己聪明了一辈子,这回就真的栽在方晓晓的手里,严梓轩抬起头看着林进贤说:“贤,你立即飞一趟英国,将晓晓这六年来的生活都给我翻出来。”
“是,先生。”
一颗焦虑的心在严梓轩的身体内上下串动,如立针毡严梓轩转身离开办公室,开车来到南方医院。
眼看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一直坐在车内守在门外的严梓轩静静地等到方晓晓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出现,严梓轩戴上墨镜回头看见拧着包,踩着高跟鞋,正站在路边等车的方晓晓。
一身简单的职业女性打扮,再配上利索的短发,这样的方晓晓让严梓轩耳目一新。离开自己后的她变得成熟妩媚,也更加落落大方,虽然少了昔日的可爱但依然气质出众的方晓晓,站在密集的人群中还是那么的落落大方,亮眼。
“晓晓………”
坐在车内呆呆地看着人群里漂亮的方晓晓,一直藏在心底里的思念一下子就如决堤的泉水汹涌而出。
方晓晓坐上一辆出租车,严梓轩立即地收起自己眼底里即将要流出来的泪水,他开车小心翼翼地跟上。
看见方晓晓在一栋普通的公寓门前停下,严梓轩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见她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站在门前的严梓轩仔细地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刚好看见一位中年妇女从另外的一个房子里出来,严梓轩装作好奇地问:“大姐,请问这里有房子出租吗?”
“你要租房子啊?”
“是。”
“你去一楼问物管吧,好像这里还有几间房子在放租。”
“好的,谢谢。”
严梓轩转身走到一楼的物业管理处,他看见一名穿着制服的女人便走上前问:“这里还有房子出租吗?”
女人看见打扮仔细讲究的严梓轩,立即笑着招呼:“有的,这位先生,你可以过来这边看看。”
“六楼呢?还有房子吗?”
“六楼啊?”
女人翻了下自己手中的资料,她点了点头说:“还有的,就在601旁边的那家。”
一听可以住在方晓晓旁边,严梓轩立即着急地问:“月租多少钱?”
“月租连物业大概就是五千左右,水电费是另外算的。”
“那你租给我吧。”
“好的,请问先生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
严梓轩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万块放在桌子上:“这是订金和第一个月的租金。”
“好的,先生,麻烦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钥匙。”
“这个不着急,我不是很着急入住。”
“那行,我回头打扫干净后再通知你。麻烦你在这里留一下你的个人资料,身份证给我们登记一下就行。”
严梓轩一边填写资料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住我隔壁的601房是一家人住的吗?还是一个人住?”
女人有点为难地看着严梓轩解释了句:“严先生,不好意思,关于住户的一些隐私我们不是很方便透露。”
“没事,我就是想知道是一家三口住的还是单身,因为我晚上很怕那些小孩子不睡觉哭闹什么的。”
“这个严先生你绝对可以放心,你隔壁的601房是一个人居住的。”
“你确定?”
“是的。”
“好的,谢谢。”
严梓轩从女人的手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放好,他离开坐在车上抬头看着601房的窗户,心里琢磨着为什么方晓晓会是一个人居住,她的孩子呢?还是说孩子是假的?但也不可能,六年前的晚上她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会找到她的。
抱着心里的一堆疑问,严梓轩回到家后左思右想地还是决定要找方晓晓问个清楚,六年前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大清早南方医院的前台引起一阵骚动,一身笔挺高级西服的严梓轩走进医院,他看着前台前负责接待的护士说:“我要预约泌尿科的方晓晓医生。”
还没等护士那双盯着严梓轩张完美帅气的脸上回应过来,她带着点遗憾的表情不确定地再问了句:“请问这位先生,你真的要预约泌尿科吗?”
严梓轩回过头垂下双眼盯着眼前的护士说:“是,我那方面有问题,听说你们医院的方医生医术高明,我来看看。”
“哦……好的,麻烦你坐到那边去等一下,我现在帮你安排。”
“好的,麻烦你请尽快。”
说完严梓轩并和其他病人一样坐在一旁等候排队,不到半个小时便听到广播呼叫自己名字,严梓轩绷紧冰冷的脸再问了句:“请问,方医生的诊室位置?”
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医院看病,看得还要是这么尴尬的门诊,心里暗想着幸好没有遇到熟人,不然自己真的会想要自杀的冲动。
护士指着他身后的走廊说:“这边进去坐电梯上三楼,第一个诊室就是。”
严梓轩连谢谢二字都来不及说便大步地朝着走廊走去,刚接待完一位病人的方晓晓才拿起水杯喝,转身看见走进来的严梓轩。
他赫然地坐在方晓晓的面前,修长的双腿高高地翘起,六年未见,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些。
方晓晓放下手里的杯子,把含在嘴里的水咽进肚子,依然保持着专业冷静的态度问:“请问这位先生,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严梓轩含着柔情的双眼上下地将眼前的方晓晓打量一番,剪了个干练的短发,穿着一件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这样成熟打扮的方晓晓让严梓轩觉得眼前一亮。
稍稍将自己心底内的悸动压抑下去,重遇的严梓轩感到欣慰,他微微动了动嘴角说:“看到了你之后哪里都不舒服。”
方晓晓抬起双眼,手指里夹着的笔点了下桌子,看着眼前那张曾经如此熟悉的帅脸冷冷地说:“心里有病请到五楼挂号心理科,不好意思,我这里是泌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