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虚骤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是和安侯府的女儿,我是和安侯爷,她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
许氏冷笑了一声,坐在一旁,面色僵硬,“侯爷真真说的是笑话,她的生母没了,她又不在侯爷膝下承欢尽孝,如何能养的熟?更何况,若她知道了她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心里会作何感想?”
温若虚脸色遽然一变,狠狠地看向一旁,“她绝不可能知道!”
“她自幼不知,自然不会知道,可是……难保有心人不会说出去,若是这样,侯爷以为她会如何?”许氏轻轻地笑了起来,故意柔婉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温若虚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了墨书苑的方向。
许氏看着他的神色,得意地笑了起来,若有他的助力和默许,只怕她的下一步计划会推行的更加好。
第二日一早,云心和凤凰便被送了回来,一进清荷院的门,便抱着几个女孩又是哭又是笑,众人虽两个在外流离失所,其他人在院中也是饱受煎熬,俱都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趟的人,如今相见,自是更加激动。
温妤微笑着看着众人的模样,仔细看了看云心和凤凰,云心倒确实是瘦了许多,凤凰竟还胖了,脸蛋胖嘟嘟的,瞧着精神还甚是不错。
众人热闹了一圈,温妤团团地拉着两人问了一遍,凤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当时虽然瞧着凶险,但却是死里逃生,被离魄几人所救,温嘉桓的人早就在周围团团设伏,云心刚跑出去不过一会儿,就被温嘉桓的人抓住了。
这些日子在京兆府尹,处处受限,自有人连连来问她可知温妤若是不见了会去往何处,她都是摇头不知,被饿了数顿之后,竟又便好了,那个时候她听门外守卫的人说,温妤已是死了,不必再问了。
她险些在房中哭死过去,入夜时离魂竟前来寻她,偷偷告诉她这只不过是假象,姑娘和王爷在一起,处处都好呢。
她这才放下了心,撑到众人来放她出门的那一日。
“辛苦你了。”温妤满眼心疼,伸手揽住她低声说道,眼神中满是歉疚,云心摇了摇头,抬起头来道:“姑娘莫要担心,我没事的,我知道,只有我装的越像,他们才会越相信姑娘,姑娘才会更有时间来料理他们。”
温妤微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鬓发,“你说的是,害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我会一一料理他们。”
云心眼含泪光点了点头。
云心身上受伤不少,好在这几日将养下来也好了许多,温妤便叫她好生歇着,凤凰自告奋勇来照顾她,趁着无人时和她悄悄咬耳朵,“离魂说了,叫我好生照看你,便是你如何使唤,他以后都赔给我。”
云心脸上微微一红,想起那日自己满身是伤的蜷缩在房间里,他进门时看着自己着急忙慌的模样,心中泛起了丝丝甜蜜来。
温嘉桓回到府中,瞧着母亲的模样,已知结果如何,没有想到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竟然还没有让她老老实实地死在自己面前,竟然还能这般的活蹦乱跳。
“你外祖父那里,如何了?”许氏抬头看向他,低声说道。
温嘉桓沉声道:“那两间铺子已查清,便是能耐的人都走了,就是留下来的那些账本也都是亏本,说不得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
“温妤定有帮手!”许氏猛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如若不然,仅凭她一人,决计做不到这样的本事,你且去查,我要好好看看,她究竟还有什么能耐!”
温嘉桓抬起头来,面上愈发的阴狠,“母亲放心,我已在她面前露了行迹,她心中势必痛恨于我,这府中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正院里这几日暗中忙碌,明面上却是消沉至极,就连家中事务都不大管了,许氏日日不肯出门,倒像她才是受惊的那个人一般,反而温妤平日里时常出门,一去了铺子就是半日不出来。
温嘉桓瞧着立在温妤身后的男子,眼中露出几抹冷意来,随即便转身离去。
“你是说……她的帮手便在京中?”许氏抬起头来看着他,温嘉桓点了点头,低声道:“两人仿佛早已熟识,母亲,此人定要除去才好!”
许氏并未答话,只神色莫名地想了良久,半晌后突然扭过头来道:“那人生的什么模样?”
“儿子未曾看清,只瞧着眉目甚好,颇为俊秀。”温嘉桓不明白她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愣怔。
许氏却再也顾不得什么,疾步走到书案之后,提起笔来低头匆匆绘就,温嘉桓迟疑地走上前去,只瞧着那画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俊秀儿童的模样,细看眉目,确实与自己今日所看的那人有几分相似,忍不住奇道:“母亲竟认识他?”
许氏的笔一顿,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抬起头来死死地抓住了温嘉桓的手,“他们必须死!必须死!”
温嘉桓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几近癫狂的模样,眼神赤红,倒像是疯了的野兽似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了她,“娘,你可认识他?”
许氏疯狂地摇着头,“他们两个都是早就应该死了的人,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
温嘉桓目瞪口呆,看了母亲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道:“娘!或许还有法子,能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许氏听见这话,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猛然回神,“你说什么?”
温嘉桓仔细盘算了一番自己的计划,随后抬起头来得意地笑了笑,附耳在许氏耳旁细语,半晌之后才见许氏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妤回来之后,一反常态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动作,便是周氏和温婵也不大敢再挑衅他,温嘉栋更是吓得连见都不敢见她,搂着美婢只顾戏耍,“我就说,我就说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就是个妖孽!”
美婢瞧着温嘉栋惊吓的模样,忍不住抬起头来笑了,“二姑娘不过是被人救了罢了,哪里是什么妖孽!四公子也太胆小了,咱们不去理她不久是了!”
温嘉栋拿着杯盏轻啜了一口,连连摇头,那模样真是怕极了温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