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和云心被拖拽着押走,那女官立在牢房门前,嘲讽地看了温妤一眼,语气悠长,“二姑娘可要好好思量,这两个女娃娃细皮嫩肉,怕是经不得苦,若是落下什么伤痛,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温妤脸色阴沉,不言不语,女官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应,笃定她怕是熬不过两日,便轻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刑房离牢房距离并不远,可温妤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心中更是焦急难耐,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凤凰和云心便被抬了回来,身上已是一条一条血淋淋的的鞭痕。
两人疼的直打哆嗦,却是强忍着没有哼一声出来,见着温妤眸光之中隐隐含泪,云心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姑娘莫担心,他们问不出什么来,既然姑娘没做过,咱们就一定不能认。”
凤凰趴在干草上,疼的额上的汗已经是湿了一片,却还抽搐着嘴角,咧嘴道:“姑娘别担心,我们可没事呢!难不成他们还想屈打成招不成?想拿我们让姑娘就范,我们可不会上当!”
温妤猛的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去坐在墙边闭目养神,紧紧地咬着嘴角,心念微动,便沉入了随身空间之中。
在一片黑暗之中醒来,眼前的奇花异草吐露着芬芳,随风轻轻摇曳,这里永远都是这么的安静宜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钻进了书房之中,翻阅古籍,如饥似渴地看着。
她要最快时间内找到疫症出现的原因,她要找到疫症的解药,这样的话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人不受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不时传来外面的低声怒喝声,和低低的啜泣声,并着那女官立在牢房门口冷嘲热讽的声音,嘈杂地传入耳中,温妤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摒弃来自外面的声音,拼命地阅读着手中的医书。
那些文字仿佛是长了翅膀一样,从她的眼睛之中飞跃入她的脑海里,渐渐地一个雏形从脑海之中形成。
“她这是怎么了?”淑妃疑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妤猛地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眼前已是烛火昏暗,鼻尖还隐约传入了一丝饭菜的腐朽味道。
她侧目看去,淑妃立在牢房门前,面色诧异地看着自己,而此刻已是夜色重重,外面隐约可听见细雨淅沥的声音。
见她睁开眼睛,淑妃面色稍缓,冷笑了一声,“本宫以为你还要绝食呢,只不过这法子怕是不顶用,这天牢之中若人人都如此行事,只怕这天牢早就空了。”
温妤坐在原地,此事才觉腹中饥肠辘辘,竟不知是多久未曾进食了。
见她不说话,淑妃着人将凤凰和云心丢在了牢房门口,两人身上的鲜血已是沾染了地面不少,脸上更是错综交错不少血痕,瞧着狼狈至极。
“果然是个有定性的人,本宫很喜欢你这般模样!只不过……你能忍得,她们就能忍得吗?”淑妃微笑了起来,一挥手一旁的女官上前拽住云心背后已然破烂的衣裳,用力地撕了下来。
她们受刑不少,身上的血早已和衣裳连在了一起,便是动一动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样用力地撕扯下来,那痛意更是钻入骨髓之中一般,饶是云心再想强忍,也是忍不住地尖声惨叫了起来。
温妤额头青筋暴起,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女官,随后看向淑妃。
淑妃自然没有放过她表情的变化,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更胜于对她施加惩罚,满意地笑了起来,“如何?你可想叫她们再受这些苦楚?”
温妤看着她,半晌之后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淑妃眼中一亮,随后低声道:“本宫想知道一切,蓝家究竟是用什么起家的,如今那些旧人都在何处?那个叫青云的孩子如今在许家的地牢之中,他所受的只怕比她们两个更要多些,他会如何,全看你说出来多少了。”
温妤握紧了拳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将面前的人撕碎的想法,抬起头来低低地道:“我这会儿饿得很,只怕说也说不了多久,等我吃完了饭,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淑妃心中迟疑,不过随后便畅然起来,点了点头道:“本宫猜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来人,给她重做一份饭,记着要上好的。”
一旁女官领命而去,凤凰慌张地抬起头来,“姑娘,姑娘……不能这么做,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的侍从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肩头,痛得她哀嚎一声,伏在地上轻轻地颤抖。
温妤忍着心中的怒意,抬头道:“把她们两个放了,找人替她们治伤,既然合作,总要拿出些诚意来,若一直这般威逼利诱,总归不会长久。”
这段话她说得极慢,看样子真的是饿得时间久了,没有力气的缘故,淑妃却愈发的相信了几分,抬起头来笑眯眯地道:“你说的对,若早这样,岂不是省了很多的事?”
她转头低声吩咐众人,不过一会儿饭菜就端了上来,温妤端坐在案几前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这才道:“蓝家旧人并不多了,只有两三个人,至于那些银子……则分散在各个角落里,我要慢慢回想才能给你写出来。”
淑妃早就料到她这一手,点了点头一旁便有人捧上笔墨来,低声道:“东西已给你备下了,一晚上的时间可够?明日本宫便来验收,若有什么差错,这两个女孩和那个男孩子的命,便没有了。”
温妤点了点头,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似是笃信自己绝对能够写出来。
淑妃冲那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便留在了温妤身边,一字不落地看着她写,也省得她使什么花招。
淑妃刚抬脚要走,却听温妤又开口道:“靖王现在如何?我想知道他的情形。”
说起这个,淑妃脸色微微难看了几分,低声道:“靖王如今在陛下左右,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