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柳青君,温妤算是舒了一口气,没有了三房挂碍,以后只怕能更顺利些。
看着手中的文书,只觉得有些昏暗,忍不住低声叫道:“凤凰,这烛心该剪了。”
说出去半晌竟无人应答,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见四下无人,便叫人进来,进来的是个小丫头,她诧异道:“凤凰去哪儿了?不是该她当值了么?”
小丫头也很是疑惑,摇了摇头道:“凤凰姐姐出门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云心姐姐叫人去寻,还没有找到。”
温妤皱了皱眉,凤凰虽然贪玩调皮,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犹豫了片刻,随后便道:“叫离魄带人去找,她不是去寻了阿诚了么?去问问阿诚!”
小丫头点了点头,随后出了门。
她接着低下头来看书,可不知怎地,心里愈发慌乱起来,到最后也是心烦意乱,看不进去一个字,放下书来正在一旁走来走去,却见有人推门而入。
惊喜地抬起头来,见是慕承衍,忍不住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慕承衍面色微动,眸中带着一抹哀伤和心疼,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来……是要同你说一件事,你莫要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替她报仇的。”
温妤心头一个咯噔,愈发慌乱起来,却强装镇定,“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凤凰出去了半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离魄可找到了吗?”
慕承衍脸色愈发的晦暗,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颇有几分嘶哑,“找、找到了,她去的很快,并没有什么痛苦,便是阿诚……也在她身边。”
温妤脑海中轰然作响,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已是什么都听不见了,拼命地挣脱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她就是贪玩,定是和阿诚出去不知道玩什么去了,等她回来我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阿妤,凤凰死了,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抓到凶手,替她报仇的,你相信我!”慕承衍看着她几近疯狂的模样,心痛无以复加,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沉声说着。
而温妤仿佛听不到他丝毫的言语一般,狠狠地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想挣脱他的钳制。
慕承衍无奈,伸手在她后脖子上狠狠一击,温妤身形一顿,随即便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她醒来时,已是天色将明,慕承衍坐在她身旁,面上满是担忧,她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定定地看着他,“我要去见她,她在哪里?”
慕承衍低低地叹了口气,随后将她扶了起来。
凤凰的尸首躺在先前所居小院的偏厅里,为防尸气发散,四下放了许多冰块,一进门便觉得冷意刺骨,温妤扶着慕承衍的手进去,只见着躺在软榻上的凤凰,双目微闭,脸庞上已没有什么痛苦。
便是她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干净,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套,而另一旁阿诚躺在一侧,与她一样。
温妤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捉着凤凰的手大哭起来,声音凄惶地令人心碎。
她不应该让她出去寻阿诚的,就应该让她在自己身边,要不然她也不会死,她还期盼着要做新娘子,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怎么能够让她就这么死去?
慕承衍沉默不语,只看着云心紧紧地抱着温妤,转身走出门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听着身后的哭声,慕承衍心头愈发怒意盎然,转头看着离魄,厉声问道。
离魄垂下头来,心情低落至极,顿了片刻后才道,“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凤凰姑娘便是这般模样了,现场什么痕迹也没有,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查证出来。”
慕承衍皱了皱眉,“什么痕迹也没有?”那岂不是和温嘉栋死时一模一样。
离魄点了点头,也想到了这一点,低声道:“凤凰姑娘与人无冤无仇,而阿诚死的更加蹊跷,属下疑心,这人怕是两人所知之人。”
慕承衍点了点头,脑海中便已浮现出一个人来,半晌后才道:“去查他究竟有什么不妥?看着他,不许他跑了。”
离魄自然应声,这些事哪怕是慕承衍不吩咐,他也绝对会做的。
温妤身心交瘁,便是在院子里已昏过去两次,众人心急如火,只得好生调理她的身体,而凤凰这般模样,若不下葬,只怕不好。
云心将此事说出来时,温妤缓缓地点了点头,竟然答应了。
云心一愣,随后赶紧点了点头,这才叫人赶紧去准备东西。
等她回转时,房间中竟空无一人,不知去了哪里?她大惊失色,出门便去寻人,离魄也惊诧不已,温妤并未有什么工夫,她怎么出去却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而此时温妤站在一个院落前,看着面前的几个大字,顿了片刻,随后往前走去,径自腿开了门。
院子里并没有旁人,三房这些日子事情不断,便是那些下人也顾不上这里,忙活完事情便早早地回去了。
房间里还有一盏幽灯亮着,她推开门,只见温嘉桥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她轻轻地笑了笑,这仿佛是他固定的动作,每次来时他都这么坐着。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温妤虽然是问着,却是笃定的语气。
温嘉桥放下书本,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脸上蓦地露出一丝微笑来,“你终于找到我了。”
温妤心头气血微动,却是强自按下了心中的恨意,“阿诚忠心于你,你为何要杀了他?凤凰听到了什么,你下手如此狠毒?”
“狠毒?”温嘉桥撇了撇嘴,“她抢走了我身边唯一的人,她就不狠毒么?”
“你可以不答应,凤凰未必非要嫁给阿诚不可。”温妤声音冷硬,看着他仿若无事的脸,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刀。
“她可以不嫁,可阿诚就能心甘情愿吗?”温嘉桥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来,“他的心早就跟着她走了,便是你,他也处处维护,眼中竟半点也没有我这个主子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