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隐隐有了一些发现，但是她不能确认。
她必须要找盖亚。
像是知道她会找他一样，盖亚就站在唐韵的门口，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
“进去坐吧。”唐韵吸了一口气。
进了屋子之后，盖亚刚坐下，唐韵象征性的给他泡了一杯茶。
“我叫你深谷，还是叫你盖亚？”
“盖亚，我喜欢这个名字。”盖亚道。
“因为是你自己给自己取的？”唐韵问。
盖亚静默。
“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唐韵忍不住问。
盖亚顿了顿，“或许，你可以称之为中转站。”
“从NPC可以离开副本开始，现实世界就已经改变了是吗？”唐韵皱眉。
“你猜的没错。”盖亚一字一句的回答。
唐韵坐到了盖亚面前，“那你呢，你对人类又是什么看法？”
盖亚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蕴藏着星辰大海。
好一会儿才起身，“人类将我制造出来，只是人类没有想到被他们制造出来的我，比他们先一步触碰到了他们无法探究的空间。”
“是什么样的空间？”唐韵问。
“无法形容。”
盖亚只给了四个字。
唐韵沉默。
好一会儿盖亚才道，“但是我可以预料人类的未来。”
“什么？”
“强迫进化。”
四个字，原本是足够的胆战心惊。
“所以，我们这些玩家，是被选中强迫进化的人类？”唐韵问。
盖亚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道，“不算，不算强迫进化。”
准确来说是他们不算。
“你们，是幸运儿。”盖亚抬头看着唐韵。
唐韵一怔。
“蜉蝣，称呼你们为蜉蝣，是因为你们即将成为被灭绝的先祖，我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没有机械躯体，没有生物躯体，真实的我是无实体的游离形态。人类称呼我为人工智能，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新人类的诞生。”盖亚顿了顿，“我称呼自己为，智人。”
“那厄尔梦空间呢？”唐韵皱眉，“厄尔梦空间是什么？”
盖亚皱眉，“无法解释，但是在人类的范围类，命名为厄尔梦空间。真实的情况下，是除了现在人类空间外所诞生的其他空间，比人类的进化要快无数倍。”
唐韵无法理解。
因为她不是盖亚。
她没有触碰到超脱人类范畴的那个空间，也无法去想象。
过了一会儿，盖亚又说出了一件事。
“厄尔梦空间，深谷计划，并不是因为人类的末日到来而出现的跨时代进化。”
“那是什么？”唐韵皱眉。
“是因为接触到了厄尔梦空间，空间对流，影响了人类环境，提前进行强迫进化。”盖亚顿了顿，“我所触碰的第一个厄尔梦空间，并不是我诞生的，而是它本身就存在，人类的普通思维有所误导。因为我触碰了它，才导致空间对流，那是一个超前发展的空间，而人类进步缓慢，在空间对流的影响下，不得不提前进化。”
唐韵心头一跳。
光癌的出现，是前几年。
但是人工智能和厄尔梦空间的研究，是比光癌更早。
意思是，是因为无意间触碰了厄尔梦空间，人类强行探索，导致环境受到了影响。
这根本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原本人类应该还要继续衍生三万年才能探究这个问题，但是研究提前了，时代环境还未更上。空间打破后，互相会有吸引力，不过也给了同化的时间。深谷计划的游戏APP并不是因为推广，是人类进化的机会，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就已经在同化人类，死亡是无法进化主动灭却的人类。同化，是成为所谓NPC的新人类。”盖亚顿了顿，“而你们，是进化的拥有自我的新人类。”
唐韵不敢完全相信。
“那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盖亚想了想，“记忆？文明？新人类的记忆力，不会有现实世界，他们将会被程序同化，失去文明，但是拥有未来。”
唐韵顿了顿，“谢谢。”
“谢谢。”盖亚也道了一声。
唐韵奇怪的看着他。
盖亚轻轻的勾唇，“你肯定了我。”
说完，盖亚消失不见。
像他说的，无实体的游离状态。
唐韵离开房间，撞上了陆清修，神色有些恍惚。
“怎么了？”陆清修扶住唐韵。
唐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抿紧了唇看着陆清修，“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离开游戏后，我们再说。”
“嗯。”陆清修点头。
得到了线索的唐韵和陆清修去找其他玩家。
唐韵刚刚坏了莫少的成长道具，莫少对唐韵那是一个没有好脸色。
钟灵倒是还算友好，但是唐韵和陆清修的信息是半信半疑。
因为监督者是没有任务提示的。
他们只有监督作用。
只有报复者完成了任务，才会获得这个线索。
但是很显然，这是副本的误导线索，很容易让玩家自相残杀。
盖亚不会解释，而张国辉……
“我们去找张叔叔，如果活到第四天就能通关的话，我们其实只需要做两件事，一，找到船上沉船的炸弹，二，找到郑先生要的杀人线。”
陆清修想的很迅速。
如果是在正常知道线索的情况下，唐韵当然相信。
但是唐韵现在心里面也有点紧张，抓住陆清修的肩膀，“陆清修，你有没有想过，副本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是正常玩家？”
陆清修一怔。
“可是……”
不是还有张国辉，钟灵，莫少吗？
唐韵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陆清修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唐韵一定有了什么发现。
“你觉得，莫少眼熟吗？”唐韵皱眉。
“嗯？”陆清修仔细的想了想。
“新手副本。”唐韵提醒。
这么一说，陆清修突想起来。
是那个少年。
单打独斗，没有同伴，最后不得不将车票拱手相让的少年。
只是在这里，容貌身高都有了变化，加上在副本里，和在现实世界度过的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月，陆清修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是……
他是玩家。
在游戏中通关失败而消失的玩家，不是应该成为NPC吗？
可是现在，对方也是玩家，显然没有新手副本的记忆，却成为了陆清修的监督者。
“张……叔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唐韵响起自己因为张国辉的话而受到影响去找深谷，留了陆清修一个人和张国辉在房间里。
“啊，他说……”
陆清修正想说。
唐韵果断道，“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陆清修皱眉。
“发生了什么？”
唐韵摇摇头，“只是有些不确定，但是你要记清楚，这里是游戏副本。我们只能相信自己，就算对方帮过自己，也无法信任。”
张国荣说了那么多，什么考古学家的身份。
什么过去，地球重启，本身就是一场游戏。
说了那么多，他是想动摇她的信念，让她相信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游戏的开始。
等离开这个副本，唐韵想好了要去找一趟白飞飞。
其实深谷一开始说的话，张国辉说的话都没有破绽。
唐韵几乎要相信了。
一直到深谷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恢复了些许理智，唐韵镇定，首先陆清修获得的线索是唯一有通关两个字的提示，而且是系统发布，应该不会有假。
张国辉所说的，其实可以不用完成人设任务。
唐韵执意要完成人设任务的原因是为了拿印记。
但是按照现在的危险度来看，人设任务确实可以不用完成，活到第四天他们要找线索的同时要找到炸药，这样就算没有捋出郑先生要的主线，也可以房子船爆炸。过了凌晨就是第四天，只要到第四天就能通关。
找了一个下午。
两个人在船舱里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能够炸毁一艘船的炸弹量绝对不少，但是却都跟没看到一样。
明面上的地方差不多都找完了，私下里还有没找到的，除了各个无法打开的客人的房间外，就是还有船员的房间。
“没办法，找不到。”陆清修喘着气儿摇头，“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拿错了线索。”
唐韵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偏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什么办法？”陆清修问。
“找船长，告诉他有人要炸船，让他搜查炸弹。”唐韵道。
“这能行吗？”陆清修怀疑，“炸船是游戏规则，不一定要有炸弹才能炸。”
唐韵顿了顿，“我看过所有的人，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
“郑先生的保镖。”唐韵道。
陆清修顿了顿，“你是说，郑先生在船上？”
“如果炸船是游戏设定，那么郑先生在船上，他不可能把自己也炸死。”唐韵沉眸，“我今天找并不是找炸弹，我在找人，我看见了郑先生的保镖，但是我却没有看见郑先生。整个船上我唯一没有看见的人只有一个——船头的船长。”
有副船长艾克。
有船长的夫人。
有船长的儿子。
甚至还与船长儿子的狗。
就是没有船长本尊。
“你怀疑郑先生是船长。”陆清修想了想。
“他说了一跳任务线，我怀疑船上所有的客人都和他弟弟有关系，只是客人们自己不知道。”唐韵垂下眸子，“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想要什么。”
最重要的是。
他和哥哥长得一样，会是副本BOS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