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淼抱来衣服,尹灼煊安然的起了身,撑开双臂,满意的看着陆漪淼一件件将衣服给他穿上,又耐心的给他系好腰带,打好黑皮肩配……
一番舞弄后,尹灼煊又是英姿飒爽的俊模样,陆漪淼从头到尾不敢探视他的眼睛,却还是难逃被他缠住腻味了一番。
陆漪淼将早饭抬进来,陪着他用完后,他便得离开了,今天是留在皇城的最后几个时辰,很快,他便要远离这里,不再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特令营西边,尹灼煊混身进去,里边的蓝衣兄弟们看了他,都淡定的朝他问礼,并都称呼他“将军”,显然尹灼煊这几日没少在西边特令营宿着。
秦柯见尹灼煊进去,便立马给他让了坐,并和往常一样同他拱手行礼,此帐中,还多了一张非常好认的脸。
“前特令营侍卫安泰见过尹将军。”
尹灼煊落座后,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那张脸,灼伤不少,他身着寻常武者之服,看着倒是挺具侠气的。
“我知道你,秦柯昨日也跟我提了一下你。”
“没想到,皇上和太后广下文书抓您,您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泰既遇到这样的缘分,日后便跟着尹将军了,还望尹将军收留。”安泰态度很是恳切,言语里也满是尊敬。
“嗯,只要你不怕被夜墨玉追赶,来便是。”
“安泰宁被追赶,也不愿再做这样一个昏君的臣子。”
“好,那我们继续对接今晚出皇城之事。”
昨日,她尽了母亲之责,也成全了自己,做了一回他的女人,今日过后,一切都将翻天覆地了,她早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只待夜墨玉遭围困的消息传进皇城……
大概日暮十分,一满头大汗的侍卫快马加鞭停到城门前,又一路奔跑到太后宫里,禀道:“太后,不好了,皇上在合州城遭遇无数围面人劫堵,奴才死里逃生赶来皇城求援。”
太后一脸担忧的从坐榻上惊起“现在情况如何?”
“奴才逃出来时,皇上还在同那群人搏斗,那群不明身份之人人多势众,奴才也只是侥幸逃脱出来的。”
“太后,皇上这都到跟前了,怎么还……”桂妈妈亦是一脸的担忧。
“这群人真是嚣张,传哀家旨意,立即调动两千禁卫去支援皇上,一定要确保皇上的安全。”
太后这道旨意一下,尹灼煊的计划便开始了,秦柯在禁卫处点兵出皇城,尹灼煊便在西边特令营同数千兄弟整装待发。
秦柯一到城门,刘、曲两大校尉便带着底下兄弟,运着武器车尾随其后,然而那群特令营侍卫里,还夹带着伪装的尹母以及尹灼煊,因是天黑,那么多人,也看不清谁是谁。秦柯见特令营的人跟上了,才出的城门,浩浩荡荡两拨人,齐整的出了皇城。
城楼之下,他欣喜的探着那承载武器的大箱子,眼中满是柔光,城楼之上,探出一张布满悲伤的脸,不舍的笑望着那些人离她越来越远,她颤抖在肆虐的风中,眼眶中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却再也有那个温热的怀抱能包裹着她了。
她孤独送别了她可念不可得之人,送别了她唯一的“女儿”,送别了那群侠肝义胆的战士,送别了所有的甜蜜……她,还是那个身负卸不掉的担子的她。
“保重。”她颤抖的唇间弹出简短两字,将所有的不舍寄在了冷风里。
她蜷抱着双臂,滑着泪水一步一步下了城楼,带着沉重的失落,孤独的走在熟悉的长道上,迎面撞来几个婢女,将她狠狠撞跌在冰冷的地面。
“对,对不起陆淑妃,奴婢不是故意要撞您的。”
她被扶起后,依旧目光呆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
那两婢女摇了摇头,一脸疑惑“今晚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先是皇上在回来的路上遇险,又是安贵妃无故吊死在皇上的御书房,你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好像还留了血书……”
“你们说什么?”陆漪淼惊神回过身来。
陆漪淼那张脸上,有了活色,一双含泪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两奴婢。
两奴婢跪地,颤巍巍的道:“御书房,御书房,安贵妃在那上吊了,太后已经赶过去了。”
陆漪淼听完,先是一愣,坠了一滴眼泪,后又突然笑起,失魂落魄的一路笑着朝御书房去了。
“陆淑妃这是怎么了?不会也和安贵妃一样中邪了吧……”
两个奴婢在后边惶恐的窃窃私语猜测着什么,陆漪淼歪歪倒倒的身影渐渐离了她们。
她边笑边撒眼泪,笑着笑着,她在杂乱的人影里,哭了起来,嘴边咬狠道:“敏慎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