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洛氏祠堂与镇国公府,他带着她,又去了万盛国,那个传言中寡妇为王的万盛国,那个脾气古怪的寡妇,他是见过的,她的王位,还是半年前他亲自封的。
来到万盛国的城楼之下,他见着了那个脾气古怪的女王,她还如往常一般,改变不大,一袭紫色衣衫,裹着丰?腴的身材,胭脂浓厚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稳持的傲气,似乎看谁都不屑,她的眼睛,还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有些凌厉。
只是物是人非,从前的迪拉儿公主,成了现在守护一方百姓的女王,世人皆知她很久很久之前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后来,她成了寡妇,可是谁都不知道那段婚姻的故事,也不知道她所嫁何人,又为何那人的名字从未入宗普,所有人都念她是寡妇,可她从来不否认,也不辩解,甚至自那以后,从未有过嫁人之心,谁都不知道她是惧怕了男人,还是为那个男人守身一辈子,更没有人知道她嫁的那个男人是生是死,只知道她当初为了嫁一人而曾放弃过公主身份。
可是他怎么看她,都不认为她像是一个会谈情爱的女子,她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只有冷冰冰的家国利益的感觉,哪怕是在召靳被迫和亲一事上,她从来都是站在家国面前,态度很强硬。
迪拉儿将他迎进了城内,跟他说了许多万盛国的情况,可是他还是好奇那个半年前跪在他面前跟他求情的君七策,只因君七策不是为自己求情,也不是为自己的国家求情,他为的,是那个曾做过他一月未婚妻的中原嫡公主夜岑汐,这个名字,可能很少有人提起,但是说起那个曾自称岑公子的公主,一定会有人知道她就是夜氏所有公主里性子最野的召靳公主。
他深深记得,召靳为了保护她的母后与皇兄,挥刀与天下为敌,而那个一度置身之外不参与战争的万盛国,却突然不管不顾的挥兵中原,都以为是为了讨伐夜氏,却不想,君七策领兵,却是为了陪召靳与天下为敌,战到万盛国的十万兵将只剩他一人时,他仍旧满身鲜血的护着受伤昏迷的召靳,他爬到他的脚下,努力撑着千疮百孔的血肉之身,跪求他:“保她一命,我求你,我万盛国,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君七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将他所有与召靳的故事,通通都带进了万丈地狱里,谁都不知道,他与她是经历了怎么的故事,才致使他家国都不顾的为她千里而来。
他保住了她一命,再后来,那个对谁都不屑的嫡拉儿公主也跪在了他的跟前,也是为了求情,她所求,是为了家国。
不知为何,他还是背着天下百姓的非议应了,可是现在,他还是很好奇那个千里挥兵与天下为敌的君七策。
“我还是想听听君七策的故事。”他直接开了口。
这次,迪拉儿没有推脱,许是她也在念着她的弟弟,藏着故事藏太累了,想要一吐为快吧。
她说“孤独太久了,慢慢的才发现,心里原来有好多故事,不讲出来真的憋的慌。”嫡拉儿目光祥和了许多,眼里还带着沧桑的笑意“阿策其实从那次去中原见了召靳公主,便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和亲圣旨下达,他才回来的,我当时曾问过他去了哪,他说他去见了一个儿时放小兽咬他的姑娘,他现在终于可以将那个姑娘娶回家,问问她为何要放小兽咬伤他。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时候便和他结下缘分的姑娘,便是他的未婚妻召靳公主,那一个月里,他又与我讲了许多和召靳公主之间的故事,他说他在召靳公主的兽痕谷认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兽物,还救了她一命,他也在一个怪异的巢穴冒着无数支箭救她出来过,也保护她去过许多的地方,我当时便笑了,怎么都是你在保护她呀?我怎么没见她把你当作恩人过。他说:因为我从不让她知道。”
“所以,君七策一直都默默的保护着她?”
“嗯。这样的故事,却是没有女主人公的,我一直都记得,召靳公主做他未婚妻来到万盛国的那一个月里,当时中原正在翻旧案,又遇南疆公子挥兵中原,阿策为了不让召靳公主涉险,生生以一月之期困住了她,他明知召靳公主眼里无他,却还是抱着期望,花尽了心思取悦她,可最终,他还是比不上那个更早认识召靳公主,又明面里救了她一次的仲非,阿策不得不忍痛成全。他领兵中原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无声的故事,可有告诉召靳公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