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灼煊轻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痴人。”
“义皇想去看看召靳公主吗?也不知为何,她身边总围着一个男人,时常劝说她离开。”
“一个男人?”他心里似乎知道是谁了。
“嗯。召靳自从无应之劫后,醒来便意识不清,时而疯癫,时而安静,也不跟谁说话,本来是该按照义皇的吩咐讲她送去佛前伴佛的,只是她这个样子……我想阿策既然拿命救了她,也不会想要看到她没人照顾自生自灭的吧!”
听到她意识不清醒的讯息,他多少是有点怜悯的,毕竟她一个无拘无束万人捧的小公主,却要亲身经历血海里厮杀,还要亲眼看着母亲被困在火海出不来,承受不住是肯定的。
“我想去看看她。”他到底是心软的。
迪拉儿并未对召靳不管不顾,相反,她不但派了人保护她,还派了不少人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只唯独没有给她送看病的大夫去而已。
他随迪拉儿去了一处宅院,宅院的外头,养着一群兽物,他知道,迪拉儿是很爱他的弟弟的,爱屋及乌,她给弟弟喜欢的女子围了最安静的屋子,还有一群召靳生平最爱的兽物相伴。
他刚要进园子,便见一男的正在园子陪一女子洗着一只小兽,那个男人,他也知道他的故事,半年前,他曾从那个男人手里救下险些成为压寨夫人的召靳,而那个男人,后来依旧固执的追着召靳,甚至还曾追到帝都,参与了无应之劫,为此还赔上了一只眼睛,只是可惜的是,那个男人放弃了兄弟追而追的女人,始终不愿意同他离开,他是知道的,那场战争里,保护召靳的男人,是有三个的,一个死了,一个伤了一只眼睛,而另一个,是她最爱的,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谁都不知他的去向,只是知道他是跟一个叫夏荒燕儿的女子走的,至于是心甘情愿走的还是被迫的,只有夏荒燕儿知道,然而他两人都是不知去向的。
他走近那个男人“屠千顷,你够锲而不舍的啊。”
屠千顷抬头,见是他,忙行了个礼,召靳只淡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继续安静的洗着小兽。
他们走到了一边,尹灼煊又接上了方才的话题,道:“怎么,义帮解散了?天天围在这。”
“散了。”屠千顷如负重释一般,回答得很爽快,“做了半辈子的生意,剩下的,得为其他的活活,不然这人生,就没意思了。”
他轻笑,又是一讽“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讨厌你就不错了,能瞧就多瞧几眼,不该打的主意别瞎打。”
“看来义皇挺闲的,这种事也要管。”
“谁叫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这号特殊人物。北地可是重兵看守之地,小心别佘了。”
屠千顷识得文理,自然是能听懂他什么意思的,这也是为什么屠千顷没有立即带走召靳的原因。
“唤作以前,我定然会软磨硬泡带走她,甚至强行掳走,但是现在,我更愿意她呆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所以,我宁愿自己来这陪她,至于那些劝她离开的话,我也就说说而已,况且这半年来她也未同我说过几句话,我多少也是会心疼她的。”
迪拉儿走了来“原来你和召靳公主早前便认识!那我更不能留你在这了。”
“为何不能?”屠千顷有些不解。
“她可是我弟弟拿命换回来的女子,岂能叫别的男人天天守这惦记着,那我弟弟不白死了!”
尹灼煊果然没意错迪拉儿的对弟弟的心思,只是早前之事,貌似谁都不会轻易妥协的。
“那也没必要让她孤独终老吧!无论是你弟弟还是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了让她幸福嘛!只要能让她幸福快乐,换谁都一样。”屠千顷似乎和迪拉儿杠上了。
“你个混球!你看看你寄养在这吃着我万盛国的,住着我万盛国的房子,有向你要过一分吗?而她,有同你多说一句话吗?什么幸福快乐,我看有你没你她都那个样子。”
迪拉儿亦是摆出了骂人的架势,谁都不让谁。
屠千顷可不是能服气的,但却不似迪拉儿那样扯着嗓门大骂,长着一张儒雅的脸,说话倒也文儒大方的。他拽下腰间的玉佩,举向迪拉儿“这块玉佩,够我在这吃五年了,这里环境不错,我就在这住下了,你一个妇人守国不容易,要是平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差人来找我,只要不撵我走就行。”
“哼。”迪拉儿似有妥协之意,抱着手转过了头去,屠千顷态度温和,言辞多有敬意,迪拉儿确实揪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