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楚晗点了点头,屠千顷将她抱下马后,搀扶她到了院落的石桌前做好,复又问“姑娘家中可有什么人可帮忙处理伤口?”
“药在进屋左拐的窗墩上。”
淑楚晗并不想与不认识的男子多言身份之事,只冷冷的告诉他药摆放的地方。
屠千顷也明她有防御之心,便自进了屋子,由屠千逑看着她。
进了屋子,里边物件素净,除了一张简易的床榻,便只一个书架子与一面妆台,瞧着倒不像个长住之人,清简得很,不过一把置放在床榻的南木琴,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南木琴护养得十分润泽,屠千顷忽想起她那被他射残了的手,只觉心中更甚愧疚了,顿神间,耳边忽进外头低沉扯痛之声,便迅速朝了窗户去,将一箱子药都搬了出去。
到了跟前,瞧着那瘆人的血红手臂,屠千顷凝眉“姑娘,这里面好像没麻药,我拿块布给你咬在嘴里,你忍着点。”
屠千顷扯了衣角,递给淑楚晗,淑楚晗病殃殃的伸出右手,却突闻溪岸来了一背着个竹篓子的粗衣妇人朝着喊了来“哟,好好一姑娘怎么中箭了,来来来,我婆子我最擅长处理这些个箭伤了。”
那妇人说着便迎上前来,推开了屠千顷,在药篓子里翻腾着东西,“正好,我这里绷带火钳,针线啊什么的都齐全,去打盆水来,我很快就处理完了。”
屠千顷瞧她篓子里倒真真什么都有,不经有些疑惑,可眼下救人要紧,他也只得配合着“老二,去打盆水来。”
带着齐全疗伤物件在山间,屠千顷只觉此人不简单,便留着心眼,让一旁傻愣的二弟去给她打下手,自己在边上瞧着。
那妇人倒腾了一圈,又从怀里掏出个药丸来,不经问候直接塞进了淑楚晗嘴巴里去。
“你给她吃的什么?”屠千顷一惊。
“放心,那是能止痛的药,药劲强着呢,一会儿得取箭,穿透了骨头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
那妇人这么一说,淑楚晗顿觉好像真没那么疼了,正松口气之际,却觉眼前有些模糊起来,她抚了抚眉眼,倒在了桌子上
“她这是?”
“搭把手,将她的手臂扳直了。”妇人瞧着水打来了又继续“动作快点,再去把她屋头的窗挂布扯来。”
“噢”屠千逑迅速放下水盆又跑回屋里扯窗头的挂布帘子。
待都准备就绪了,妇人才道:“摁好了。”
屠千顷才要应声,便见她动作迅速到闪眼,才一握住箭便麻溜的扯了出来,溅了屠千顷一脸血。
还不待他看清那血骷髅,便见那妇人手脚迅速的撕扯她手臂的衣服,然后止血清洗伤口,上药缠绷带,这一番下来,也不过打会儿愣的间隙。
屠千顷不由神色更沉“敢问夫人何许人也,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恐怕这天下都无几个人敢相较。”
那妇人冲他粗略一笑“江湖游医,只是见识广些,救的人比你射的箭多些。”
屠千顷不由一愣,这妇人眼光毒,居然能探得出他是个武夫,正要开口说个什么,那妇人复又道:“我瞧着你与这姑娘疏冷,似也不是与她认识,你救她,这箭莫不是你射的吧?”
一眼道破真相。屠千顷尴尬的点了个头,一旁的屠千逑却跟旁急着解释道:“我大哥不是故意的,当时是瞄准了一只绒鹿,谁知那绒鹿莫名受惊奔跑,才错伤了这姑娘的。”
妇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桌上睡得不疼不痒的淑楚晗,道:“你把她搬进去吧。老婆子我一介游医,四方为家,瞧着她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住处,这两日便与她挤挤,救人救到底嘛不是。”
屠千顷打量了她一番,瞧她有脾气范头的,眉眼间透着随性之气,便也稍安了些心“既如此,那便随你,医者父母心,想必你与这位姑娘不相识,也不会贸然加害于她。”
那妇人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良心更好一样。”
屠千顷冲她温和一笑,不做回应,瞧着她低下了头去收拾东西,便抱起淑楚晗回了屋子。
走前屠千顷又同那怪妇人道:“在下就住在山顶的围石洞里,夫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上去问,在下以打猎为生,养着几个兄弟走江湖生意,隔三差五的会派几个兄弟来给姑娘送些吃的,到时夫人莫见怪。”
“嗯。”那妇人依旧倒腾着药草,头也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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