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玉又是一惊,太后这是要霸权呐!本欲下床,却突然定住了,他失落的道:“母后要替朕分忧便随她吧。”
眼下事情繁杂,他确实解决不过来,既然太后都亲自出手了,他再争也无济于事,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太后自己去解决,他只需安心等待陆漪淼归来即可。
见夜墨玉又缩回了床榻,尚婕允也不慎意外,夜墨玉本便是个主意见儿不大的君王,太后是他生母,他自是信得过的。
尚婕允伺候他睡下,复又命碧娥给点上了安神香,她便搬来凳子,静静守着他入睡。
夜墨玉嗅着淡淡的安神香,微微合目,嘴边却挂着浅浅的声音“回去吧。朕这里不用守着。”
尚婕允只道:“臣妾已经命人取了衣料来,皇上在这安眠,臣妾在外阁缝剪环儿的衣服,这几日,就让臣妾好好陪陪皇上。”
夜墨玉带着睡意浓浓的低沉声音又回道:“环儿出世还早,衣服制衣库的人会做,你就安心养着身子。”
“臣妾闲着也是闲着,做件衣裳费不得多少神的。”
“嗯。随你……”夜墨玉声音越说越浅,似已入了梦眠。
瞧着夜墨玉似乎睡稳了,尚婕允便轻巧的出了暖阁,落座在了外阁。
婢女取来了衣料,碧娥递近道:“娘娘,您这可真是费神,要是这孩子……”
“本宫自有分寸。皇上这么多年都在渴望膝下子女成群,本宫难得有这个机会,以后谁都不许再提旁的露了嘴。”
“是。”
她每日顶着个假肚子,就盼着仙儿能早日将腹中孩子产下,好以假乱真博取夜墨玉的关怀,古人云:能牵住男人的,唯情爱与责任。她求不到夜墨玉的一心一意,但求与他有一儿半女,不为权势,不为寄身养老,只为日久相处来,那份责任,能一点点捂化成爱。
夜墨玉一丢手,尚婕允便日日守在蕖扶宫,与他同食,为他奏琴,陪他作画写字,亦或是下棋打牌,总之尚婕允就是赖在了蕖扶宫,事事亲力亲为给夜墨玉舒服。
“第三天,漪淼是不是该回来了……”夜墨玉手执一枚棋子,满目忧愁,最后随手一摆便起了身。
尚婕允挂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若是陆淑妃自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呢?”
“她会回来的,她的家在帝都,不回到朕的身边她无处可去,就算有地可去,朕也不会允许。”
尚婕允眼里慢慢的坠出了泪滴来,这两日的和气独处,原来他时而恼怒的神色,为的都是陆漪淼,他眉间展露的愁色,为的还是陆漪淼,他下棋没一步走对的,亦是为的陆漪淼,她想着法儿的哄他开心,他却一刻不歇的念着别的女人。
“哗……”她忍着心痛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皇上娘娘吐血了……”
夜墨玉闻声转过来,只见尚婕允下颏映了红,碧娥正给她擦去血渍。
夜墨玉眉头一拧“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娘娘之前就昏倒过一次,刘宫医说是……”碧娥一急,险些说漏嘴,顿了顿又编了个理由“刘宫医说娘娘是忧思成疾,郁火堆积体内难排。”
夜墨玉一恼“这群宫医都是只拿俸禄不做实事!专会诊断不会诊治。”
碧娥神色沉重,娘娘的病左右不过是因为你总在跟前提着别的女人给伤的。
“臣妾拜见皇上。”
一群人正愁闷之际,忽闻一清爽声音,这声音,似乎消失过许久了。
一瞧去,只见玉阶前竖了个紫衫美人,一脸的笑意。
“毓妃?你怎么来了?”夜墨玉一脸不解,说到这位毓妃,自那次加封后夜墨玉便再没见过她,几乎像在后宫蒸发一般。
夏荒燕儿见尚婕允挂着血渍,便上前探看,她径自拉出了尚婕允的手把脉“妹妹略知医术,给姐姐号个脉瞧瞧。”
碧娥一脸焦灼,生怕夏荒燕儿瞧出尚婕允的毒来,拉过尚婕允的手“我们娘娘正直特殊时期,有专程的宫医探诊,毓妃娘娘若探虚了还得叫我们娘娘白愁一遭呢。”
夜墨玉听着倒也觉是这么回事,便道:“那就宣刘宫医来吧。”
“是,”碧娥口快当即就应了,又吩咐跟旁婢女“你速速去绣康宫把刘宫医喊来。”
夏荒燕儿瞧了瞧碧娥那隐隐露眉间的焦躁,不由抽回了手道:“万事心安的好,病从愁中来,妹妹还是要劝娘娘一句,后路漫漫,切勿伤情动怒的好,免得药石无灵。”
尚婕允瞧了眼夏荒燕儿那一脸的笑意,似乎藏着事,她只觉胸口隐隐作痛,没心思去猜她突然到访的来意,便只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