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母见她一接话便说个不停,便上前挽住她的手“锦姐姐,外头凉,我们上了马车说去,府邸可是备了美酒好菜等着您的。”
锦姒夫人会意一笑,握着尹母的拍了拍“是是是,瞧我这话桶子,说起来便没完了。”
锦姒夫人一进帝都,太后便闻了消息,特地的备了一堆厚礼,派人到将军府问起安来。
正宴中,太后那一幅幅字画什么的接连承上,尹母顿住酒杯,起身接礼,旁坐的一众人等也纷纷离坐而来。
“谢太后赏赐。”接礼的三人齐齐拜谢。
那一脸和悦的杜公公又道:“太后道,锦姒夫人来得正是时候,柳湖岸的柳树都换了新绿,她老人家许久未出皇城见见热闹了,想邀锦姒夫人与将军府都去走走,太后特言此次游岸轻装即可,不必招摇。”
锦姒夫人咧嘴一笑“哟,太后这么好客呢。”
杜公公恭敬陪笑“锦姒夫人可是贵客,太后可欢迎您呢。”
“去就去吧!走个路而已。”尹母淡然道。
“太后既屈尊亲自迎客,还请公公代尹某谢过太后的好意,臣定尽心顾此次游岸周全。”
尹灼煊知道,太后巴之不得拉拢锦姒夫人,这于中原有好而无害,只是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人才落脚府中她的旨意便到了。
送完杜公公,锦姒夫人才一脸认真道:“煊儿信中说太后有意为难府中,不知是出了何事?”
锦姒夫人既然问了,尹灼煊便开口一五一十道:“不满锦姨娘,我母亲在你来前被太后宣进了皇城,迟迟不放人不说,还刁难母亲,太后事前又突然拿出我父投降晋中之书,暂停小侄特令营的职权,小侄怀疑太后想对尹家动手。”
锦姒夫人一听,绿了脸“那尹三琛是何等铁骨铮铮的良臣忠将啊。便是我都不会相信战神之称的他会向区区晋中投降。”
尹母一脸悲愁“是啊!所以才冒昧请的锦姐姐来,我在皇城吃点苦头不算什么,怕就怕太后拿我威胁煊儿做什么,太后那人,从来都不简单,她但凡沾手的事,必定都是有所图谋的,那些年她干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我可没少见识过,当年先皇的宠妃洛夫人是怎么被逼死的,我……”
“洛夫人是被太后逼死的?”尹灼煊突然惊道。
尹母一时口无遮拦,忙捂了下嘴巴,继又镇定道:“反正太后的手里沾染了太多血腥,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这次,肯定冲着尹家手里握的兵权来的。”
“没想到太后居然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假面佛。”锦姒夫人这一愤,正岔开了尹灼煊在意的话题,锦姒夫人义愤填膺握住尹母的手“你放心,我想办法让你跟我一同回汉垣城去,这样太后就威胁不到煊儿了。”
夜里,太后如往常一样坐在正殿内阁的软榻上,手里缓缓地搓着佛珠,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桂妈妈端了碗银耳羹来道:“太后,派出去的人跟了尹将军几日了,都未见他有什么异样,是不是他真不知道漪淼在哪?”
太后闭合了下眼睛,淡淡道:“尹灼煊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安贵妃的往事,哀家现在已经掌握,你去给尚淑妃通通气,让她明日陪哀家一起游岸。”
桂妈妈面露不忍,弱弱道:“太后,您真决定要如此彻底吗?尹家好歹是随先祖一起打江山的,太后此举恐怕会乱了朝中局势呀。”
“内忧不除,永远都会存在内乱,趁着南疆这个档子,正是合适之机,哀家本来也不想这么彻底的,谁叫哀家偏偏知道就知道了南疆的秘密,给了哀家个天大的好时机。”
桂妈妈瞧了瞧太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忧道:“太后做什么奴婢都陪着,只是太后得小心身子才是,每年入春太后都会头疼一阵,可别再费神为皇上思来忧去的了。”
太后放下佛珠轻叹了口气“哀家做完这件事,后边的就交给皇上和未来的皇后了,也就不用再操心什么了,他们夫妻心和,身前身后也无阻拦了,剩下的,都让他们自己去翻弄了,到时哀家只管享享清福。”
“只是眼下漪淼那孩子还未找到,只怕她另有心思。”
“她再有心思,也姓陆,是丞相的独女,哀家唯一的表侄女,她从一生下来,便注定要成为墨儿的皇后,哀家劳心劳力磨练她,给她铺路扫清障碍,这个情,她永远都还不清,哪还敢不依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