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帮巢穴内,屠千顷一袭墨蓝色袍子裹身,今日打理的很是清明干净。正等着一脸怨气的召靳梳妆好出来行攀竹礼。
“快想办法!我不想行什么攀竹礼,我想回皇城,我想皇兄和母后。”召靳的傲气已经在这洞里磨了耗尽,剩下的就只有恐惧和想家。
见着欲哭无泪的召靳,仲非也不忍同她开玩笑了,只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怕,会出去的,那个攀竹礼是编出来的,行了也不会怎样。”
“可是我想家了。”一句想家,她眼眶里的秋水还是没能忍住一跃而下了“我想皇兄,想母后,我不想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
“好好好,不哭好不好。”仲非手足无措的胡乱将她揽过怀里。
这是仲非第二见召靳哭,第一次,那是见她哭,那是她四岁时摔下树干,左手食指骨折,缝了七针,在第五针时,她便挣脱开了嘴里的团布,放开嗓门的痛哭痛喊起来,她的哭声,迄今以来,从未被任何人超越过,他一直都记得。
相比那次的哭,这次的召靳在他眼里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委屈而又粘人。
“一会儿我会激怒屠老大,你趁乱逃出去,出去的路,会在那几颗竹子对着的方向,你一路喊洞里出事了,他们必然会往洞里赶,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了。”
“那你怎么办?”召靳两眼泪汪汪的抬头。
“我没事,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你出去后便去静安河搬救兵来。我等着你救我。”
仲非很清楚,可能召靳没搬来救兵,他便丧命于此了。
“阿非,你对我真好,等你出来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你是公主,更是和我一起长大,亲如家人的人,保护你是应该的。”仲非咽了咽胸口抨击而上的情绪“好了,我们快出去吧!不然屠老大又派人进来催了。”
召靳的记忆里,这是仲非说话最中听,待她最温柔亲和的一次,与往日的嚣张完全判若两人。
洞外,尹灼煊已经在来的路上,洞里,屠千顷大办攀竹礼,热闹非凡,然召靳及仲非却全然不知外边什么情况。
“夜姑娘来了,快看,快看……”
“和屠老大真是郎才女貌……”
明知她是公主,洞里人却个个唤她夜姑娘,据说还是屠千顷特意吩咐的。
在一片欢呼声中,召靳在仲非的陪同下,带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来。
她只如往常一般男儿装,胭脂水粉也清淡,这是屠千顷也允许的,虽是男装,却也通透灵秀,骨子里本便带着一种不俗的别致气质。
“到我身边来。”屠千顷朝她伸出一支细长的手,虽不甚好看,却是线条分明。
召靳慢慢悠悠的朝他走去,可一看他那双大手,便像是会粘人一般,内心的恐惧不断在引导她手递上去便回不来了。
“还矜持脸红了。”屠千顷见她迟缓,直接上前拉过她的手。
屠千顷手心里传递出的炽热,让她反感又恐惧,她从未有过如此悲绝的感觉。
“攀竹礼开始!”一声带着喜气的大喊,屠千顷便牵着她的手走到了那十一根竹子前。
“取红绸来。”屠千顷已经迫不及待了。
召靳满心满脑的紧张,屠千顷接过红绸时,仲非突然喜笑着上前“屠老大,新夫人系红绸您可不能跟着,您得在后边,她系完一根你喝一碗酒,长长久久嘛!”
屠千顷一顿,还是笑着命人取来了酒,他将红绸递给召靳“你去系吧!你系完我们便可成亲了。”
召靳颤抖着内心去接过红绸,围着竹子走了起来,很快便绕过了五根竹子之多,屠千顷也在仲非的监督下喝下了五碗酒。
“屠老大厉害,再喝!”仲非也跟着一众人起哄起来。
召靳默默的绕过了十根竹子,就在屠千顷一口气喝完十碗酒时,仲非突然大喊道:“屠老大你真是牛,癞蛤蟆吃天鹅肉都吃这般自信,小弟佩服。”
“你说什么!”旁边一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召靳也顿了下来,朝他看来,只见他大着胆子大笑“你们有什么好瞪眼的,你们连老鼠洞都住的欢腾,癞蛤蟆好歹还住地上边,你们这群不见光的俗人,能娶到高高在上的公主已是老天不嫌弃你们,你看你们一个个……”仲非一边说着还一边乱走动着
“仲兄弟怎么没吃酒就开始说胡话了!”屠千顷一个不悦的眼神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