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陆漪淼邀了沈才人一道进食,而后又带了沈才人一同前往宫觞妙玉的风华殿。
去到寝殿时,里边空无一人,独独一个宫觞妙玉趴在窗前吹着细风发呆。
束束墨丝摇曳风中,一衫素衣的她脸上也未施粉黛,不过她气质如兰,一个侧影便淡雅养眼。
“如此单薄,不怕着了寒气挨病吗?”陆漪淼浅浅挂着关心。
宫觞妙玉微微侧过眉眼,懒懒的起身行礼问安“妙玉见过陆淑妃。”
“见过宫觞夫人。”沈才人也径自给问了礼。
陆漪淼带了些物件来,同宫觞妙玉聊了有一会儿,宫觞妙玉便疲倦不得,陆漪淼同沈才人便撤了回去。
沈才人同陆漪淼纠缠了小有半日,宫中人皆见她两同出进宫觞妙玉处,一时,便将她划分为陆漪淼的人,闻了消息的齐月,便是气的不得。
“你糊涂吗!明知陆淑妃同尚皇妃是两条道上的人,你还巴着陆淑妃去,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会害了你我的。”
沈才人让齐月好一顿怒骂,心里甚是不爽,自站了尚婕允跟下,别说是能得见夜墨玉,便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同往常没什么区别。
“齐姐姐,你母家得皇上看重,而你又得尚皇妃赏识,而我,什么都没有,入宫多年,都未曾见过皇上几面,可自与陆淑妃接近,便常与皇上见面,甚至能说上好多话。眼前有路,我为何要放弃!”
齐月满眼怒火瞧着眼前为了短暂利益而迷了心智的人,从前,沈才人在她眼里,虽爱耍小聪明,但待她却够重情义,可如今,她在沈才人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贪念与执着。
齐月冷了看她的眼神,淡淡道:“立场不同,希望往日情意还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沈妹妹请自持轻重,这声妹妹,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真心真意唤你了。”
“我心里有数。日后各为其主难免大动干戈,各自保重吧!”沈才人毫不留恋的转了身。
齐月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浅浅道:“保重!”
她没再回头,相比姐妹情意,她更在乎的,是夜墨玉的恩宠,以及日后的光明前途,她不愿再缩在齐月背后靠她微薄的荣光。
“后宫从无长久的感情,你以为你同她讲情意,她日后便不会出卖你?”
一直避身屏风后观浪的夏荒燕儿嘴上不咸不淡的挂着几句话走了出来。
齐月转过身便眼含笑意“夏荒夫人觉得,我像是那样把情意看的命还重要的人吗?”
那个冷笑的眼神,夏荒燕儿不由打了个寒颤,僵持住的神色一转,笑道:“看来齐夫人也非池中物。”
“她愿跟我,我便与她友好,她若离我而去,那便只能与我为敌,我岂会同敌人谈情分,那些个好听的话,怕也只有她会听进心里对我不设防!”
说到底,从前的她,同沈才人惺惺相惜,不过是相依为命做个伴而已,如今各为其主,那便是同各自之主荣辱一体了。
“不愧是尚皇妃娘娘看重的人,相信尚皇妃娘娘日后会更器重你。”夏荒燕儿送来赏识的眼神。
夜里,明若跟旁伺候着夜墨玉批阅奏折,正欲问他今夜宿哪处宫院之时,便听外边传来江公公的声音,似乎是与哪宫娘娘在揪扯不清。
夜墨玉本一门心思看奏折,听到这声音,不由皱起眉来,明若瞧了眼色,便机灵道:“奴才这便去瞧瞧。”
明若出去后,只见宫觞妙玉提了个食笼子让江公公拦在了殿外头。
谁人都知宫觞妙玉的身份,比先前被传陆漪淼与尹灼煊有染时的身份还要尴尬,夜墨玉早间愁闷的,便是她,只要一见到她,便想到死去的大王爷,涌上心头的,都是太后那些个叹息大王爷天资的碎言碎语,心头便一时惆怅起来。
“宫觞夫人,您还是请回吧!这身上的伤还未好爽利的吧?这皇上在忙,也不便看你。”明若虽懂夜墨玉对宫觞妙玉的心思,却也可怜着宫觞妙玉的遭遇。
“明公子,我就见皇上一面,我这身子无碍的,求您了。”宫觞妙玉几近祈求的语气巴望着明若。
她从未同人这般卑微过,哪怕往日被宫人欺凌,她都如柳絮拂面,永远持着优雅娴静的姿态,从不把悲欢放心里。
巡逻至此的秦柯,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他的耳朵里传来的,满是她卑微的祈求。
“你们先走着,我有些不舒服,在这歇会脚。”
秦柯留了下来,他想再一次帮她,他不想她这般祈求最后却无果。
“皇上,我是宫觞妙玉,想见皇上您一面,请皇上允准。”宫觞妙玉直接冲殿里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