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止。算完了十三州的帐，还有其它的。”尹灼煊又拍了拍尚宫男的肩，一脸的挑衅之意。
太后亲自坐台金殿之上，尚宫男再不惧皇权，也不敢轻易在太后面前放肆，只得忍着脾气听下去。
“这接下来的帐，臣想冒味请一旧人上来，新帐旧账一起算，还望皇上太后恕臣冒犯。”尹灼煊殿前请礼。
“准。”夜墨玉一口便应了他。
随后，金殿外走来了一素服之人，一身素白，仿佛挂丧一般，惹得殿上指论不休。
“草民赵衡叩拜皇上，太后。”跪伏地上的赵衡毫不似从前那般软弱可捏。
“赵衡？朕记得早前不是将你驱赶出帝都的吗？怎么回事？”
这件事，尹灼煊也明于心，便替他先开了个头“皇上，这赵大人牵扯的旧恨，那可是我们的信义侯的手笔，先不扯远的，就说年初万盛国来访典夜那回，陈法令被逼是真，赵大人之子误信谣传谋害尚淑妃也是真，赵大人收了假令出闵州大牢也是真，被人追杀亦是真，可，这些真相的背后，却是信义侯借赵大人之手构陷相爷，以尚淑妃险坠楼博皇上怜爱，共逼证相府，这才是真正的阴谋。”
“尹将军说笑呢！合着老夫闲着没事专门玩弄这些手段欺下瞒上呐！赵大人之事早有论断，法令一家已死，你如今旧事重提，是在质疑皇上的判断，否定皇上吗？”尚宫男说得一本正经，更是跪地诉起忠心“皇上，当初之事陈法令亲自认罪，众目睽睽之下，臣何曾危险逼迫过他一言半语，皇上明鉴呐。”
“尚宫男，老夫也是在闵州做过两个月刺史的，以前是不知道你的为人，现在，老夫可是对你在闵州的势力，看得一清二楚，只怕老夫还没到闵州上任的时候，闵州就已经是你尚宫男说了算了，当初你说是相爷下的令，可据我调查，闵州，景州，甚至相爷所统管的十三州，都有你的势力，犬子之死，谋害尚淑妃之罪，这是新仇，现在我跟你说说旧帐！”
十三州为尚宫男集权，在文樾侯状诉里，众人就已经清楚，如今赵衡再扯当初被诬陷之罪，尚宫男自然再不能解释自己并没有在十三州一手遮天。
赵衡突严肃跪地，声音高亢道：“皇上，草民要替洛氏一百三十二条人命申冤！”
“放肆！朝堂之上，岂容胡言。”夜墨玉站了起身来。
“这……洛氏之罪天下可见……”
“赵大人这是糊涂了吧……”
“莫不是也和侯爷有关……”
“热闹了，这次朝会有史以来最精彩的一次……”
堂下一片哄闹，一时间搬出那么多真相，仿若忽而从春夏入了秋冬一般。
“肃静，诸位臣公肃静，既然有疑问，不妨听赵大人继续讲完。”
最后，还是太后镇定，控住了一片哄闹之声。
“太后，皇上，金殿之上，群臣在此，君威高悬，怎能轻易容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人满嘴胡言，以往之事皆已翻篇，如今民生安定，百官各司其职，若再往回看，岂不打乱了祥和，凭添内忧，着了敌人的道，内忧外患的，夜氏王朝有多少精力再去耗费啊！”尚宫男一脸忠诚，哐当跪地猛磕头“皇上，四方野心尚存，我朝正直修养身息之际，若突然内乱，岂不给外敌制造可趁之机，老臣虽外族人，可在我朝为官数十载，若有异心，早就动手了，何必等着这群小人指鼻子上脸，逼得百口莫辩呐！”
“那是你实力不够，才要一点一点吞噬着夜氏王朝的权势，是真是假自有证据可证，皇上和太后也自会分明。”尹灼煊厉狠狠的回骂了过去。
“尚宫男，听老夫摆上证据你再辩解也不迟，别浪费口舌表你那虚假的忠心！”赵衡给了他一记白眼，又向着高殿之上道：“皇上，太后，草民被驱逐在外，承蒙义士所救，这些日子，以商人的由头去了禾族的络赛城，去了景州，去了闵州，收集了不少禾族与当地官员狼狈为奸，构陷同僚的罪证，尤其是有关于洛氏一门的。”
赵衡从袍袖里取出一卷很大的筒纸来，打开后，白纸黑字还有红字，很是醒目。
“这是闵州大牢两百零七名大小官员的亲笔之字，还有以血而立的名字，字字句句，皆是他们的冤屈。”
“闵州大牢是你劫的？”夜墨玉挑了重点。
赵衡没有回答他，又继续掏出一沓书信“这是闵州信义侯府发现的与各地官员往来的书信，还有北地地陵的构造详图及兵器交易书录，一个空旷的地陵，若无大量火器炸药，会炸出个数百丈宽的天坑吗？所以皇上觉得当年同东柱国私下兵器往来的会是裕国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