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澜边喊边把薛桃拖了出来,要她也帮着一起吆喝,同时不断把鞭炮,打火机什么的往房间扔。
没多久,真的有火苗从周围烧了起来。
许多山庄的人都赶了过来,提水的提水,推车的推车,可把整个浓烟滚滚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大小姐,大小姐是不是在里头?”薛桃非常上道,冲着房间一直嘶声大喊:“大小姐快出来吧,里头着火了呀!”
由她起头,不断有人喊门,甚至还有人试图破门而入,把玉明月从里头救出来。
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旦有人想要靠近房门,就会有玉明月的婢女拦住,死活不让人靠近。
苏清澜趁机道:“这火这么猛,可她们还拦着我们,这些人一定是背叛了大小姐,想要害死她!我们快冲进去,把大小姐救出来!”
众人立刻蜂拥而上,把婢女们痛揍一顿扔到一边,就要破门而入——
门却开了。
脸上淤青未消,依旧浑身伤痕的玉明月尖叫着从浓烟里扑出来,边叫边惊恐大喊:“有贼人,有贼人进屋要杀我,他被我蒙住了脸锁在床头,你们快去杀掉他!”
众人一听,又喝杀着全冲进了房门。
苏清澜感觉不对,就见薛桃大叫着:“不要杀进去,那里面是……”
“你住嘴!”苏清澜马上拉住她,拖着她来到另一侧,着急道:“你喊什么?你现在喊还有用吗?再说了,你这么一喊,到时候玉明月反咬你一口,说就是你设计让玉忘若来玉明月屋里的,还说是你放的火,你说得清楚吗?”
“可,可是忘若还在她屋里头啊……”
薛桃心乱如麻,如此六神无主道。
哼,一看就知道放不下那个小白脸。
事已至此,苏清澜也没办法做什么改变了,只能等着。
很快,这些人就将一个裹了床单的血人,抬了出来,无情地扔到了地上。
床单被摔开,令人发指的一幕出现了:四肢皆断、面容尽毁,全身都是血与伤的玉忘若,从里头滚了出来!
他在众人残狞的目光下,抽搐着翻过身,张嘴吱吱呀呀,似乎想忍痛说些什么。
“快杀了他!”玉明月适时叫喊起来,很焦急地喊:“不要给他求饶的机会,他不配获得我的原谅,我绝不饶恕他!”
既如此,那些人便又举起了屠刀,嚷嚷着举拢起来,挥向了玉忘若……
“慢着!”
苏清澜的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们的进一步行动。
她不顾薛桃的阻拦,隔开人群走到最里头,就站在玉忘若的前面,扬声道:“这人都被打成这样了,难道你们不觉得疑惑吗?”
“这,这有什么可疑惑的?”有人忍不住道:“再说了,你又是谁,该不会是和这歹人一伙的吧?”
“嘁,我可是你们庄主请进门的贵客!什么一伙的。”苏清澜大言不惭道:“我这是在提点你们,你们懂不懂啊?”
“我就问你们几个简单的问题好了:你们雾雪山庄的戒备严不严?”
“很是森严,闲杂人等绝不可进入山庄中。”一名守卫朗声答道。
苏清澜点点头,锐利的眼神又射向婢女:“那大小姐这里的戒备,严不严?”
婢女们早就吓破了胆,只能凭着本能叫:“严,很严的!”
“这就不对了!”苏清澜话锋一转,冰冷地看向面无人色的玉明月:“既然山庄从里至外都守备森严,那么这刺杀大小姐的贼人,又是如何闯入的?如果真是从外头进来的,那第一个要杀的,根本不是贼人,而是守门的侍卫,和院子里的婢女!”
“冤枉啊!”
侍卫和婢女一听,齐刷刷下跪,不停地哭泣喊冤。
而玉明月的脸色更是难看,在黑烟的熏染下,她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美丽的模样,全都是一条条又粗又脏,扭曲如小蛇的灰痕。
苏清澜上前一步,眯眼轻问:“那我再问一遍,这贼人究竟是不是从山庄外进来的?”
侍卫和婢女互望一眼,立刻咬定这贼人是山庄里的宵小。
苏清澜故作深沉地思忖后,又大声道:“可山庄内等级森严,又有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大小姐?”
没人敢应答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庄主迟迟不现身,二庄主也不见人影,就剩下大小姐还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军心大乱,流言四起。
在各种不堪的议论中,玉明月终于爆发,对苏清澜发难:“什么贵客,我阿兄从来没有请过这样的粗俗女子!”
“你们千万别信她的鬼话,她肯定拿不出我们山庄的请柬,她一定和这贼人是一伙的!你们也要杀了她,马上杀了!”
这么一说,众人又在怀疑中倒向了玉明月。
“你,把请柬拿出来。”他们气势汹汹。
苏清澜掏掏衣袖,然后甩得清响:“我可没有那玩意儿。”
玉明月气焰大涨,叉着腰身体往前一隔,尖利地咆哮:“快抓住她,马上把她吊起来,撕了她的嘴,扒了她的皮,剁了她的骨!”
见周围的人反应未及,她一巴掌打在离她最近的那人脸上,扭曲着腮帮子大吼:“快去啊!”
迫于玉明月的身份,侍卫不得不围住了苏清澜。
薛桃在最外头急得跳脚,真恨自己为何还想去救玉忘若这个寡德无耻的小人,还要赔上苏清澜的性命。
别说她了,就连一直在屋顶上看热闹的玉凌霄,也认为苏清澜这招实在不高明,在玉明月的一击命中之下翻不了身。
可苏清澜就是有瞬间扭转局势的本事!
她没等刀落下来,就笑眯眯地蹲到了地上,对着玉忘若大声喊:“哟,二庄主,他们说我俩是一伙的,你快说我们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