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狂妄地取笑羞辱着苏清澜,可说着说着却满意地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瞪自己。
“怎么样?”陷入狂热自喜中的赛特拼命追问苏清澜:“是不是觉得痛彻心扉?是不是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是不是很想马上挣脱锁链,和本王决一死战?”
“并不。”
苏清澜板着脸摇摇头:“我只是看见了你鼻孔里那稀拉拉的鼻毛,觉得很丑而已。”
赛特被苏清澜这么一打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捂上了鼻孔。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苏清澜暴起,一脚狠狠踹上赛特的小腹,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整个囚营,都能听见那清脆的一声“咔”……
赛特只觉一股可怕的剧痛排山倒海般瞬间席卷全身,压得他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眼前一黑,哼都没哼出来便倒地,昏迷不醒。
苏清澜马上去扯身上的铁链,没扯两下阿马里和王二狗便闯了进来,帮着她一起砍链子。
“外头都准备好了吗?”苏清澜忍着从体内抽出铁链的剧痛,脸色惨白地问阿马里。
阿马里边砍链子边飞速答:“已经都策划好了,入夜就放火!”
“嗯,记得把逃生路线留出来,能带走的干粮和水全都带上,带不上就全烧了,一个都不给他们留!”
苏清澜说完,链子也被解开。
阿马里和王二狗一边扶着她一侧,搀着她快速向外跑。
“站,站住。”
苏清澜回头一看,就见赛特已经清醒,却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嘶吼:“不许走,不许……”
王二狗一见他便红刹了眼,二话不说抽刀就要把他的头斩了。
“慢着。”苏清澜压住了王二狗的手,顺势取过刀,让他俩扶着自己过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赛特惊恐大叫,可惜嗓子破了,压根喊不出声来。
苏清澜被抬到他前面,她狞笑着说:“赛特,你以为就凭你刚刚那般蹩脚的谎言,本王就能中了你的计,就会伤心痛苦?你想得真美!”
“本王告诉你,似王妃那般美若天仙冰清玉洁高贵典雅倾国倾城绝世无双万中无一的好女人,由不得你这张破嘴污蔑!本王,今天就要给王妃做主!”
说罢,苏清澜竖起长眉,咬牙一刀挥向赛特的小腹!
“啊……”
随着一声凄然绝望的痛嚎,赛特被阉了。
王二狗和阿马里胯下冰凉,他俩还惊恐万状的愣在原地看着赛特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苏清澜就已经很自然地下令,让两人抬她出去了。
出了门,王二狗分外不解,忍不住问:“兵法常言,擒贼先擒王。既然你都阉了他,为何不一刀杀了他算了,还可以拿他的首级让吐火罗军心大乱呀!”
苏清澜说:“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么?他如此打我伤我,还想侵略大周的领土屠杀大周的百姓,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丧命!可我就是要让他活着!”
阿马里心念一动,插嘴道:“是不是……王爷想让赛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清澜斜他一眼:“心胸太窄!若是想让他生不如死,本王还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不解,齐刷刷的停步,同时注视着她。
苏清澜无奈,只能长话短说:“哎呀,就算我杀了赛特,赢了这场战争,可大周内患未除,吐火罗又搬不走,到时候吐火罗举国上下打着为赛特复仇的旗号再次攻打大周,那事情岂不是更加糟糕?”
“可如果我只是阉了赛特,赛特这次出兵不利大败回国,再加上成了阉人王位不稳,怕是吐火罗的政局马上就要动荡不安,赛特也好吐火罗也罢只怕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再来骚扰大周边境?而咱们也将有更多的功夫,把国内的奸细挖出来,彻底碾死!”
寥寥数语,就让王二狗彻底服了。
他立刻下跪,结结实实地向苏清澜磕了三声重头,拱手对天发誓:“皇天在上,我二狗从今往后就认穆王爷为主,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绝不背叛!若违背誓言,就让我万箭穿心,天打雷劈!”
阿马里也慌忙跪下,学着王二狗的样子,也指天发誓,成了苏清澜的家奴。
苏清澜勉力支撑着身体,最后实在忍不住,急吼吼地发火:“喂,没看见老子都要倒地了吗,快些扶我走啊!”
于是,在这一天黄昏之际,在吐火罗的营地中,一束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冲向天际,如一把利刃将美丽的红色天空搅得稀烂。
随后,是更多更沸腾的黑烟冲上天空,很快五指山附近的整片天空,都被这些黑烟全部熏染成死气沉沉的浓黑!
就在距离五指山三里左右的一片凸地里,一名身穿白衣,做了伪装的玄策军士兵悄悄缩回头,反身潜入了地下。
他进入了一个狭长阴暗的隧道,在奔跑一柱香的功夫后,推开一面机关石墙,钻身进入一间方格暗室。
向上出了暗室,他豁然跃入玄策军驻扎的大营里!
在穿越过一重重的重甲骑兵后,他来到汪泉面前,单膝下跪,朗声回禀:“报!吐火罗大营被火烧着了!”
“好!”汪泉大喜:“等了这么些天,王爷总算得手了!”
“弟兄们,听本统领的号令,立刻翻身上马,围剿吐火罗大营,接应王爷凯旋归来!”
在汪泉带着久等难耐的玄策军,扑向吐火罗大营的同时,苏清澜在数千南奴的护卫下,一路干翻不少挡路的吐火罗士兵,从大营北侧冲出包围,杀了出去。
“王爷,汪泉见了如此大的黑烟,应该要过来吧!”王二狗在砍倒一个吐火罗士兵,抹了把脸后,问苏清澜。
苏清澜仰头向更远的地方眺望,很快就发现了玄策军的军旗,迎着狂风猎猎招展,如洪流奔涌一般的黑甲骑兵们,正前赴后继地向自己这边俯冲而来!
“杀啊,冲啊!”
听着耳边熟悉的大周话,苏清澜心头一松,那被刻意压制的紧张疼痛感迅速淹没了她。
她再也经不住这股痛感折磨,哼唧了几声,眼前发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