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澜打死也想不到,一晚上还未过去,她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装着棺材的暗室里。
“王……王爷啊,”她两腮抽搐,咽着唾沫道:“我,我保证不把这里装着你爹的事说出去,你别把我也灭口了啊。”
走在前面,还穿着单衣的穆翊宁立马回头,瞪着苏清澜不说话。
苏清澜也站着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穆翊宁板着脸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强行把她抱进暗室。
“啊啊啊!我怕尸体,我怕死人,我怕鬼啊,快把我放下来啊!”
苏清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穆翊宁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一会儿就走!”
穆翊宁没给苏清澜拒绝的机会,几步就带着她来到棺材前。
棺材盖并未盖上,黑纱也被扔在一边。
在穆翊宁鼓励的目光注视中,苏清澜牙齿打颤地低头去看——
“我的个乖乖!”苏清澜从穆翊宁怀里蹦了下来,大呼小叫:“这,这,这简直就是你的脸的复制版本啊!”
穆翊宁不清楚“复制版本”什么意思,但他猜的到苏清澜当下的心情,并未作声。
苏清澜来了兴趣,也不再有畏惧的心态了,弯下腰,眼睛紧盯着尸体的脸,一寸一寸细细的打量品评:“唉,瞧这对眼睛,连左右眼的颜色位置都一模一样,还有这鼻子,这嘴巴,这下巴……”
“够了!”穆翊宁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拉起苏清澜就往外走。
“等等,我还没看完呢,我觉得他的眉毛跟你有些不一样,他的粗一点点……喂!你把我掐痛了!”苏清澜痛得直扯胳膊,穆翊宁突然停下,将她往墙壁上推!
苏清澜被死死抵在墙壁,穆翊宁单单一条腿压住她的肚子,她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睛骨溜溜地盯着他看。
穆翊宁深邃的眉眼发出危险的幽光,他一点一点地低下头,带着温热的气息的薄唇亦逐渐靠近了她,这副极具侵略性的模样,让苏清澜忍不住联想起黑暗中闪烁的狼眼,和更多的隐秘于暗中的捕猎者。
而她,则是早已被盯死的猎物,压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清澜又一次脑袋死机了。
一席热吻结束后,苏清澜胸膛里的氧气几乎消磨殆尽,人也蹲在地上手麻脚麻,压根起不来身。
穆翊宁两指强行掰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苏清澜两眼如秋雾萦绕的湖面,全是水灵灵的,潋滟的瞳仁正控诉地看着他。
这娇俏模样,让穆翊宁心情大好。
“你听着,”他沙哑地低声道:“孤不许你的眼睛里,有别的男人的影子,听见没有?”
“哦。”苏清澜眨巴眨巴眼:“那,别的公禽兽可以吗?”
穆翊宁瞬间黑脸。
苏清澜趁机大力推开他,一溜烟跑了。
穆翊宁怔了怔,许久后手捂住脸,哑然失笑。
“回禀殿下,地牢那头出事了。”
一名暗卫出现了,他只有一道绰绰的残影被光照射出,声音犹现,人却不见。
穆翊宁沉眸:“怎么回事?”
暗卫道:“地牢被劫,武娇娇不见了。”
苏清澜出了暗道,脸还是红扑扑的。
迎着清晨的寒风,她一边在长廊漫步,一边心潮澎湃地想:穆翊宁居然又找到了亲人了……也好,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孤独的,不管他以前怎么想,他只要能寻得自己的根,解开心中存在多年的芥蒂,也许人生会过得痛快些呢。
这时,莲奴迎面走来,满脸愁肠:“娘娘,苏三姑娘一早就过来了?”
苏清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在洪洞县待着,她跑来王府干嘛?”
“啊?”
苏清澜终于明白了,惊奇道:“你说的,是苏清媛么?她过来干什么?”
“哎呀,奴要是知道,奴也不会这般愁了,眼下三姑娘就在客厅等着,您自己去问她吧。”
很快,苏清澜就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苏清媛。
苏清媛还是那般瘦,但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整个人神采奕奕,久违的少女活力又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华丽的靛蓝色镂金襦裙,一见苏清澜,就激动地落泪,展臂拥抱:“清澜清澜,我的好姐姐,我是在做梦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清澜被她搂得差点喘不上气,只能咬牙将其推开:“行行行,我也许久没见你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咱俩坐下来慢慢聊?”
苏清媛自然点头答应,待莲奴上了八碟八盏共计十六计点心后,两人便相对而坐,且吃且聊。
苏清澜拿起一枚奶黄流油酥,问道:“你一早跑过来,是出了什么喜事啊?我见莲奴那乌丧丧的表情,还以为你又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了呢。”
苏清媛不好意思地低头,手挥挥膝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太过激动,实在睡不着觉了,这才唐突了,姐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苏清澜放下酥饼,手也没擦就揪住她的耳朵不放。
苏清媛吃痛,站起来歪头哭叫:“姐姐,你轻点,好疼啊!”
“你丫的,还知道我是你姐姐!那你还说些什么唐突、求原谅之类的废话给我听,你丫不是诚心气我吗?”
苏清澜来了脾气,把放在苏清媛面前的碟盏全搂到自己面前,白眼道:“我生气了,不给你吃了!”
苏清媛破涕为笑,又勒住苏清澜的脖子开心道:“好姐姐,好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苏清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神经不对劲的苏清媛冷静下来。
“说吧,你今儿来究竟干嘛来着?”苏清澜没好气地道:“还是你那娘,又想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