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她的牙距离那肥腻的五花肉只有零点零一厘米的时候,苏清澜智商重新上线,生生刹住了车。
“嘿,这儿有个黑点,女儿帮你擦擦。”
迎着小郑氏吃人的眼神,苏清澜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胳膊上,那袖子使劲地擦来擦去。
小郑氏恶心得胃里翻涌,刚想让人把苏清澜拖下去,就听见苏清澜悄咪咪地附耳道:“我有办法把三妹救出来。”
小郑氏眯眯眼,挥手让婆子丫鬟全站出去了,回头威胁苏清澜道:“你要是敢唬弄我,我就……”
“唉,任你处置好了。”苏清澜饿过了头,也懒得和小郑氏再耍嘴皮子,直截了当地说:“我先问清楚,之前德王进府的时候,我明明闭门不出,是谁撺掇三妹把我从院子里拉出来的?”
小郑氏呆了呆,捏着帕子的手开始发抖:“是,是苏清鲤那个小贱货。”
“得了。”
苏清澜耸肩拍手:“如果我没被三妹拉出院子,也就不会和三妹一起逛府后花园,也就不会意外撞见德王胁迫府里的婢女进耳房伺候,我也就不会被三妹推进耳房里撞破了德王的龌龊事,老夫人的寿宴也不会因此不欢而散,我和三妹也不会一起受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小郑氏思路理顺了,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果然是苏清鲤这个小贱人设的局!”
“还有啊,德王出府后,我爹下令府中上下绝不许将事情透露出去,可第二天整个阳安人民连德王的裤衩颜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事谁捅出去的,您心里有数吗?”
小郑氏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必定是苏清鲤这个小贱人……还有她那不要脸的姨娘干的!”
“败坏了两个嫡女的名声,以为就能给个低贱庶女找到好婆家了?呸,让她母女俩做梦去吧!”
一瞬间,小郑氏似乎柯南附体,整个大脑袋后头都闪耀着智慧的光彩:“还有,今儿媛媛前脚刚出祠堂,后脚那你爹就带着那小贱人抓她个正着,想必又是她向你爹告的密!”
苏清澜见小郑氏气到嘴巴都歪了,同仇敌忾地握紧她的手腕:“娘,既然你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那咱们干脆借着救三妹的机会,把掌家中馈的大权夺到手,以后府里你横着走,以后谁还敢欺负三妹?”
“没错!”小郑氏豁然开朗:“只要我当家做主了,李雪娘母女还不是任由我拿捏?”
“澜澜,只要你能助为娘的一臂之力,”小郑氏笑着反手握牢苏清澜的手,尖利的指甲用力刺进她的手心:“为娘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啊。”
信你个大头鬼啊!我又不傻!
苏清澜忍痛,僵笑着抽回手。
小郑氏望着她那动人的桃心小脸怔了片刻,突然莫名叹息:“要是我那媛媛有你一半的美色,我也天天乐得逍遥,才不会同现在这般处心筹谋,还落不得半点好。”
苏清澜一头雾水,不知话题怎么会歪到此处去。
虽说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但因为古代铜镜太过坑爹,她没有一次彻底看清过自己的脸,只能从偷听到的丫鬟们嫉妒羡慕的酸话,确定自己尚可入眼。
“娘,我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我的前途还不是握在您的手里头?”
苏清澜上前狗腿地给小郑氏捏肩捶背,说出的谄媚话让小郑氏彻底顺了气,一个字,爽!
“算你聪明识相。”小郑氏神清气爽,眯起圆眼:“看来你也不是他们说的那般愚钝痴傻,心里倒是门儿清。”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夺那中馈之权?”
苏清澜眉头一挑,又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
“好!”小郑氏一巴掌拍到狗头军师苏清澜的薄肩上,仰天大笑:“就依你所言,退下吧。”
说完,她扬起满头的珠翠,高高抬起双层下巴,眼睛朝天又是华丽丽地一转身——
苏清澜闭眼默数:三,二,一。
“轰!”
果不其然,小郑氏又一次扭脚倒地,惨叫不已!
苏清澜就是在小郑氏痛不欲生的叫声中,迅速溜回了杏春院里。
推开门,那扑面而来的烧鸡香气,就差点把她的魂给勾没了影。
望着满满一桌子的烧鸡,烤鸡,醋溜鸡,叫花鸡竹筒鸡,苏清澜飘飘然来到了桌前,坐都不坐,两手开弓一手一只大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胃口不错。”
“是啊是啊……啊!咳咳咳……”
苏清澜噎住了,弯腰狂吐起来,好半天才把卡住的鸡块儿吐出来。
还没直起身子,她的眼睛就被另一边桌脚下,那对镶着东珠的长靴吸引住了。
等等,这靴子看起来分外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苏清澜吞了吞唾沫,突然一蹦三尺高,转身就往房门口逃跑!
一支钢针从她身后飞来,擦着她的耳尖钉入面前的门里。
苏清澜刹住脚,全身僵冷了一会儿,才慢慢回头,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穆……穆千岁,您怎么来了?”
灯火阑珊处,在桌边坐着的那个金袍宽袖,双手皆套着金银错绞丝爪套的,不是穆翊宁这个大魔头,又能是谁!
穆翊宁见苏清澜越笑头上的冷汗越多,一副即将崩溃的可怜模样,轻嗤一声,异色双瞳淡淡瞥向桌面:“本王府里的鸡,可合你口味?”
啥?这一桌子的鸡竟是摄政王府出来的,不是四条和八万准备的?
苏清澜顿时觉得胃疼,高度怀疑穆翊宁这厮在鸡里下毒了。
“杀你,还用本王下毒?”穆翊宁看穿了苏清澜心中的咒骂,锋利的爪套尖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听得苏清澜更是战悚不已:“把菩提手串交出来,本王给你留个全尸。”
他神色漠漠,无有喜怒,仿佛他面前的并非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而是个刚出土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