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手串落个全尸,不交出来估计就要被大卸八块了,岂不是交不交手串,左右都得要死?!
法克,老子是装傻,又不是真傻,怎么可能上你的当!
苏清澜心里直骂穆翊宁是心机狗,可一看到他那银光闪烁的尖利钢爪,她就觉得膝盖中了化骨绵掌,分分钟就要跪了。
不行!自己哪能这么轻易就送命呢。
巨压之下,苏清澜智商上线演技爆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露出讨好的表情:“穆千岁,原来是来拿那手串的啊?唉何必呢,您派人招呼一声,我亲自送过去也行的啊。”
穆翊宁微微眯眼,寒星般的眼直直刺向她的双眸。
苏清澜背脊发凉,但依旧硬着头皮拖延时间:“哎呀,那手串不在我手上,我之前刚给收起来了。”
她装模作样地举起右手腕儿,单披轻褪,露出一截白璧无瑕的玉臂。
几缕幽香自伊人身上传来,争先恐后地钻进穆翊宁的鼻尖。
穆翊宁微一耸眉,停止了敲击,低声厉喝:“别废话,赶紧把东西给我。”
“好咧好咧。”苏清澜一边敷衍,一边绕过桌子往屏风后的卧榻走去,假装去找手串。
可她似乎忘了自己的恐男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穆翊宁那对钢爪上,等到快走到他侧边,嗅到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龙延香时,苏清澜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一背的鸡皮疙瘩,膝盖抖得更厉害了。
不行,再忍一下,现在还不能倒地。
苏清澜给自己加油鼓劲,在即将与穆翊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他并没有动静,心头一松,脚步便放了开来。
突然,一只钢爪从她背后袭来,直接嵌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并带着她往后退去!
“这是什么?”穆翊宁不顾苏清澜的疼痛嘶喊,提高她的手腕,冷眼看着腕子上那熟悉的菩提手串,声音冰寒:“看起来不必给你好死了……”
“啪!”
威胁的话尚在唇齿间徜徉,一股温香玉软却以雷霆姿态猛然印上穆翊宁的唇瓣。
睫毛颤颤,双眸向下,穆翊宁却见苏清澜闭死了眼睛,鼓着粉蕊香腮使劲地嘬他的嘴唇,笨拙得像刚刚吃食的雏鸟。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口刚烈阳血生生从穆翊宁的丹田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
没等第二口血涌上来,穆翊宁果断抬起钢爪,狠狠地向苏清澜的脖子抓去!
可或许是苏清澜察觉到了危险,在杀气袭来之时,她彻底放飞了自我,不但双手用力拢住了穆翊宁的脖子,还把跳起来用双脚攀住了他的腰,如树懒一样牢牢挂在了他的身上。
穆翊宁的真气完全乱了,下盘不稳,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嘭”地撞上了桌子,撒了满地的鸡块,碎了一地的碗筷。
“谁?大娘屋里头出了什么事?”
四条和八万的着急叫喊传来,穆翊宁使劲将牛皮癣一样的苏清澜从身上扯下、扔出去,随即运功狼狈而逃。
苏清澜屁股都快摔成擦瓣,眦着嘴趴在地上直抽气。
四条和八万同时踹开了大门,就见苏清澜顶着满身满脑袋的鸡腿,趴在一地的油汤中,宛如落汤鸡一样。
“……大娘啊,你要不要再去洗个澡?”四条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强行忍住的狂笑。
苏清澜一跃而起,叉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办法奏效!”
原来,苏清澜在情急之下才回忆起在潇妃馆时,自己就是在误抱穆翊宁后,穆翊宁突然失控,差点将她……咳咳,反正就是没什么战斗力了,被她轻易甩开逃走。
所以……莫非这死太监有恐女症?
只要女人对他搂搂抱抱,他就会浑身无力难受恶心神经错乱弱成鸡崽,反正一句话,就是没办法对她动武了!
苏清澜自以为抓住了穆翊宁的弱点,完全没有死里逃生后的余悸以及浑身脏污的懊恼,反而握住拳头,兴奋地向上大吼大笑,动作接连不断。
八万和四条又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悲哀和怜悯,然后叹息着悄悄合上门——
完了,大娘的癔症,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苏清澜终于冷静下来,总算嫌弃起自己身上的脏鸡腿来。
好在之前泡澡的水还没扔,勉勉强强地还能再搓一回澡。
等苏清澜再度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到小厅时,惊讶地发现那满地的脏乱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檀香木地板更被擦得油光发亮。
不仅如此,桌面、马扎、梳妆台、衣架……甚至连她的红漆马桶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苏清澜欣慰无比:看起来自己平素调教有方,院子里的丫鬟又比以往更勤快了许多啊,不错不错!
可她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地板上有一条非常显眼的水渍,顺着小厅一路向院门外延展去。
而水渍里,还有许多闪耀的金粉。
苏清澜如今风声鹤唳,一见金的东西就联想起穆翊宁这厮,脸顿时沉了下来。
磨磨牙,她操起屋里挑马桶的棒子,顺着水渍悄悄溜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不远处的暗角附近,匍匐着一团看不清的人影,正在前后耸动。
苏清澜怒向胆边生,举起棒子就喝杀而去:“小贼,吃俺老苏一棒!”
一击下去,苏清澜敢说自己至少用了八成的力。
可棒子不知击中了什么,从混沌中响起一声闷响后,居然再也扯不回来了。
苏清澜大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至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颀长人影,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并向自己靠近。
苏清澜全身暴汗,举着棒子的一端一步步向后退。
很快,那个人渐渐从暗角中显露出模样,苏清澜定睛一看,又要跪了:那人不单单是个力大无穷的高手,他背上竟还背着十字型的巨型凶器!
苍天啊大地啊,苦命的她真的就要陨落于今夜了吗?
苏清澜鼻头一酸,还真落下两行憋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