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胡说什么？”
盛年华脸色大变，思雨告诉她的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思雨说青鸟的亲生父亲是卫东青。而且还说这事恩可、西城、贤宇三人都知道。
“妈，恩可姐姐生病了。我怕她一个人呆着太孤独。想着去她房间陪她说说话。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三人在屋里争吵。恩可姐姐请求西城哥哥帮她把青鸟带往乡下老家藏起来。说是一定不能让卫东青找到。”
思雨简单地把金恩可带着青鸟回乡下老家，大闹了卫东青的婚礼。回来后非常生气想以青鸟为要挟。结果半路上又被卫东青抢走了孩子。无奈西城哥哥不得不回来告诉恩可姐姐。
真是气死她了。
听了思雨的话，盛年华气地简单喘不过气来。
她生了一儿一女，金恩可作为大女儿，一点也不让她省心。年纪轻轻生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还非要养在身边。这些年来无论她用什么办法追问。恩可都不吐露一点信息。这么多年，她也一直用心观察着，也没发现恩可和哪个男人来往密切。要说恩可唯一表现出来喜欢的男人，盛年华也是听说过的。那就是医院里的外科主任卫东青。
最初盛年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卫东青。
可是调查下来发现，卫东青应该不可能是青鸟的父亲。
因为卫东青已经娶过两个媳妇，全是乡下女人，全都死了。
恩可追卫东青，在省立医院也不是什么新闻，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盛年华当然也知道。可是，卫东青看也不看金恩可，这也是省立医院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盛年华才不再怀疑卫东青。甚至在心里还觉得卫东青不喜欢恩可。就是因为恩可和别的男人生下了青鸟。
盛年华真是又气又伤心。
该死的卫东青。
自己都娶了三个媳妇了，三个媳妇都是乡下女人。她家闺女恩可怎么了？高学历、好职业，长得还漂亮。更何况还和他生了一个孩子青鸟。卫东青怎么可以，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和闺女结婚呢？
如果根本不喜欢她们家恩可，当初为什么会和恩可生下青鸟呢？
“妈，我想着这事。我要是不告诉你，实在不合适。可是，我告诉你了，要是被恩可姐姐和西城哥哥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思雨作一脸可怜兮兮样子。
“好啦，我知道了。不会告诉她们是你说的。”
盛年华此时也顾不上多想，思雨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家闺女身上。
恩可都25岁了，拉扯着个6岁的青鸟死活不愿意嫁人。
西城那个臭小子，也22岁了，也是怎么逼都不愿意相亲。
这一对儿女，真是让她愁死了。
“妈——”
盛年华快步向西城房间走去，推门就进去了。这一次，盛年华居然没有敲门。自从儿子成年后，盛年华还是第一次这样做。可见她心里有多生气。
看着门关上了，思雨站在那里，脸上现出淡淡地微笑。
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她活得有多憋屈，活得有多痛苦。外人是不会知道的。这一切都是由盛年华这个女人造成的。因为那个秘密，这一生她都得被盛年华捏在手心里，一辈子都得听她的话。
从现在开始，她会慢慢地，把这个恶毒女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点点地全都还回去。
世人皆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你如果让别人家的孩子流泪，你自己的孩子就会流血的。
“妈，你怎么来了？”
金西城坐在书桌前，头也没有转。从脚步声他就听得出来，来人是他母亲盛年华。
“西城啊，有一件事妈想和你商量一下。”
盛年华心里的火气很大，有许多话想直接责问儿子。可是，她又不能那样做，拼命压着自己的火气。因为她知道，儿子是有咳疾的。而且儿子从小就心思细敏，要比普通女孩子还要敏感多情。她不想和儿子把关系搞僵，毕竟儿子和女儿不一样。这么多年儿子一直都是非常听话、乖巧的。单就在娶媳妇这件事上，惹上了陆细细弄出那么多事来。
“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说陆细细的事？”
金西城看着他妈，心里有些烦燥。该死的卫东青，通过青鸟那一掌打中了他，他现在整个身体都要废掉了，心口痛地厉害，咳得也厉害。他现在只想歇一会，静静想一下后面的事该怎么做。没有心情和他妈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金西城认为他妈一张嘴，肯定是要和他说陆细细的事。自从来到家里，事情一直都很乱很多。他只和他爸在书房谈了这事。他妈私下找陆细细谈了，一直都没有找他谈。在这个家里，父亲一向是权威的存在，从不会和他妈主动说事。所以金西城知道，此时他妈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才会一直担心，他会和陆细细那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又来劝他了。
“西城啊，陆细细那丫头不适合我们家。结婚了早晚是个大祸害。你可是金家的儿子，你绝对不能和那样妖里妖气的俗气女人结婚。婚姻不是谈恋爱，绝不能义气用事。”
其实盛年华心里现在最想问的问题是，青鸟的亲生父亲真是卫东青吗？可她知道，儿子女儿的事，都得解决。还是儿子最重要。女儿不管嫁给谁，早晚都是人家的人。儿子就不一样了，儿子直接决定她在金家的地位。
“我只是要找一个女人为金家生一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你怎么高兴就怎么办吧。”
金西城心想着，陆细细是一个世俗爱钱的女人。等以后他带着天衣离开的以后。妈自然会有办法打发了陆细细离开金家，只要用钱，就能解决陆细细了。
什么？
盛年华听了儿子的话，又是欢喜，又是吃惊。
“西城啊，你要想生个孩子。这省城有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模样性格家世哪个不比这个陆细细好上千万倍。只要你答应相亲，妈这就去给你安排。很快就能结婚生孩子。”
“妈，我的事你以后就别再操心了。等陆细细生下孩子，你再细心栽培，把他养大，他会孝顺你的。”
金西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盛年华却流下泪来。她误会了，以为儿子说这样的话，意思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可能会走在她前面，她百年之后无人尽孝。所以儿子才会找个女人生个孙子给她。
“傻儿子，你不会死的。你的病虽然现在还不能治。可也不是什么能要人命的病。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盛年华把她的想法说给儿子听。如果陆细细没怀孩子直接打发走，如果怀了孩子就给她钱打发她走。孩子留下来，对外先不说破。等西城和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后，再把孩子的事告诉新娶的儿媳妇。以后等儿媳妇生下孩子，就直接报成双胞胎入户口就行了。然后把那个孩子先养在外地。等十年八年后再抱回家来。差别两三岁就看不大出来了。这事她会找人办，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孩子的身份。
“对不起，妈，我不会再娶别人。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金西城知道，他要不说出来他的想法，他妈还不知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什么？
听到金西城说他喜欢的女人，居然是卫东青新娶的媳妇时。盛年华失声说了一句，
“怎么又是卫东青？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西城多聪明的人一个人，稍一思索就猜到了可能的原因。
“妈，你知道青鸟的事了？”
“西城，你是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荒唐。你姐生了卫东青的孩子就够窝囊的了。你倒好，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偏喜欢上他新娶的媳妇。那不也是一个乡下女人吗？你喜欢她什么？”
愤怒的盛年华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陆细细曾经说过卫东青是她姐夫。这陆家的两姐妹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全都和她儿子有关系啊？还有卫东青那该死的家伙。一提到卫东青，盛年华就气得不行了。
“西城，你也知道青鸟是卫东青的孩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妈？”
盛年华很伤心。她为一双儿女操碎了心。结果一双儿女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她。想想全家都知道了，就只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她真是难受啊。
“你和你姐，以后都给我离卫东青那一家人远点。卫东青、他媳妇、还有他小姨子，通通都不许再来往。”
“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金西城并不在意他妈有多生气。眯了细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妈，
“我想知道，当年我爸，我是说路康太他为我订下了娃娃亲。那是谁家的女儿？”
什么？
盛年华脸刷一下子变了。
说起来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这么多年，她在金家的生活非常安逸，那些过往的事，她以为早就全忘了。经由儿子这么一提，那些记忆犹如难看的老鼠全跑进了她的脑子里，想抠也抠不出来。
“你胡说什么？什么娃娃亲，根本没有的事。”
盛年华极力地否认着，那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我不记得听谁说过，那小女娃娃脖子上有一个剑戟的胎记。”
“胡说，哪有人会有那样的胎记。你不知从哪听来的胡话。根本没有那样的事。”
“妈，我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她身上就有这样一个胎记。而且我第一眼看见她，便心里欢喜地很。你说这不是缘份这是什么？妈，这一辈子，我非那个女孩子不娶的。就是我死了，我也会和那个女孩子埋在一起的。”
大白天的，金西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微笑，迷离的眼神。再加上那神情而淡然地口吻。盛年华后背起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