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门。”
不等天衣说什么，卫炎跳起来去开院门，院门一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陆细细和张春花。陆细细穿着一件浅粉的短袖连衣裙，乌黑长发梳成双马尾，别提有多漂亮妩媚了。
“还没吃饭吧？”
卫炎刚才一听到院门响心里就跳了，现在看到了陆细细如此美丽地站在面前，更是紧张地脸都红了。
“你是东青身边的那个小助理医生吧？你帮着细细提点水，让她洗一下凉鞋。刚才来的路上踩了一点东西。你仔细着点，我们家细细的皮凉鞋可是西城给她买的，贵着呢。”
张春花一眼就认出来了卫炎，这个矮小丑陋的小伙子就是女婿卫东青身边的小助理。也就是那个假装卫东青，和细细交笔友谈了几个月恋爱的家伙。小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的上谁呀。所以张春花才故意支使卫炎提水，给细细洗鞋。刚才在路上细细踩着一坨狗屎。张春花自然看到了卫炎的脸红，该死的臭小子。想什么美事呢。张春花故意让卫炎难看。让他明白自己的位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呸！
陆细细别提多别扭了。她真心不想看到卫炎那张丑脸。尤其是那张丑脸还用世间最多情的表情看着她。她就想死了。卫炎的存在，简直是分分钟都在提醒着她，她过去那段时间有多可笑。
“脏了吗？我来帮你提水。放心，我经常给主子擦皮鞋的。保管给你弄得干漂亮的。”
卫炎不觉为耻，反以为荣。一脸堆笑地看着陆细细。仿佛刚才张春花说话的那些腔调和表情，他全没看见一样。
“嗯。”
陆细细有些厌恶地扭转了脸。没办法，她这双皮鞋还是第一次穿。是她从多行头里面最体面的一批东西。更重要是意义是，这双鞋是她硬让金西城值钱给她买的。多宝贵啊。怎么能沾上狗屎呢。
陆细细扭着身子朝院里压水井边走去。卫炎赶紧跟在后面颠颠地跑过去。
心里有些痛。
卫炎不怕别人看不起的目光，只是陆细细厌恶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心。
明知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明知自己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自己。
可是，
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心。
这是一种多么痛苦地折磨啊。
“哎哟，正吃饭呢。我可真是来得巧了。我正好还没吃饭呢。”
张春花进了客厅，看到大家，也不用人家劝，直接坐在了饭桌边，拿着筷子就吃。
“我们吃过了。就不陪你了。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慢慢吃。”
天衣站了起来，冲着书娟说，
“要是饭不够，书娟姐你再给她们下两碗面条。”
书娟赶紧点点头，有些紧张地坐在那里，想收大家吃完饭的空碗，可刚站起来，又坐下了。她可是从小就害怕张春花的。张春花最难伺候了。如果她要收了，万一张春花说怎么了，我一来你就收，什么意思，不想让我吃啊。那可就不好了。可是，她若不干点什么，让她干坐着在饭桌前守着张春花吃饭。她会紧张死的。
“卫女婿啊。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张春花一看大家人走，赶紧上前想拉卫东青的衣裳。卫东青猛一抬眸，犀利冰冷、漠然无情。张春花吓地赶紧缩回了手。立马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
她也顾不上多想，起身就拉住了天衣的衣裳，
“天衣啊，妈真有个事，想求你帮忙。你要是不帮妈。这个坎妈还真不好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春花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陆天衣和卫东青。若不是现在必须要依靠这两个人。她早就直接开骂了。
书娟惊讶地看了一下张春花。在书娟的印象里。她继母张春花一直都是一个蛮横强悍的角色。在陆家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从来也没见过她一个软脸色。就是对天衣，也一直都是非打既骂的。到了省城，怎么突然转变成这样。太让人意外了。
该死的哑巴，看我做什么？
张春花冷眼一瞪，书娟吓地赶紧转过头不看了。
“你有事找我，那你说吧。如果我能帮上的，那我就尽量帮。如果我帮不上，那你也别怪。”
天衣推掉了张春花的手。
“天衣啊，你听我说。”
张春花赶紧陪着笑脸，把她想说的事一一向天衣说了。听完了，天衣心里不由冷笑。这个张春花，可真是太会疼闺女了。为了陆细细，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原来张春花来省城，本来是冲着细细和西城来的。她想来了催一下金西城，两家大人见个面，早点把这婚事办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当金院长家的亲家了。没想到来到省城才发现，事情一点也没有推进。细细现在只是金西城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她作为女方的妈，自然没有脸直接上金家提亲事。
可是她要在省城呆下去，住房天衣给解决了。她和一对儿女的吃喝穿用可怎么办。总不能拿她手里的几个积蓄花，根本不禁花的。再说她还想着要给儿子小强找个学校上。这处处都得花钱。她有心想托着旧关系，在省城当个保姆吧。活是能找到，可是名声难听。这不是给细细丢脸吗？万一到时候金家非常在意这方面。影响了两家的亲事。那可就不合算了。所以想来想去。张春花觉得她还得来找卫东青和陆天衣。卫东青是这么出名的医生，让他帮忙找个活干，钱一般就行，只要够体面就行。先做到细细结婚再说。
只是她没想到，巴结卫东青没起作用。看来这个家，还是陆天衣说了算。
“你想找个什么事作呢？你上过学吗？认识字吗？”
天衣皱眉，她手头若是有能挣钱又体面的工作。她早就自己做了。不然也会给书娟和拉拉做。怎么可能给张春花那样的人做呢？
可是，她也明白。如果她不帮这个忙。张春花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这娘两还不知又会合计出什么可怕的事。
“幼年时上过一年学，认识的几个字这么长时间也都全忘了。”
张春花犹豫着说完，又接着说，
“不是我自己这样。你不信你问问。我们庄和我一般大小的妇女。根本没几个识字的。”
“像你说的又体面又挣钱的工作，哪一个不要学问。你连一个大字都不识，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天衣假装想了想，
“这事我记下了。你们吃完饭就回去吧。我们还有事。等我找到了就让如烟去告诉你。”
这不是推脱的话吗？
张春花有些急了，刚要再说什么。院门被人敲响了。卫炎和陆细细在院子里刚洗好了鞋子。卫炎走过去，刚一打开门。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就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保姆模样的年老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