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发愁了。
“要不，先这样……”
瞎婆略一沉思，把她的想法给天衣说了。天衣听了立马笑了，一个劲点头。姥姥真厉害，连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出来。瞎婆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她会私底下单独和静依谈谈。告诉静依，她年轻时逃荒嫁给吴老蛮之前，在老家曾经生过一个大闺女。天衣是张春花收养的孩子。天衣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个大闺女。大闺女早些年也死了，现在天衣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亲人就是她们这一家子了。她是天衣的亲姥姥，吴静依是天衣的亲姨妈。她们不帮衬着天衣这孩子过日子，谁能帮衬着。所以一家子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不要再提搬出去另过的话。如果要说搬，那也得带着天衣一起走。
“姥姥，你可太厉害了。”
天衣乐了，伸手抱住了瞎婆。
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出来，真是太好了。这样瞎婆还是她的亲姥姥，静依妈妈变成了静依姨妈。其实姨妈和妈妈是一样亲的。何况姥姥还会说她妈妈已经不在了。静依妈妈自然会加倍疼爱天衣。
“我去空间割些蔬菜，姥姥你先到厨房和书娟忙着。”
天衣交待姥姥杀小鸡，她就进房间，关了门，进了空间。
空间里各种蔬菜生长茂盛极了。天衣各样都割了些。心里不禁想着。她这个空间不但有生长空能，也有储物功能。以后她应该买些肉放在这里面。不管春夏秋冬，都像个大冰箱，保鲜功能一流。还有，既然她这个空间种蔬菜能长得好，长得快。那养牛羊喂鸡呢？是不是应该也长得快。要是这样，可真是太好了。
“主子你带我出去吧？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小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刚摘的辣椒。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你一个空间护灵，不是说在这里都呆了几千年了吗？怎么这时候说起闷来了？”
天衣逗小白，正好她刚要问小白问题，小白自己就出现了。
“小白你说，空间里能喂鸡吗？如果喂养动物，是不是会长得非常快呀？”
“应该是会这样。”
“什么叫应该啊？到底行不行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弄一批羊牛在这里养着。三五天养大了就卖出去一批，岂不是太美妙了。那样我们就不但有菜吃，还能有肉吃，还能发大财了。”
毕竟一只羊卖的钱，要比卖许多蔬菜挣钱多了。
“让我想想。”
小白抓着头发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可以试一下。”
对啊，她问小白做什么，这个家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一点也不靠谙。她实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天衣就要走出空间，想着家里还有姥姥养的几只鸡。她拿一只先放进空间试试。至于姥姥的那只羊就算了，姥爷还得靠挤羊奶给弟弟妹妹喝呢。羊不见了目标太大了，容易引起大家怀疑。
这么多人，只杀一只鸡，怎么能行呢？
天衣想了想，打算去供销社买些肉菜。不过，供销社的肉实在太贵了，还得要肉票。虽然是1985年了，很多地方还都在用票。人们生活还不富裕。
堂堂一个大省城，应该会有那种不用票，也能买到东西的黑市吧？
天衣想到这里，答应带着小白出去。
小白开心地提着菜篮子，跟着天衣走出空间。
“你？”
一进厨房，瞎婆看到小白，刚想天衣怎么带小白出来了。可一想到厨房里还有书娟在。就没再问出来。
“她叫小白，是卫东青科室里的小护士。刚才我出去买菜的时候，碰到了她，帮着我提了回来。”
上次小白出现在陆家庄，天衣知道，书娟是见过小白的。那次小白就以卫东青科室小护士的身份出现的。她这样一介绍，瞎婆立马就明白这应该是小白出现在人面前的假身份。
天衣让小白放下菜篮子，拉她出了厨房门，对她说，让她去科室找卫炎问一下，这省城的黑市在哪里，她想去多买一些不用票的肉。
瞎婆忙着杀鸡，褪鸡毛。书娟摘菜。
天衣让书娟和瞎婆先做一锅稀饭，再擀烙馍。她再去供销社买些菜，今天中午让孩子们好好吃一顿。
正说着话，卫炎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小白呢？”
天衣朝卫炎身后看，并没有看到小白。
“嫂子要去的地方，我比较熟悉。我带小嫂子去。让小白先在科室帮主人。”
有小白在，卫东青就能借助小白的灵力做手术。小白对卫东青，这时候比卫炎有用。卫炎就安排小白照顾主子手术，他带嫂子去黑市买菜了。
“远不远？”
一出了医院，天衣就问卫炎。
“要走得一个小时，开车十几分钟。这时候去快中午了，他们早该下市了。只能捡些漏。”
“我们从空间走。”
天衣拉着卫炎转到一个僻静处，直接进了空间，从空间出去，直接就到黑市了。太方便了。根本不必管什么路远不远。爽极了。
卫炎给天衣介绍说黑市在省城北郊，是一个长长的河堤，两个大桥中间的一段。一般从凌晨三四点就开始了。那时候多半都是卖些不能见天的货。然后到早晨太阳出来，摆出来的就是一些正常货。大约经营到十点左右，就都差不多散了。这时候都十点多了，再去只能捡些漏了。
天衣和卫炎一走出空间，天衣就看到了一片入眼浓密的柳树林。
“从这里上去河堤，再往南走几十米，就是野市了。”
1985年这个夏天，已经改革开放几年了。各地市场却还没有形成。像省城附近的，消息要灵通一些。了解政策导向早一些。附近一些村庄这两年才刚分地单干了。农民打下的粮交了公家的，剩下的自家吃不完，就想拿到市场上卖。省城人还是习惯到公家的供销社买东西。私人市场还没有形成。所以农民自己就自发集到了这片河堤上卖东西。卖粮的、卖鸡鸭鹅的，卖手编凉席等。大部分是附近几十里地的农民来卖各自产的东西。在这里买东西不要票，价格又比公家供销社的低。城里人自然慢慢就来买东西了。也有城里的一些闲散人，先是把自家用不着的东西拿来和农民交换，后来就专门有城里一些年轻人，从供销社各处弄了东西，来这里卖。一来二去，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集市。
人们有的叫它黑市，有的叫它野市。意思很明显，就是没有人管理，自发形成的市场。
天衣跟着卫炎从柳树林里走出来，爬上河堤。
正是盛夏，河堤上各样的树顶着浓密的树荫，树下摆着各样的摊子。
果然如卫炎所说的一样，这时候摆摊的大多都收拾走了。只有零星几个摊子还在。
天衣看到一棵桐树下坐着一个老婆子，守着两个笆斗，上面蒙着粗布。
“大娘，你这卖的是啥？”
“面，有白面，也有杂面。都是自家地里打的粮食，在村头机的面。”
老婆子看来了买家，昏花的老眼闪出亮光。
“咋卖的，啥价钱啊？”
“白面四毛钱一斤，杂面，红芋面二毛，玉米面一毛八块钱一斤。”
老婆子盯着天衣，
“闺女，你这是碰到了。别的摊主都走了。我这是等我儿子赶着毛驴车来接我。儿子没来，我才等到这会子的。再晚，就买不到了。你来得晚，算是最后的生意了。你能要多少，要是要的多，我就便宜点全卖给你了。省得我再等儿子。”
天衣算了一下。她昨天在供销社买的东西。白面五毛二分钱一斤，杂面都二毛多。这样算起来，能便宜不少钱。怪不得人们会跑到这野市里来买东西。价钱便宜，还不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