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管什么,世间万物,都是自由平等的。何况是人与人之间呢。她这个儿子也真是欠揍。动不动张嘴就说人家是他的。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想到小阿离这么小,和儿子是同年龄。亲妈早死了,亲爸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在卫家猪狗般生活那么多年。直到她嫁过来,接了这些孩子来。小阿离才算吃饱穿暖。只是青鸟这孩子对小阿离的态度太过让人担心。太疼小阿离。作为一个哥哥,一天到晚表现得像个小情侣,这也是不好的。何况占有心那么重。
小阿离这孩子,真是够命苦的。
等她手头的事情解决了。她找个时间,得再打探一下。看看小阿离的亲生父亲还在不在。还有哪些亲人。到时候再考虑看一下,如果那家是好人家,对孩子亲。那就把小阿离送回去。毕竟不管她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孩子还是会在自己亲人身边长大,对孩子成长更有利。
不然,长大后会有遗憾的。
“嗯。”
青鸟都懒得和她这个妈多说一句话。
“把她还给我。”
唉,非常时期,她真不想教训自家儿子。
可是,
你听听,这孩子每一句话都说地让人火大。
“青鸟,妈妈再说一番。阿离是妹妹,她是属于自己的,不是你的。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是我的。”
青鸟看也不看她,直接对小阿离说,
“你说过,你不想看到我痛。是不是?”
“嗯。”
小阿离乖巧地点头。
“那你过来,拉着我的手,我就不痛了。”
“现在你又痛了吗?哥哥。”
小阿离睁大眼睛,天真地看着青鸟。
“嗯 ,很痛。”
小阿离赶紧抬头,小脸上满是抱歉地看着天衣,声音小小地,弱弱地,
“妈妈,哥哥受伤了。我只要在他身边,他就不那么痛了。”
啊?
这是什么话啊?
她儿子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可怕。
这哪里是一个六岁孩子说的话。这简直是……这个臭小子,真是比他老爸还会撩人。
不行了,她真是忍不住。
要不是青鸟受伤太重,一想到几个小时前,儿子还血肉模糊挂在门上的情形。天衣想冲过去的身子硬生生留在了当地。她慢慢松开手,
“阿离,你听妈妈说。你是女孩子。永远不能让男孩子碰你。明白吗?”
“妈妈说的话,阿离听不懂也。什么叫碰,拉手算吗?妈妈说的男孩子也包括哥哥吗?”
天衣看也不看自家儿子变了的脸色,认真地看着阿离的眼睛,
“哥哥和爸爸都是男孩子。他们都不能碰你。拉手,最多只能拉拉手,明白吗?”
“那睡觉呢?”
噗!
天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睡觉?
她家儿子到底都干了什么?
人家阿离才六岁哦?
哦,对,自家儿子也才六岁。
见过早熟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早熟的。一时之间,她真不知该如何接口。
“可是,妈妈。哥哥怕我冷,他要我紧紧靠着他睡。我也怕哥哥冷。我们挨在一起就暖和了。”
哦?天哪,你看看她这个当妈的。脑子里都胡想些什么呢。
人家才只是两个六岁的孩子。所谓地友好,也只是像所有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吃在一起,玩在一起,拉拉手,说说话罢了。
她想哪去了?
天衣真想甩自己两巴掌。
她一个成年人,永远也不理解孩子们纯真的世界。
看来,真是她想歪了。
她家儿子真是由于太过孤单,从没有玩伴,再加上那冰冷孤僻的性格,才会让她误会。
主要是她家儿子那说话方式,也太不一般了。动不动就说什么,她是我的。才让她产生这样的误会。
该打,她这当妈的,可真是该打。
“好,你们去玩吧。阿离你要好好照顾哥哥的伤。青鸟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的饮食。”
一说到这,天衣才想起来。对啊,自从送小阿离进空间,好像昨晚小阿离没吃晚饭。事太多了,她把这事给忘了。
“妈给你们做点吃的。”
天衣随口说出这句话,说出来,才想到这是她空间,没锅没灶的,怎么做饭啊。菜倒是有。转头看看,院外那些草药,青菜,都快长疯了。空间灵气足。菜果长得快。两三天就能收割一茬了。只是这些天忙着乱事,根本没来打理。空间的菜就这样。不收割。它就一直长着,不老也不黄,只是更鲜嫩更肥大。
没有锅灶,就先做些生的吧。别的没有,就只能凉拌青菜了。
“你喜欢吃什么,妈下次做好给你送空间来?”
小阿离拉着青鸟的手,走进竹屋。天衣紧跟在后面走进去。
竹屋三间连通着,非常敞亮。靠南窗竹桌竹椅,靠北墙一张竹床。像最初见的样子。简单极了。天衣这才发现,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床上居然没有被子。
怪不得刚才小阿离说,晚上她要和青鸟靠近了睡。因为靠近了就不冷。
因为她的空间,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没有四季之分。一直是恒温的。她自然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这两孩子在这里面呆的时间长。自然是要睡觉的。人睡着了,即使这空间里是恒温的,也会感觉到一些冷意的。
她这是什么当妈的啊。
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想不到。
天衣随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妈妈,你怎么了?”
小阿离猛地抬头。
“啊,没什么。就是脸上突然觉得有些痒痒,摸一下罢了。”
天衣嘿嘿笑了。心虚地看一眼儿子了解的眼神。
该死的。
青鸟刚才看她的那眼神,居然带着嘲讽。
这哪是儿子啊?
这哪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表情啊?
她常常有一种错觉,觉得青鸟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不,就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没有他那样成熟沧桑的眼神。
啊?
她居然能用那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六岁的儿子。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一双仿佛看透世间凉暖的老年人的眼神。
唉,
简直不能再细想啊。
要知道,细思极恐啊。
金恩可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对她的孩子这些年,做了什么?
天衣的心又痛起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