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喜欢吃热饭,你可以在鼎里给她熬南瓜粥。”
青鸟突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而且内容如此惊人。
天衣一下子从颓丧的心情里惊醒过来。
“你说什么?用什么做饭?做南瓜粥,哪来的南瓜?”
天衣嘀咕了一句,再说也没有米啊。
青鸟看了她一眼,径直走过去。竹桌上放着的那个小小的鼎。天衣并不陌生。这是她第一次进空间,看到这小竹屋的时候,这小竹屋里就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灯一鼎。
这么小的一个鼎,就像个捣蒜的臼。拳头般大小,怎么煮粥啊,也没有火啊。
青鸟手一挥,鼎瞬间变大,成一只锅般大小,小鼎底下的三支脚变大了,正好可以在下面烧火。
天衣还没问出什么,鼎下就烧起火来。鼎直接在桌子上烧,桌子居然没有着火,真是奇怪。
要不是天衣见多了奇怪的事,看到这一幕,自然会晕过去。
“你觉得这——”
天衣回头看了一眼很平静的小阿离。
这孩子六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到这样的事,居然小脸上一点也不惊奇。这也是怪事一件。
“哥哥说他是魔术师,哥哥会给阿离玩很多魔术。阿离都喜欢。”
哦,
听了小阿离的话。
天衣彻底无语了。不由又看了一眼她儿子,正撞上一双幽深波澜不惊的眸子。
唉。
她这个成年人,真是被这一对小孩子打败了。
一个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另一个什么都敢听,什么都敢信。
真是的。
是谁说的,成年人的世界,孩子们是不懂的。
其实孩子们的世界,成年人又何尝真正懂过。
“那南瓜和米自然也有了。”
既然锅和火都能这般不可思议地出现,那米和南瓜应该不是问题。
“南瓜在篱笆处,米在这里。”
青鸟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把白米来。
天衣不想再问了。她想起来了。南瓜种子,的确是有一次她带进空间的,随手种在了篱笆处。现在应该结了南瓜。早该成熟了。至于米,她可没拿来过。应该是青鸟从外面带进来的。至于装进他口袋里的那把米,到底有多少。她真不想再问了。
“这些够做了吧?”
青鸟一连掏了两把,放在桌上。天衣看到他的口袋依然如最初一样平平的。那样小的口袋,装了这些米,自然得鼓起来。可是,刚才她明明看到了,口袋是扁的。
她这个儿子本来就不是凡人。看来倒是个有些手段的。最起码比他老爸看起来实用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拿出一条被子来盖呢?
这个问题,天衣不想问了。
答案是,就在儿子拿出第二把米的时候,她看了儿子一眼,从儿子的眼神里所有的答案都有了。
那自然是儿子不想拿了。
因为儿子若真想拿,普通凡间的东西,看来儿子都能拿到。最大的可能是,儿子只需拿一粒米,就能变出许多粒来。这个发现,真是让她又喜又悲啊。
有一个这样的儿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以后没吃的,让他变出来。
没穿了,也让他变出来。
只是,
不知道,青鸟能不能变出钱来。
这句话,天衣自然知道不能问的。问了,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太无耻了。怎么能拿亲生儿子当摇钱树呢?
是吧,不过,这个摇钱树,真得太好了。不自觉地,天衣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窃喜了一下。
她现在心里是有底了,最起码,她领着一大家子在省城,若到了哪一天,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有青鸟在,总不至于让这一大家子人冻死饿死吧。
天衣欢喜地出门,去摘南瓜。顺便用荷叶包了些河水回来。
南瓜粥很快煮起来。
天衣让两孩子看着粥。让慢火熬一会。
她就到外面看看那些菜和药草去。毕竟卫东青跟着小白去疗伤了。那两孩子看着粥。自己乐得去外面觉看一下空间变化。
这一到外面走走,天衣心里越发欢喜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古代的一个大地主。
看吧,拥有这么大一片地,还有屋后的林子。
她怕一个人到屋后走远了,有什么意外。虽说是自己的空间,毕竟她还没有进去看过。不太了解空间里的东西。
再说了,她还在锅里做着饭呢。
天衣就在院外门前,先去查看了一下草药田。
她种的那些都是普通草药,像艾草、石蓝等。在人间,都是在各种不同环境,各种不同季节下生长的草药。此时在她的空间里,都可以在一块地里生长,而且长势极为茂盛。甚至让她怀疑都不是那些草药了。
越看越欢喜,这些草药都可以收了。不管是卖干的,还是卖湿的,都能卖不少钱。
这些东西量这么大,若是贸然拿出去,还真不好对人解释。姥爷倒是会制草药。像上次她和姥爷说过的,制药丸开药铺,倒是很来钱。只是怎么对姥爷说她空间的事呢?
再往前走,就是各种各样的青菜。
南瓜、豆角爬了篱笆,香菜、苋菜、芹菜等。这些不同季节的蔬菜,也挨挨挤挤地长在一起。真是喜人。再往前走几步。天衣惊喜地发现,茄子,西瓜、蕃茄都有。居然也长在一块。太好了。
以后不管是什么季节,她都能吃到新鲜蔬菜了。
这可是八十年代,大棚菜还是个稀罕物。到了冬天,就是省城,也应该没有多少新鲜蔬菜吃。到时候,如果能把这些蔬菜都拿出去卖,那可真是要赚疯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家,平时多么节俭。过年总是会买一些菜吃的。天衣想着,几乎能看到许多钱都滚到她口袋里来了。
自从重生以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最为甜蜜。
等到天衣自己发觉自己笑地有些过份时,那是因为口水都流下来了。她擦掉口水,嘿嘿一笑。没办法,她本人辈子实在是穷怕了。一看到这么多东西,就像个穷光蛋冷不丁进了金店一样,被晃花了眼。
擦掉口水,抱着她摘的菜,往竹屋走,一抬头。
咦,
那是什么东西?
她居然看到竹屋后面伸出的树枝上,挂着红的,绿的什么果子。
她原来还真没注意到竹屋后面那片小树林子都是些什么树。
难道还有果树不成?
不对,
那些果树离竹屋也太近了。
她记得非常清楚,最初见这竹屋的时候,并没有这些果树。
走得近了以后,天衣才看出来。桃树、苹果树、李子树、枣树?
还有更过份的。居然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树,上面的果子太小,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树。
她惊讶地转到屋后看了一眼,嘴都合不上了。
从竹屋往后,一直通往那片小树林,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果树。
南方的、北方的、什么季节的都有。
就如此奇异地长在了竹屋后。
她什么时候种过?
她绝对没种过。
以前,竹屋离那片小树林有段距离的。是空地的。什么时候长这么多果树了呢?
难道是卫炎种的,还是小白种的。她们出去的时候,拿了果树苗进来吗?
没有她的吩咐,没和她说一声,小白和卫炎不应该是会干这样事的人啊。
只有一个人会不和她打招呼,就种这些东西。那当然就是她的儿子青鸟了。难道又是小阿离喜欢吃,所以青鸟带进来的种的?
天衣走到小河边,把青菜洗好。拿着回去。她怕耽误了孩子吃饭。又怕熬糊了粥。
抱着菜一进屋,天衣就闻到了浓浓的南瓜粥的味道。
为什么这么浓?
那是因为锅下的火息了,南瓜粥早就熬好了。小阿离和青鸟两个小家伙,正对着锅,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正香呢?
天衣注意到,两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段小竹子,被从中间剖开,正好当小勺用。
唉,
她这个当妈的,也太没存在感了。
不过,
没啥。只要孩子喜欢吃,自然就是好的。
天衣一边把菜放到竹桌上收拾,一边装似随口一问,
“屋后那些果树都是你种的吗?青鸟。”
天衣这样问的时候,当然没有指望她儿子青鸟回答。她知道,她这样一问。小阿离立马会欢快地回答,都是哥哥种的,因为哥哥我喜欢吃。
结果等了一会,除了喝粥的声音,并没有人回答。
天衣诧异地看过去,
“我问屋后的果树是不是青鸟种的,阿离。”
这一次,她指名阿离了。她知道小阿离一定会回答的。
结果两小只一起抬头,小阿离嘴里有一口粥还没有咽,说不出话来,小嘴上,脸上也都是粥。青鸟随手给小阿离用衣袖擦着脸,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
“爸爸种的。”
啊?
天衣正在嘴里嚼着蕃茄,听到这里,太过惊讶,差点咬了腮帮子。
“谁种的?青鸟你说谁种的?”
天底下,谁种果树,天衣都不会觉得惊讶。唯独卫东青种,她才会这般惊吓。卫东青,他岂是会种果树的人,他那个人,好像都不吃饭吧。
在她的印象里,她自从和卫东青结婚后,在一起生活这些天,她几乎没见过卫东青吃什么东西。
他种果树干什么?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难不成卫东青不吃人类饭菜,只食果瓜?所以才会在这空间种下这么多果树。
这也不对啊。
刚一开始,她这空间屋后,根本没有果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