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折腾过了，还再带到外面接着折腾，最后带走孩子，才让自己死。原来她不知杀了自己多少辈子。可能都有心理疾病了。不再想着杀自己了，后来就想着折腾自己了。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杀了我三千年，这家伙对我仇恨挺深的。金贤宇，你倒说说，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杀了她全家吗？”
天衣非常想知道金恩可为什么会杀她。
这是她上辈子死不瞑目的原因，也是这辈子重生后，最想弄明白的问题。
到了现在，离真相这么近，她反而一点也不着急了。而且似乎也不那么恨金恩可了。反而觉得金恩可也挺可怜的。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追自己三千年。
“她喜欢卫东青年。卫东青只喜欢你。”
“所以她认为只有杀掉我，卫东青才会喜欢她？”
天衣哑然失色，这是多么可笑的理由啊。
金恩可杀她，原因她不知想了多少个。什么样可怕的原因，她都想过。这个原因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太简单了，不是吗？金恩可到底得有多喜欢卫东青啊。
“她嫁过卫东青吗？是我夺了她的男人吗？难道她给卫东青怀了孩子，被我杀死了？”
如果不是这样，天衣还真不能理解，金恩可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卫东青眼里只有你，从没看见过她。她杀你，是因为认为没有你，卫东青才会看到她。至于青鸟，她夺青鸟也是为了能嫁给卫东青。”
“哦，她认为，只要她带着卫东青的孩子，卫东青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会娶她，是吗？”
天衣真是觉得金恩可，原来竟然也这么可笑。
卫东青那样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孩子娶女人呢？
金恩可追了卫东青那么多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卫东青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狐妖，你和金恩可都是暗夜司御史。按理说，金恩可想要得到一个妖，应该没这么难吧？”
天衣很不理解这一点。
金恩可那么厉害，她对卫东青来点手段，控制住卫东青不就行了。卫东青的厉害她是亲眼看到的。可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妖怪，不是吗？捉妖人的职业就是捉妖，怎么可能对妖怪没有办法呢？
“卫东青不是妖怪，他是青丘帝皇，至尊上仙，三界共主。”
什么？
金贤宇一连给了卫东青三个头衔，一个比一个更吓人。
天衣听得都有些蒙圈了。
卫东青这么牛得吗？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神有仙。三界共主，太厉害了吧。
“你哄小孩子呢？还什么上仙，三界共主。你别搞笑了。他要真那么厉害，三千年前谁干掉了他，他还能灰飞烟灭，你这话前后都对不上。”
不是天衣不相信金贤宇。
天衣太相信金贤宇了，她相信金贤宇说的每一句话。原先她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金贤宇这么依赖。刚才金贤宇介绍了三千年前两人的身份，她才知道。黑御史是半面天衣的下属，也是她的贴身护卫。是师兄，也是战友。两人并肩作战，斩妖除魔一世，自然是生死同门。互相信赖。
可是，他说的这件事，也太不靠谱了。
卫东青都是上仙了，都是三界共主了，谁又能让他灰飞烟灭呢？
“你，你能。”
啊？
金贤宇给出的这个答案，更是让天衣想不到。
她能杀死卫东青，她能让卫东青灰飞烟灭。开玩笑呢？她有这么牛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金贤宇接着讲了三千年前洛城下、绝境山那一战。
原来是这样啊。
天衣听了久久不语。
她说不出话，也说不了话。
她能不震惊吗？
三千年前，绝境山那一战。她和金贤宇奉命前去捉讹兽。结果却是中了金西城的计。她错杀了卫东青。作为三界共主的卫东青。唯一的死结就是他的姻缘。三界之中，唯有她的血能让他死。结果她亲手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这个金西城心眼可真多。他居然能设出这样的好计。让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互相残杀。
卫东青那样的人，即使是中了她的万妖斩。
即使她的血能杀死他，可是也不能使他灰飞烟灭啊？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金贤宇的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天衣的意外。
刚才她问什么，金贤宇都认真地回答，解决了她这么多天来，一直纠结不清的问题。怎么这个问题，金贤宇却回答不出来了。
“为什么你不知道？”
“我死了，在绝境山我死了。”
金贤宇死了？
绝境山除妖，金贤宇和她一起去的。所以金贤宇是唯一一个，亲眼见到了她和卫东青相杀过程的人。
“是我用万妖斩杀了卫东青？他为什么不躲？”
卫东青真有那么厉害，他应该能躲开她那一剑。为什么他不躲。自己为什么又认不出他来？自己认不出他，难道他也认不出自己吗？
“他不想伤了你。”
金贤宇说当时，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山中出了吃人妖怪，前去除妖。那妖怪的确是以卫东青的样子出现。可是，妖怪都是擅长变化的。尤其是讹兽，不但擅长变化，还满嘴谎言。所以她们当时以为妖怪变成卫东青的模样。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杀他的原因。
至于卫东青，他是不想伤了她。
因为不想伤了她，所以甘愿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自己杀了吗？
卫东青，他真是个傻子，一个傻得可爱的笨蛋！
泪，
一滴，
慢慢滑落。
看得金贤宇呆了。
那是什么？
三千年了，这是他再一次看到天衣的眼泪。不由伸手，轻轻擦去了那一滴泪。
“他很傻，你呢？你为什么会死去？他杀了你吗？”
金贤宇无语，他能说什么呢？他能说他对半面天衣一直情深吗？
他能说他甘愿为天衣挡了送死吗？
“我是你的下属，为你死是应该的。”
他只能这样说。
天衣不傻，人的眼睛是不能骗人的。金贤宇看她的眼神，那不是下属的眼神。她原来以为是亲哥哥爱妹妹的眼神。现在她明白了，那是爱。作为下属的金贤宇，三千年前也爱着自己。
半面天衣，何德可能，三千年能得到三个男人的爱。
她失去了三千年的记忆，她却依然有一滴泪、万妖斩。
她失去了七情绝，半面妆；却拥有了现在的普通人的情感，有了青鸟，还有卫东青、金贤宇这么多爱她的人，在身边。
三千年过去了。
她是不幸的。
也是幸福的。
“未来会怎么样？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天衣伸手意念一动，脖子后面一热，刀妖斩出现在她手掌心里。
像遇见了老朋友一样，万妖斩激动地像个小兽，围绕着金贤宇转了一圈，然后落在他的手臂上，那是伏魔鞭的所在。但现在金贤宇伤重，还没有恢复。还呼唤不出伏魔鞭。
倏忽，一条鞭影从他手臂飞出。
半空中，
一鞭一剑互相缠绕飞舞，亲昵舞蹈。
“万妖斩出现了？”
金贤宇喃喃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妖斩出现了，一滴泪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总有一天，天衣还是会找回她的记忆。
“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个东西，她是我上辈子的胎记，我死了，然后重生到这个陆天衣的身上。她的脖子上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为什么呢？”
天衣说出了她的疑问。
她既然知道了金贤宇的身份，就再也没有必要瞒着她，自己是重生人的事。
原来是这样。
金贤宇恍然大悟。他告诉天衣。其实天衣这个身体，也是天衣本人。准确一点说，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天衣，还是八十年代现在的天衣，都是天衣的投胎转世。都是她自己。
啊？
这个天衣原来不是自己的宿主。
这个身体原来也是自己的。
只不过是自己的另一世罢了。
天衣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这么多事，原来并不是巧合。她能重生到八十年代，这个身体上。是有这样的原因的。
既然这个身体也是自己。
那么在这一世里。
金贤宇还真是自己的亲哥哥。
金西城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幸好，金恩可与她并无关系，不然这仇还真不好报。
老天爷把这么多人都凑到了这一个世界里。一定有它的深意。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她回去得好好想一想了。
今天金贤宇给了她太多信息，一时之间，她受得冲击太大了。她得回去先静一静。然后再想法子，再决定接下来干什么。
“我先回去了。哥，你好好休息。”
天衣这声哥喊得情真意切，不管怎么说，金贤宇是她亲哥，而且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这让她非常开心。不然，她还不知该怎么和金贤宇相处。
三千年前，少主与下属的关系，她不喜欢。
三千年前，暗恋的关系，她也不喜欢。
这一世，
亲兄妹，这种感觉，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