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我也是挺喜欢那些小动物的。只是，张师傅，你不知道。我呢，有个小毛病。我对动物毛过敏。那些小动物总是掉毛啊这样的。我小时候可喜欢小动物了。因为这个原因，我妈呢？从小就不允许我养小动物。真的，我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
说到这里，陆细细又看了一眼张师傅怀里的那只狐狸。一动不动，是狐狸吗？她可没见过狐狸。只是听人说过。人都说狐狸长得漂亮，狡猾。她看了一眼，觉得这狐狸还真是小。怎么像个猫一样大小呢？她以前听说的狐狸可是应该都要大一些。她还以为，狐狸都像狗一样大小呢？
陆细细只看了一眼，就被张师傅怀里的狐狸吸引了目光。哎哟，原来她还以为张师傅怀里抱着的狐狸是活的，是他养的宠物。可是，这看来怎么像个死的。不过，这狐狸毛好漂亮啊。陆细细一辈子见过的狐狸的，只是在衣裳的毛领上见过。
她以前在县城的时候，她妈妈有一个雇主，男人是个什么长。好像是在东北，一年到头不回家。家里只有女主人和三个孩子。除了上面派的司机和一个秘书。还雇佣了她妈妈和另一个年轻小女佣。那个女主人有一件冬天的衣裳。毛绒绒的，特别漂亮。女主人特别爱惜。只有过节或者做客的时候，冬天才穿出去。平时，都让她妈妈仔细收在柜子里。经常翻出来晒太阳。
有一次，她去找妈妈，无意看到了那件衣裳。妈妈神秘地告诉她说，那衣裳叫皮草，里子全是羊毛的，领子是真正的狐狸毛。那是件灰色的带着白条的毛领。细细羡慕极了。妈妈说，只有做了有钱人的媳妇，才有可能穿上这样的衣裳。
陆细细目光移不开，盯着张师傅怀里的红色狐狸。呀，这狐狸的皮毛可真漂亮，非常鲜亮。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红的狐狸毛。像酒红一样的颜色，这种颜色的皮毛，如果做成一件衣裳，那该多漂亮啊。
陆细细心里想着，可惜这狐狸有些小了，皮毛少了些。要是能再大一些，做个红披肩，或者再多几个，做个红色皮大衣，那绝对在省城，是独一份的。以她的美貌，穿出去一走，整个省城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整个省城的女人，都会嫉妒死她的。
啧啧！
这姑娘，她看着卫炎的目光，怎么能这样呢？
张师傅又不傻。他可是专门给女人们做衣裳的。自然看得懂陆细细这目光的含义。一时之间，悲从心来。眼眶有些湿润了。该死的，这世间的事为何总是会如此。
卫炎对这姑娘爱如珍宝，而在这姑娘的眼里，卫炎只是一件漂亮的皮袄。
“你不是喜欢小动物，你是喜欢动物的皮毛吧？”
张师傅的声音有些冷了。
他真不能对这个姑娘说好听的话。他真心太难受了。
“哦，张师傅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喜欢动物的皮毛呢？我刚才都说了，我过敏的。”
陆细细赶紧收回目光，陪笑着。天哪，她发现，刚才自己真是太失态了。怎么能当着张师傅的面，就对那死狐狸流露出一脸馋相呢？坏了，难道刚才对着狐狸，她心里想的那些事，全被张师傅看破了，真是倒霉。
“是吗？我本来还想着，要为你做一件冬天的皮袄呢？这样看来，你过敏，那就只能算了。”
张师傅的话一落地，陆细细后悔地简直想撞墙。
天哪，看她有多蠢啊。她这是错过了什么？因为她一句话，她就要错过张家记牌子的皮袄了吗？天哪，不要，不可以这样整人的。不行，她要怎么做，才能迅速挽回这个局面呢。陆细细眸子一转，赶紧娇滴滴地笑着说，
“哎哟，张师傅，你看看你。你刚才是没听清楚我话里的意思。我是说，我小时候对动物志过敏。那都是因为小孩子皮肤细，所以才会过敏的。一般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小时候，我妈才不让我养小动物的。后来，我长大了。也就对动物皮毛不过敏了。只是因为从小有了这个习惯。所以一见小动物，就条件反射离得远一点罢了。你不信，你看看。”
陆细细赶紧扭着细腰走过去，伸出白皙的衣去抚摸张师傅抱着的狐狸。
张师傅真想缩回去，可是想着，卫炎若活着，应该是非常喜欢这样的。这可怜的，活着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向这位姑娘表明过心迹。可能从来也没有机会接近这姑娘吧。他都死了，张师傅怎么能忍不让他被这位姑娘摸一下呢。
张师傅抱着狐狸。陆细细白皙的手在上面轻轻摸过。哎哟，这太舒服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狐狸毛。这手感，真没说的了。居然那样柔软，那样温暖。真是奇怪了，这狐狸都死了，她怎么摸起来，还觉得这皮毛上有着温度呢。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欢穿皮草，原来这么好啊。哎哟，看看这颜色，多么漂亮，要是用这个做成一件皮袄，穿在她身上，该多幸福啊。
这个念头一闪进细细脑海里，她赶紧眨了一下眼睛。哎哟，不行，她差一点又露出破绽了。怎么能对这狐狸流露出非常想要的表情呢。张师傅是会生气的。
“她做一件皮袄，用我的皮毛。”
什么？
张师傅愣了一下。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居然听到了卫炎的声音。卫炎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在他耳朵边响起了卫炎的声音呢？他确信，自己听到的就是卫炎的声音。
你没死吗？
张师傅赶紧推开陆细细，翻过来看卫炎。可是那只狐狸依然是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呼吸的。
死了，卫炎是死了。
可是，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是他的魂还不愿离去吗？
张师傅皱眉，他想到了。刚才卫炎交待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卫炎就说了，他死后，火化后会变成一块玉佩。让他送给陆细细，让她永远戴在自己脖子上。看来，卫炎虽然死去了，但他的意识还不会消失。意思是说，他的魂魄会缩在那块玉里，然后永远跟着他最爱的女人吗？
他虽然死去了，但他依然能感应到他所爱女人一切。
所以，他刚才才会给自己留话。
死都死了，还要把自己的皮剥下来，给这女人做一件皮袄吗？
张师傅觉得卫炎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