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看过书信当即傻眼,这竟然是师父的绝笔信,还劝自己不要找他,早点回县城成亲……
郭学道看出李平神色有异,不由问道:“贤侄,不怎么了?”
李平赶忙收起书信,然后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道:“没什么,只是我师父给我留的一封信。”
郭学道很好奇书信的内容,可既然对方收起来,那就是不想让他看,他也不好意思相求。
“你师父可否说要去哪里?”
李平摇摇头道:“没有,郭先生,我师父临走之时,是否跟你提过要去哪里?”
“这个……”
郭学道思索了下,道:“你师父之前跟我提起过,说是在码头遇到了几个熟人,这才从我这里搬出去的。你要是想找你师父的下落,最好去码头上碰碰运气。”
“码头……”
“对了,你师父好像还提到过王氏宝藏的事,说是要去码头找一个叫冷二爷的人,我猜测他来天津可能跟这个有关。”
“王氏宝藏?”
北平、天津一代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王氏宝藏的故事,据传说在几十年前,这一代有一个姓王的人家,世代经商积攒了无数的财富。然而,几十年前一夜之间被一伙土匪灭了满门。只有一个名叫王启年的孩子,因为在北京读书而幸免于难。
这王启年回到老家,见到全家惨死的惨状性情大变。他挖出窖藏的黄金白银,开始大量的招兵买马,用了几年的时间,不仅把周围所有的土匪都给灭了,还聚集了大量的财富。
他聚集的财富,引起了几个军阀的觊觎,他们联合在一起吃攻打王启年的部队。然而,他们费劲心机的把王家军队打败后,却没有找到任何财宝。
因此,平津一带的人口口相传,这王启年再知道命不久矣的时候,就把财宝藏了起来,然后将地图分成十二分,分别交给手底下的十二金刚掌管,让他们保护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然后等儿子长大后,凭借这些财宝重新招兵买马为自己报仇。
李平从小听无数人讲过这个故事,小时候也幻想着去找宝藏,可每次跟师父提起这件事,师父就告诉他这是骗人的,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王氏宝藏。
“这不可能,我师父压根就不相信有什么王氏宝藏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王启年也是却有其人,而且当年确实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儿子,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啊!”
“这……”
李平陷入思索中,尽管他不想怀疑师父,可郭学道说的也有一定可能,最起码几十年前平津一带确实有个叫王启年的军阀,也确实杀了许多的土匪。
“对了,郭先生刚刚说我师父在码头上有认识的人?”
“是啊,听口气好像还是帮派里的人。”
“贤侄啊,你刚来天津可能不知道,天津港有几十个码头,这些码头被各个大大小小的帮会控制着,里边鱼龙混杂,轻易不要招惹这些人!”
“谢谢郭先生提醒,不过我还是想找机会过去看看。”
“贤侄,这东西我也给你了,消息也告诉你了,这下咱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田博文的声音。
“姑父,姑妈让我过来问问,你这边还有多久能完事,大家可都等着你吃饭呢!”
李平一见到田博文就烦,恨不得找机会揍他一顿。
“不麻烦了,郭先生先去用饭吧,我先回去研究下师父留下来的东西。”
郭学道见状心中很是不满,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意吃饭,他也只好由着李平。
“那好吧,贤侄晚上要是饿了,可以随时吩咐厨房帮你准备。”
郭学道说完,直接去了饭厅,李平则拿着师父留下的箱子回了房间,打算看看师父是否留下别的线索。
郭学道重新坐在餐桌前,见下人已经为李平准备了椅子,不由叹了口气道:“这李平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怠慢了人家,怎么搞的人家连饭都不愿意吃?”
田夫人一听这话赶忙叫起撞天屈。
“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郭家可是诗书传家,岂是那种不知礼数的小门小户。你不在的日子,我们天天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人家,可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向咱们家欠了他似的……”
胡莉莉突然抹起眼泪来。
“老爷,您是不知道啊,这李平霸道的很,仗着是表小姐朋友的身份,根本不把咱们公馆的人放在眼里。不仅把我的两个表兄给赶跑,还……还调戏人家……呜呜呜……”
“什么,还有这种事!”
郭学道气得直接拍桌而起,本来他对李平还有点感激之情,毕竟他通过狱警帮自己在大牢里改善伙食,虽然顿顿只有馒头,但起码不至于挨饿。可他竟然敢调戏胡莉莉,这可是触了他的逆鳞。
试想一下,这天底下哪个男人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
田夫人冷哼一声道:“老爷,你别听那狐狸精瞎说,李平这孩子虽说没啥教养,但还不至于看得上这个狐狸精,肯定是狐狸精勾搭人家不成,这下又反过来讹上人家!”
胡莉莉哭哭啼啼道:“大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平时老爷宠我多了点,你也不至于这样编排人家啊,呜呜呜……”
郭学道怒道:“够了,这些话不许再提了。”说到这儿,又对田夫人道。“夫人,明天给那李平点钱,把他给我打发了!”
李平回到房间研究两个小时,并未在箱子上发现别的线索,心里不由有些失望。想着明天找机会跟郭家告辞,然后去码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师父的线索。
然而,就在他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呀?李平起床开门,竟然看到田夫人站在门外。
“李平,是我,我是田夫人……”
“田夫人!”
李平一听是田夫人来了,赶忙起身开门。
“田夫人好,您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田夫人道:“没什么,就是过来找你闲聊几句。”
李平赶紧让开房门,道:“那就进来坐吧。”
田夫人道:“好。”随即进入李平的房间,四周打量一下,道。“李公子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李平道:“还好,多谢田夫人这些日子的款待。”
田夫人连忙道:“不用谢,你是淑君的朋友,我们招待你是应该的。”说完,田夫人突然问道。“对了,你跟淑君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好像不一般吧?”
“这个……”李平尴尬的笑道:“是有点不一般。”
田夫人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她心中担忧的一般。
“李公子,我知道你来天津是寻找师父的,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这不管是托人找关系,还是打听什么消息,都离不开钱。”
“再者说,在外边呆的时间长了,吃饭住店啥的也要钱不是。”
李平瞬间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前边说的都是假,只有吃饭住店说的才是真。
对方这是想让自己搬离郭家去外边住,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
李平冷冷道:“多谢田夫人美意,我虽然穷,但吃饭住店的钱还是有的。”
田夫人见对方听出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遮掩,直接道:“淑君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耽误她,你要是真心为淑君好,我就劝你趁早离她远点。”说完,也不管李平心中作何想,直接推门离去。
李平坐在床上,望着门口的方向苦笑,心想,就算你不来找我,我明天也是要走的,这是何苦来哉?
李平根本就没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就收拾了东西,直接去了码头。
第二天一早,郭家的人发现李平人去楼空,显得非常惊讶,柳淑君心里更是恼怒,认为李平这样做太失礼,害的她都没脸在郭家待下去了。
郭学道得知李平离开也很意外,在得知对方不告而别后,还埋怨李平不懂礼数,嘴中颇有失望之词。
“李平这孩子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急于找他师父吧?”
面对郭学道的不解,柳淑君只能这样搪塞。田夫人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可压根就不打算说,就算是说也要在柳淑君不在场的时候单独跟郭学道说。
胡莉莉听到李平走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哎呀,大姐,你也没让人四处看看是不是缺了啥、少了啥,这人大半夜就走了,可别把咱们家的东西给偷了!”
柳淑君生气的道:“胡姨太,我劝你说话注意点,李平虽然脾气差了点,说话没轻没重,但人品绝对没问题,绝对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胡莉莉翻了个白眼,道:“哟,你倒是了解李平,那你说说,他为啥不能堂堂正正的走,非要大半夜就收拾东西离开郭家?难道郭家做了啥对不起他的事?”
田夫人道: “依我看,这李平就是没教养,一点规矩都不懂。”
“还有啊,你不在的这些天,我们家里家外都忙翻天了,只有这李平每天都出去鬼混,据说把天津城好吃好玩的地方都逛遍了!”
“还有这事?”
“当然有这事,你问问那谁……小六子,你来跟老爷说说,那李平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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