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就坐在储夜凡的腿上，一鞠躬弯腰头就“duang”一下撞在储夜凡的头上。她又分外诚恳，这一下又响又重，撞地两人都眼冒金星。
“啊，对不起，对不起。”祁染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疼，连忙想伸手替储夜凡揉一揉。可是她没手啊，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凑上嘴去替储夜凡吹，“不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呼呼的凉风吹在储夜凡的额头，带着凉凉的温柔。
祁染又是撞又是吹，一通折腾，储夜凡却至始至终没人事一样的坐着，双臂怀着她的腰，有些痴迷地看着她对自己做的种种。
之前被她手指勾出来的欲望算是彻底的没有了，但这样被她关心着，看着她恢复了活力，他的心就是满的，他的眼里都是暖的。
欧彦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地咬牙，偷偷地咒骂：“秀恩爱，散的快！不知羞。”
“痛吗？”祁染的五个爪子抓住储夜凡的衣服下摆，看着他还发红的额头，有些心疼，“很痛吧？”
“不痛。”储夜凡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她额头发红处，柔声问，“下次小心点，现在头晕吗？”
“有点。”祁染点了点头，一脸幽怨，“刚刚duang那一下子，我都快要晕了。”
“笨蛋，下次要小心点。”储夜凡亲了亲她发红的眉心，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终于问一正事，“来找我干什么？怎么不睡了？”
“哦，对。”祁染也想起正事，道，“我这几天总感觉我的手不太好，于洋老师说有一个老中医很厉害，我让他帮我去问问是不是可以治我的手。我想，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同意。”
“老中医？”储夜凡扬了扬眉，“于洋说的？”
“嗯。”祁染点了点头，为了加强说服力，她还补充道，“于洋老师的大哥，于子轩教授就在那看过病。”
储夜凡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道：“等我查过，如果真的可靠，那你再去。”
“好。”祁染一口答应了。老大夫的医术肯定是没话说，她不怕查，而于洋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会先封好老头的口。
聊完正经事，祁染又把目光落在床上的欧彦身上，小小声地问：“你说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
欧彦内心无与伦比地崩溃：“那孩子不是我的，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很冤枉。”
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渐渐平息下来。因为他真的，曾经深深地爱过莹莹，不顾后果，不顾身份，不顾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不顾她一失足害人不成反害已。他都曾经不在意过。
白色的绷带被眼泪沾湿，透着不自然的颜色。祁染本来刀盯着欧彦看，所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欧彦眼睛绷带处的纱布一占ohko被渗秀这，被染上水晕。
可惜祁染没有手，否则她就会指着欧彦的眼睛问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她只能更凑过去近点，刺睁睁地看着欧彦渐渐被泪水湿透的眼前的纱布，惊讶地叫道：“你看，你看，他哭了，他哭了，他听到我们说话……”
“当然听得到。”储夜凡伸出双臂膀将凑到欧彦面前的祁染拦腰抱回，放回自己腿上坐好，一派云淡风轻，“你也说了，植物人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的。但是我想他应该不是为自己失去的孩子哭，而是为自己。”
祁染一脸不解：“为自己？”
储夜凡：“觉得自己惨吧，要躺在医院里，还动了不了。”
欧彦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此时此刻他只想用力地抱抱储夜凡，说一声“懂我者，储夜凡是也。”
因为，他在这里躺尸，真的很辛苦。
祁染不认同：“我们走吧，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真听到的话多伤心啊。走吧。”转头看他，“你要不要再陪陪他？”
储夜凡：“不需要。”
祁染看着床上的欧彦，突然灵光一闪：“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怎么不用导尿管？阿叶以前晕迷的时候就要的。”
欧彦脑袋发凉，他又不是真的晕了，用什么导尿管。
储夜凡却恍然大悟：“这样也好，以后我就不用特意来帮他小解了。”
欧彦直想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帮助过我上厕所，没良心，没人性。”
“嗯。”祁染认同地说，“用了导尿管也不会弄脏他，更加方便点。”
储夜凡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掩出眼底恶作剧般的目光：“听你的。”
不，不要，他才不要导尿管。那种东西又痛又不方便，他不要。欧彦内心咆哮着拒绝着，甚至为了抗议还稍微扭了一身体。
床上欧彦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储夜凡立刻滑动轮椅，带着祁染离开病房：“走吧，我们去找医生。”
当天晚上，储夜凡就在于洋所住的小区门口约会了于洋。
夜黑风高，于洋钻进储夜凡的迈巴赫，看着一身黑色整齐三件套的储夜凡，有些不解：“储少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储夜凡扫了一眼穿着T恤的于洋，淡淡地问：“祁染说你认识一个老中医，可以带她去看手。”
于洋道：“是，今天散步的时候她说这几天都没有进展，我看她很失落，就提了一下。但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所以才没跟储少你提。”
储夜凡淡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陪着她复健的。”
于洋：“知道，你是想让她自己在复健过程中对手失去希望，最后彻底接受自己手废掉的事实。”
“那么……”储夜凡转头看向于洋，漆黑的眸子透着一股冷意，“那个中医，是很有把握治好祁染喽？”
于洋明白，储夜凡是在质问他过早地给了祁染希望。而且储夜凡有腿现在已经好了，如果祁染去了中医那里，他是不是也要跟着过去治？如果不去，祁染是不是就会怀疑他的腿有问题。
于洋看着储夜凡，突然羡慕他羡慕地不得了。
储夜凡在担心祁染，怕祁染绝望，更骗她说自己腿还没好，每天陪她做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