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虽然不满意凌莹莹半夜打电话,但是一听到是要害祁染顿时就清醒过来。两人密谋半天,凌莹莹挂完电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起来,仿佛所有的压在身上的沉重与负担都离开了身体。
监近夏天,天亮地早。
凌莹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点点升起来的太阳,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涸的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她马上就可以看到祁染猪狗不如的样子。可以想像,当她知道自己的手即将报废,成为一个废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害怕,很痛苦,然后受到刺激流产吧。
啊,也许不一定会流产,到时候还是把祁染带到楼梯口,这样一来只要她和蓉蓉稍微配合一下,就可以让祁染摔下楼去,孩子没有了……不不不,怎么可以这么便宜她,一定要让她受她曾经受过的苦,不替她找几个男人招呼一下怎么过的去呢?
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凌莹莹眼前一亮,连忙竖起耳朵听。那脚步声快而稳,有些杂乱,但听地出来不只一个人在走。
凌莹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生怕呼吸声会打扰她听储夜凡的脚步声去向,根本不敢大喘气,竖着两只耳朵紧紧地听着储夜凡的脚步声移动方向。
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轻,但是,并没有消失。
所以,储夜凡没有去搭电梯,而他也没有下楼,他去哪里?是了,储夜凡去看欧彦了。欧彦从确诊为植物人后就被移动到顶楼VIP病房,她还没有去看过。
凌莹莹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福尔摩斯转世,她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兴奋。不不,她现在整个人都很兴奋,因为,她马上就要去偶遇储夜凡了,她连相见时的理由都想好了。
欧彦变成了植物人,她因为失去孩子伤心过度,所以一直没有去看欧彦,但是其实,她经常偷偷地半夜来看欧彦,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凌莹莹一面惊叹自己的聪明,一面找出化妆品给自己上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要美貌的,弱不惊风的,憔悴的出现在储夜凡的面前。
一切收拾完毕,凌莹莹便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走到顶楼楼梯口的时候她坐了下来。这个位置不管储夜凡是要搭电梯还是要走楼梯都需要路过的地方,只要储夜凡走过来就能够看见她。
储夜凡到的时候欧彦正顶缠着一身的绷带在蹲坑,形容诡异。储夜凡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只是从容地转过身,背对着欧彦将老中医的事说了一下,问欧彦靠中医治好祁染的病可能性会不会更大,接下来是不是要进一步找权威的中医。
对此,欧彦有自己的看法:“我虽然不了解中医,但是自古以来名医都在民间,真要是中医院的教授都可以找案例。虽然我这段时间这个样子,但是也查了相关资料,并没有教授有这方便的案例可证。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你不防把祁染交给这个老大夫试试,毕竟,你不是说祁染手腕发生变化也可能是因为他针灸过的原因么?”
欧彦站起身,冲了马桶,从头到脚给自己绑绷带:“而且,我听说一般中医的脾气可古怪了,你既然找人家了就一定要相信人家,不然那些人很小气的,可能不会好好给祁染治。”
储夜凡没有接他的话,只问:“要恢复到什么程度,你能手术?”
欧彦撅着屁股继续绑绷带,因为头朝下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嗡嗡:“哪种程度都不能手术啊。她现在骨头都没有问题,也就是没有伤,没有伤我就没法手术。她只是受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心病还要心药医。”
储夜凡:“今天,于洋给了我一个想法,或许,刺激她不一定要将她自己置身在危险中。可以是她在乎的人,像阿叶……”
“阿叶?你疯了吗?”欧彦手里扯着一条绷带,弯着腰抬头看向储夜凡,满脸愤懑,“你有没有搞错……”
“像我!”储夜凡自顾自道,“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
“你说你啊。”欧彦松了一口气,弯下腰继续扎绷带,“不过你这么能干,置身什么样的危险中祁染只怕都不信。没有内心真正的恐惧,不可能会生起绝境中的反应的。祁染对你的能力是有数的。”
“如果储夜爵呢?”储夜凡看向欧彦,“如果真的储夜爵回来了呢?”
欧彦手里的绷带“咻”地滑落,原本缠在腿上的绷带“咻咻咻咻”地一圈圈散开,褪落在地上,两条光溜溜地腿光秃秃地亮在洗手间里。欧彦却顾不得这个,看向储夜凡一脸震惊地问:“你没问题吧?你脑子没问题吧?你在说什么?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才把那东西给赶走,你说你要把他弄回来?你疯了吧?”
“我没疯!”储夜凡道,“老太太为什么不直接找杀手杀我……”
“那是她知道杀了你也得不到钱。”欧彦打断他,“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会同意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帮你的。”手一甩,气道,“你要是真这么做,我当这个植物人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干了!”
储夜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个不由你说了算。如果祁染的手只有这样才能康复,储夜爵就是最后的方案。”
欧彦气道:“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
“一直以来,我就没有想过我自己。”储夜凡看向欧彦,“祁染,就是我自己!”
储夜凡转身就走,末几,又走了回来,看向掉在地上的绷带,问:“需要我让人来帮你绑回去吗?”
欧彦捡起绷带,一脸幽怨:“你能不能再想想,那个东西出来,我们会很麻烦的。”
储夜凡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的跨间:“真小!”
说完,傲然离去,欧彦嗷嗷地抗议声背关在了厕所门内。
病房门打开的瞬间,凌莹莹咻地坐直了身体,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两眼通红,眼泪忍不住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