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蘅勾了勾唇,由衷地赞美:“很美。”
阿叶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不为所动”,她有些失落:“看来蓝少并不认为我能为天衍赚钱。”
蓝子蘅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地上捡起白裙。正准备为她披上时,眸光一顿,随后将裙子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指尖点着一枚珍珠,将缠在她腿上的珍珠腰带轻轻抽了回来,替她在腰间束好:“你很不错,很有魅力,我也是正常男人会有反应,不过我们都受过训练,不会受这种事情影响判断。这点,哪怕欧彦都必须要做到。”
蓝子蘅回到之前自己坐过的位置,拿起手机飞快地发了条信息,示意阿叶坐下:“你能为祁染做到这种程度,我很感动。”
这说明,祁染这些年为救阿叶的种种付出,很值得。
阿叶苍然一笑:“可是你还是不会为染染出面是不是?为什么?她为储夜凡做的不够多吗?”这一刻,阿叶恨不得说出“祁染就是衍行”这样的话,可是她还是忍住,克制地说,“这次染染会受这样的诬陷,只怕对方是储夜凡来的,他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他没有坐视不理。”蓝子蘅看了一眼手机,站起身,道,“走吧,有些话,不如直接跟凡说。”
阿叶惊讶地问:“你要带我去见储夜凡吗?小强找他他都不见?”
“小强找他?有这事吗?”蓝子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怕没用对方法。你看你找到我,我就可以带你去找他。他为什么不先找欧彦?欧彦很喜欢他。”
阿叶一时语塞,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不是因为蓝子蘅是律师,他们也不会想到先找储夜凡身边的人再找他。毕竟他们几个是一伙的。
但是阿叶还是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等在不无处的小强。
蓝子蘅看着她脸上的欣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储夜凡要死死地占着祁染,因为祁染那种为阿叶为小强拼尽一切的感觉太让人羡慕。这个世上能为他拼尽一切的人会有谁?没有,哪怕他蓝子蘅也不可以,因为他们之间彼此背负使命,如果储夜凡出事,背负着星爵跟三家仇恨的人是他,如果他出事,一切责任都由储夜凡扛。他们之间,不可能也不可以像祁染和阿叶这样,无条件的为对方付出,为对方去死。
他和储夜凡当然可以为彼此去死,前提是斟酌过谁死更值得,谁活着更值得。
蓝子蘅将阿叶没有喝完的咖啡递给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阿叶收到小强的回复,收起手机,接过咖啡,道:“因为我只有染染一个亲人了。”
蓝子蘅失笑:“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这个?”
他也是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失态,问了一句不搭前情的话。
阿叶笑了笑:“除了问我为什么可以不知廉耻的做到这种程度的原因,我想不出蓝少还能问我其他什么问题。”
蓝子蘅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笑容由衷:“你很聪明。”
聪明,美丽,弱小,性感,勾人,这个女人充满了所有男人都想征服并且似乎能轻易征服的种种特征,确实是欢场难得的人才。不,这样的人,哪怕不在欢场,任何情境,她都可以活的很好。可惜,和祁染一样,起点不好,出生不好,纠缠不清的过往让她一生麻烦缠身。
阿叶喝完咖啡,将杯子放下,也由衷的称赞:“咖啡很好喝。”
两人温温地相视,蓝子蘅道:“走吧,去星爵。”
也就在阿叶和小强离开警察局时,祁染见到出事以来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
拘留期间不得探视,律师除外。
祁染见于洋的时候,震惊又意外:“于洋老师?您怎么会?”
于洋亮了一下手里的透明文件袋:“我现在是你的代理律师。”
祁染看着文件袋里的律师执照,鼻尖酸的要命:“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么?”
“是,我很讨厌你。”于洋看着她,仍然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讨厌你在储夜凡面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现在终于给你机会让你认清现实,不管你是图他钱也好,还是感情也好,这次都可以看清了。如果图钱,你们银货两讫,他给你的钱不足够让你请到律师,如果是感情,你更加可以看清楚,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付出感情。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做事不管。我考的律师执照没有用过一次,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于洋把文件袋打开,愤怒地说:“我最讨厌打官司,比上课时要说的话还要多。”
祁染简直哭笑不得,失忆后的于洋似乎比原来更加真性情了。原来的于洋温和又内敛,从来不会把过多的情绪说出来,可是现在的于洋生气的时候生气,愤怒的时候愤怒,刚正不阿的时候也很让人讨厌。但是这样的于洋老师,他自己是不是比以前更加轻松了?
如果是这样,也很好!
祁染压住他翻文件的手,轻声道:“我不需要。”
于洋翻文件的手一怔,抬眸看她:“你疯了,你不想出去吗?还是你还对储夜凡保持幻想?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外界已经传疯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杀人嫌疑犯了,储夜凡却根本没有动作,这种男人,你还对他有幻想。你,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于洋气地都开始飙粗话,恨不得打开祁染的脑袋,把她脑袋里关于储夜凡的一切都摘除掉。
祁染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储夜凡。”
而是因为你,于洋老师,你是一个好人。诬陷我的人就是冲着我或者储夜凡来的,他们能杀人,说明他们不要命。我不想你再因为我遇到麻烦。
祁染想这样告诉她,可是她不能,她要说出一个于洋立刻马上就直接放弃的理由。她说:“这个案子太复杂,不适合没有经验的新手律师。”
于洋冷笑:“所以,你还睢不上我?”
祁染抱歉地笑了笑:“不是瞧不上,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