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彦也来了气,拍着桌子,嗓门都大了:“我能怎么样?肌肉缺失这么严重她还能跑的这么快,不是杀手是什么?你放个杀手在身边,你说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欧彦气的不行,但是他一吵架就理据分离,加上也真的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只能不停地重复“我能怎么样”。
一时间仿佛一只愤怒的复读机在桌房里回荡。
“好了,你现在激动也没用。”一直窝在沙发里闭眼假寐的蓝子蘅睁开了眸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欧彦道,“我也听阿大说了,方才听说凡被刺杀,她不顾自己受伤拼命赶到凡的房间。可见她待凡是真心的。”
欧彦冷哼一声:“不取信于人,将来怎么能有机会下手。”
蓝子蘅道:“既然已经怀疑,不如先观察。”
储夜凡淡道:“我相信她。。”
欧彦睁大了眼睛:“哪怕她是杀手?”
“是。”储夜凡道,“哪怕她是杀手,但在动手的最后一刻,我都不相信她是来杀我的杀手。”
欧彦气地直转圈:“你被爱情冲昏头脑。”
蓝子蘅道:“先查她的身体状况吧。”看向储夜凡问,“明天还接着给她招女佣吗?”
欧彦气呼呼地说:“招什么,等她把同党招进来。”
储夜凡道:“招。”
蓝子蘅道:“凡,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都说爱情里两个人都需要坦诚,你如果真心喜欢她,不如开诚布公谈一次。”
储夜凡冰冷的眸子自欧彦和蓝子蘅的脸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事要向你们汇报了?”
蓝子蘅脸色一变,旋即笑道:“我们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储夜凡眸色一冷,神色一片肃杀,“她如果真的是老太太的人,不用你们动手,我会亲手结果了她。但是,在你们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之前,今晚这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说完起身离开,摔门而去。
十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欧彦看着被储夜凡摔地震地嗡嗡嗡响的门,看着蓝子蘅,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他为什么生气?我还生气呢,那个祁染全身上下都是疑点。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一颗树上吊死。以前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没见他这样。祁染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
蓝子蘅扬了扬眉:“以前?”
欧彦道:“就是十岁的时候嘛,当时有几天不是跟人私奔了吗?回来说要结婚。”
蓝子蘅想起来,恍然大悟,道:“好像凡每次恋爱都还看得疯狂的,那次回来也非要回去娶人家,但是后来你师父给他用了他命。那个时候他命还是个半成品,喝下去就把事忘了,要是记得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娶人家。”
欧彦突然一拍大腿:“对了,现在如果恢复他的记忆,让他去找当初那个要娶的女孩,他就不会对祁染这么执着了。你觉得呢?”
“你可真闲啊。他命的副作用就在于长期使用会失忆。”蓝子蘅站起身,淡淡地看了欧彦一眼,“你要怎么恢复他的记忆?有这功夫给祁染把伤治治吧,把那个大头小强治一治,再把阿叶治一治,那些跟她有关的人都治好了,说不定有些疑惑就能解开了。毕竟,那些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欧彦灵光一闪:“病人的防备心最弱。我可以从阿叶那里打听消息。”
蓝子蘅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欧彦一挥拳头,打定主义,从阿叶入手。一定要把祁染的事摸的清清楚楚的。
储夜凡回到客房,祁染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开了台灯,看着她静静地躺蜷缩在床的一边,明明很宽的床,她却只缩在小小的一个地方。那是习惯的姿势,因为一直以来都保持这样的睡姿,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储夜凡在床边坐下,却发现那一端的白色枕头上晕染出一圈泪痕。
储夜凡皱眉,抬手去摸她的脸,果然在眼角的位置,那一几缕头发已经结成了硬硬的一缕缕。
手指在碰到她脸的瞬间,祁染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睁眼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戒备和杀气让人心惊。
储夜凡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正要问她。祁染却发现是他后,眼底戒备退去,反而揉了揉眼镜,口齿不清地问:“吃完药了吗?怎么还不睡?”
她困极了,如果不是身体习惯,疲累一夜加上失血过多,她根本就醒不过来。
因为困,她话说的很不清楚,储夜凡在她旁边躺下,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订婚了,一起睡。”
祁染隐隐听地有人上床,有人跟她说话,可是她知道是他,知道没有危险,便不再跟精神抗争,安然睡去。只是身体下意识地又往边上挪了挪,怕他位置不够,给他让地方。
这个也是习惯的动作,小心而卑微,带着一丝习惯性地讨好意味。储夜凡心底一酸,习惯了讨好周围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手呢。这是乞丐才有的姿态啊。
储夜凡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不让她再往床边挪。在她耳畔轻轻地亲了一下。
关灯!
室内一片漆黑,有的只有她轻而平衡的呼吸。
原来是因为没有味觉所以觉得石头一样的馒头也很好吃。
原来是因为阻断了痛觉神经才不怕痛,才会肌肉损伤严重的时候还可以不顾一切地奔跑,血流成河了也不知道痛。所以,她不是不爱惜自己,而是,真的不觉得痛。
好吃也不懂,疼痛也不懂的祁染,怎么了呢?他都会治好她。
储夜凡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相信你是她派来的,不相信。如果是真的,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捆在星墅,困一辈子。一辈子只能听着我的声音,看着我的样子。到死为止。”
因为,你是我的,一辈子,生是我的人,就算死,魂魄也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