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s市某一条巷子里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艰难地从垃圾箱里爬出来。她一边慌张的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一边着急忙慌地在垃圾箱里翻找着,企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遮羞的衣物。她正是被储夜凡扔出星墅的amy。
可是灯光实在太暗了,暗地她根本没有留意到从巷口缓缓走过来的人,直到刺眼的手机灯光咻地亮起。
“什么人?”amy吓地就地坐下,手下意识捂在胸前,惊恐地看着眼前几个衣衫褴褛神情猥琐的流浪汉们,身体不退地往后退。
她原本烫的精致卷发脏乱不堪地贴在脸上,因为刚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头上还沾满了垃圾菜叶,身上也沾满了秽物,可是流浪汉们根本不管这些。
巷外的拐角处,一辆蓝色的劳斯莱斯的驾驶坐坐着一脸阴桀的欧迪,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戴着黑色纱帽的女人。厚厚的帽纱挡住她的脸,只露出猩红精致的嘴唇勾勒出残酷的笑意。
欧迪听着巷子里的声音,手伸出窗外弹了一下烟灰,嗤笑一声:“就这种法子,可以对付储夜凡?”
女人淡道:“不信我,可以不合作。”
欧迪喷出一口眼,烟圈掩住了他的神色,话语里似有笑意:“信,老太太的底牌,当然信。”
女人冷哼一声:“欧大少,沉住气,储夜凡要是能一夜打倒,老太太也不用绸缪十年了。”
巷子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女人推开车门,弯着腰从车窗外往里看着欧迪:“我出场了,还请欧大少先离场。”
欧迪笑了笑,冲她飞了个吻,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女人仰首走进进巷子,同时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开了过来,司机快步跑到女人面前,得到示意后快步跑进巷子。
amy呆滞地看着一个精致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蹲下,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悲悯地问:“可怜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
怎么弄成这样?
amy呆呆地看着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恨意。她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拽着女人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咬牙切齿地说:“是祁染,是祁染害了我,我恨她,我恨她。”猛地咆哮了起来,“我恨她!”
女人温柔地揉了揉她脏乱无比的头发,低低的声音仿佛催眠说:“想报仇吗?”
amy猛地抬头看她,呆滞的眼底全是仇恨的神彩:“你跟她也有仇吗?你可以帮我吗?”
女人:“当然可以。但是,我需要你拿东西给我换。你愿意吗?”
Amy的眼里闪着兴奋地恶毒地光:“只要你能让她跟我一样,不,我要她比我惨,比我痛苦一万倍,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女人:“我只要你听话。!”
深巷里,穿着黑衣的女人优雅从容地走出巷外,她的身后跟着微微躬身的司机和只穿着一件外套的amy。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了黑幕,深巷还是那条深巷,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个人来过。
祁染睡地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她还是个小乞丐,脚刚刚受了伤,流着血,路人匆匆地扔了钱在脚边就走了。只有一只小狗狗走过来,一会舔舔她的手,一会舔一舔她的脸。
软软的毛扫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祁染笑着去推它:“不要了,痒痒。”
储夜凡捂住她的眼睛,亲吻着她流下的眼泪,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问:“为什么哭?”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她承认自己是老太太的人,他都接受她,原谅她。
可是祁染没有说,只是眼泪疯狂地从涌出,从他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指缝里涌出。她的声音喑哑不堪:“没事,只是伤口有点痛。”
她要怎么跟他说,她很脏,要怎么跟他说,边境的事她让他不经嫌弃?
欧彦再不济也是医学专家,既然认为她做过痛觉神经阻断手术,不用检查也八九不离十。此时她的答案便成为她应对他的谎言。
储夜凡脸色铁青,却仍然放开手,起身,对她道:“今天欧彦会带你去SQ做个小手术。”
“唔,好。”祁染尴尬地擦了擦眼泪,坐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他搭话,“你,昨晚怎么会睡这里?”
储夜凡穿回昨晚的衣裤,但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的很严谨,系着信赖,只松松了扣了两颗扣子,袖口挽起,也没有看她,随意道:“卧室要清洗。”
祁染试探地问:“因为amy?”
储夜凡:“是,脏。”
说完便走了。
祁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有一只手钻进了她的胸口,握住了她的心脏,不让她呼吸,不让她喘气,让她沉闷地喘不过气。
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下,砸在掌心纵横交错的掌纹上。祁染下定决心:唯有离开,才能留下所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