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凌王府,孟初然不得不重新认识府里的人。
其他人,她基本没怎么记住,但刚刚那说话的妇人,孟初然却听得格外仔细。
凌王发妻,孟夫人便是凌王妃,慕容雨生母,凌王府主母大人,按理孟初然也得叫上一声娘亲。
只是这看似十分端庄和蔼的娘亲,眼神里却让孟初然瞧不出半胆感情。
显然,这主母大人,只是想在凌王面前,维持表面和平,背地里到底有多不待见孟初然,还真不好说。
这算是一个线索,孟初然记在心里。
其他人或许都是因为凌王在场,不好过多表现,所以都是些常态。
之后,凌王便将准备将孟初然许配给慕容雨的事儿,当着辛予浩的说了出来。
孟初然担心辛予浩开启暴走模式,随即便扯开了话题。
又聊点有的没得,孟初然推说身体不适,让众人散去。
可不想,凌王谦退众人,正要离开,却将目光放在了辛予浩的身上。
“靖王还是与老夫一同离开吧,后院早已为凌王收拾好了房间,小女身体刚刚转好,不宜操劳,有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凌王爱女心切,但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吧?”
千里迢迢来了岳丈家,却被勒令与孟初然分居,即便以孟初然的伤势为借口,辛予浩也接受不了呀。
凌王语气缓了一些,道,“有何不合适,一切以小女病情为重,你身为靖王,一方诸侯,难道还真如大夫一样,能诊脉断病,照顾病患不成?”
“留下,只会多添麻烦是了,还是去后院厢房吧。”
凌王话落,不由分说,牵住辛予浩的手,就往外走。
辛予浩不是好说话的人,可孟初然分明看见,他用暗劲抖了一下手臂,却没能挣脱便宜老爹的钳制。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呀,嘿嘿……接下来的好戏,就有意思多咯。”
孟初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甜甜的笑了。
小玲不解,道,“什么恶人,王妃是在说谁?”然后,就被赏了一个爆栗。
“你管那么多干嘛,小心祸从口出哦。”
孟初然笑的慈眉善目,一边笑,一边对小玲挑眉。
小玲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不要呀王妃,绕过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小心伤口裂开,啊……不行了,哈哈……奴婢怕痒啊!”
收拾完小玲,孟初然惬意的拍了拍手,闹腾够了,就想着安静一会儿,先理一下思路。
“哎?王爷,你怎么还敢回来?就不怕爹爹再……”
“闭嘴!”
孟初然一回头,却见辛予浩背着刺眼的光芒,正站在门口,不免有些失望。
看来姜虽然老的辣,但却明显没有嫩的精力旺盛。
辛予浩一定是找了个借口,绕开了眼下,又回来了。
“你老实说,有没有察觉凌王说我们本不该结合,十分的奇怪?”
辛予浩也不客气,深深的拧着眉头,进屋便坐到了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一双充满阴沉疑惑的眸子,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审视着孟初然。
孟初然感觉再审问犯人,没理他。
“不对,你一定是察觉到了,所以你才会找机会试探他。”
“那为什么后来又不问了?”
“还是你也觉得与本王结合,本就是个错误?”
“你倒是说话呀!”
辛予浩说了半天,却见孟初然一直都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那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一样,不由愠火。
孟初然抬头,撇了撇嘴,道,“王爷准许我说话了?”
辛予浩正烦着,一听不就是火大,“你戏耍本王?”
“不敢,如果遵从王爷的命令,也算是错的啊,那我请王爷恕罪咯。”孟初然没精打采,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得辛予浩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可又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万一下怀了孩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王允许你说话。”辛予浩简直无语,一摆手,让她速速回答问题。
孟初然道,“我不信他。”
“嗯?”
辛予浩傻啦,挺得好似雕塑的鼻息,应为用力深呼吸,已经开始变形,一双黑眸更如同着火了似的,向外喷吐的杀气。
“你需要本王再将问题重复一遍?”
“我不是回答过王爷的问题了吗?”
害怕就一口一个‘臣妾’,划清界限,就一句一个‘我’。
辛予浩将她看得透透的,看来不给点颜色,她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本王最近读到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一种刑法,名为凌迟……”
“凌迟最多可以剐下人肉三千六百片,而且活人不死,王爷您看得古书,貌似不怎么时髦啊。”
孟初然接过话,一口气把‘凌迟处死’给说的详详细细,最后再加上鄙视——完美。
意思就是告诉辛予浩,别吓唬人,没用!
“看来本王的王妃,对刑法也有了解啊!”辛予浩的黑眸,一下子收紧了起来,那浓浓杀气,险些把端茶过来的小玲,给吓得跪下。
孟初然扶了她一下,才让她勉强把因为颤抖,而洒掉了半杯的茶,安全送到辛予浩面前。
“我最近也听说了一种刑法,名为车裂,不知道王爷知道否?”
“够了,孟初然!本王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辛予浩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那杯刚刚还是完好的茶,碎了……
看着碎掉的瓷片,深深刺进辛予浩的手心里,鲜血混和着茶水,越流越多,孟初然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手,用锦帕给他止血。
“我说了,王爷又不信,明明是王爷……哎,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问题呢,我的确是注意到了,所以才问,不过问完之后,我又不相信凌王的说辞,所以就不问下去咯。”
嘴上说气话,可是见他受伤,孟初然又止不住心痛,只能实话实说。
辛予浩听了皱眉,仔细回想刚刚凌王的样子,不由惊诧,“现在想想凌王的表现还真是奇怪,一开始的确是真情流露,可越是到最后,越是……”
“敷衍!”
孟初然包扎好他手,给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