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昏迷半个月了,难怪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孟初然顿了一下,“他没回靖王府,季邢康死了,还是京城根基丢了?”
“奴婢不敢说……”小玲低头,欲言又止,似乎挺忌讳这事儿的。
孟初然随手拿起装饰用的鸡血红砚台,端详着,“那他现在在哪儿?”
一醒来就不见人,这算是哪门子的陪护?
小玲道,“王爷刚走,被凌王叫去喝酒去了。”
他还真有心情,孟初然嗤了一声,笑着将砚台又随手放回去,又拿起一卷字画展开观瞧。
见她对辛予浩心不在焉,小玲小心道,“其实王爷一直寸步不离王妃,困了也只在王妃床榻边趴一会儿,只是今日……”
“今日怎么了,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孟初然合上字画,扶着书桌坐下,微微眯着眼,似乎想看看小玲还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
“今日是凌王府世子一年一度比试的日子,凌王遣人邀请王爷去观赏,王爷推辞不过,只能应允。”
慕容雨是凌王默许的继承人,在各方面都应该是出类拔萃,比试也是一面倒的比试。
孟初然摇头,“没意思。”
“那,王妃需要奴婢去通知王爷吗?”
“小玲啊,我有提过这事儿吗?”孟初然凝住了脸色,一本正经道,“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的王爷,若是如此,你去好啦,我不拦着你就是了。”
“奴婢不敢……”
见小玲,又急忙跪下,孟初然不禁扶额,“起来啦,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就行了,没别的意思。”
这傻丫头,还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孟初然无奈,抬手舒展了一下。身子,“乏了,扶我再去躺一会儿。”
孟初然刚起身,就看见门外乌泱泱走过来一大群人,为首一位气度不凡,不怒自威的,看来就是便宜老爹凌王了。
凌王旁边,赫然便是辛予浩。
他虽眼角挂笑,脸色平静,可袖口里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的手紧紧的握着,却又显得那么克制。
似乎若不是碍于长辈在场,不好失了靖王气度,他没准真能健步如飞,冲过来似的。
孟初然看在眼睛,又好似什么也没看见,规规矩矩的迎上去行礼。
凌王面无表情,对她却十分慈爱,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孟初然给搀了起来。
“然然伤势才有缓和,不便走动,行礼就免了,快随父亲过来,让父亲好好看看我可怜的小宝贝,哎呦,这都瘦了一圈呢。”
凌王牵着孟初然的手,一直将她送到榻上坐好,语气和蔼,慈爱自眼底流露。
孟初然顿时泪水盈了眼眶,这就是家人的关心了吧!
两世为人,盼了一个义父,而且这个义父还对自己关爱有佳,视如己出,孟初然哪能不被感动。
“爹爹……”孟初然一开口,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庞,如断线的珍珠似的滴落。
凌王看着心疼,为她拭去泪水,“不哭,不哭啊,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这边父慈女孝,多愁伤感与重逢,旁边有人就看不下去了。
“久别重逢是喜事儿,这都出嫁的姑娘的,怎么还给哭上了,快,别哭了。”
一位举止端庄,笑容和蔼的妇人,给孟初然递了快锦帕过来,“回娘家哭,可不吉利呢,别让人瞧见,该说在靖王府受欺负了。”
妇人此时说话,而且穿着富贵端庄,一看就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可孟初然却只能面露疑惑,她上哪认识谁是谁去?
凌王不解,渐渐皱眉,凌王府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其他的可以宠着她,这事可却万万不能由着她。
妇人一愣,面露尴尬,“没事儿,兴许是刚刚醒过来,脑袋还乱着呢。”
辛予浩在一旁道,“她前段时间突然失忆了。”
“失忆?”凌王皱眉,横眉瞪了辛予浩一眼,“当初太后下旨赐婚,老夫就不同意,这倒好,这才嫁进靖王府多长时间,又是失忆,又是重伤,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宝贝女儿的吗?”
岳丈训话,在情在理,辛予浩纵使地位再显赫,也逃不出道德礼法约束。
清冷的脸色微微涨红了一些,摸着鼻子,辛予浩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孟初然看着心里痛快,“爹爹不知道,女儿在靖王府可受欺负了呢,这会儿好不容易回来,爹爹可得给女儿做主。”
闻言,凌王拂袖而起,对辛予浩更是怒目而视,恨不得是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辛予浩只得偷摸着沉了孟初然一眼。
见他怒发冲冠一人闯皇宫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下倒是只能吃瘪,孟初然乐的嘴角直抽抽,有个爹爹撑腰,感觉就是好!
“你俩原本就不应该结合,此事,靖王务必给老夫一个交代,如若不然,老夫做主,立刻和离!”
凌王气度非凡,即便因为年龄的原因,身姿不如辛予浩挺拔高大,但那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却隐约还要高出辛予浩一头。
看着他一把年纪,锋芒却丝毫不减,孟初然可以想想,这凌王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成天一张冷冰冰的脸,和辛予浩一般无二。
只是这话,孟初然却听着十分怪,什么叫原本就不该结合,这个‘不该’似乎还饱含了更深层次的原因。
辛予浩捏着鼻子不说话,凌王又将在场重要的人,和孟初然一一介绍了一遍。
孟初然一一行礼后,找了个机会,小心翼翼的问凌王,“爹爹何故说女儿与凌王不该结合,难不成爹爹对女儿的婚事,一开始就有安排?”
这话,孟初然问的还算含蓄,又是当着大家的面,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凌王道,“那是自然,我凌王的女儿,怎么可以怠慢?你本与雨儿青梅竹马,自当是成一对,亲上加亲,只可惜太后下旨,爹爹当时被琐事缠身,这边耽误了嘛。”
他倒是说的痛快,好像一点都不顾及辛予浩的感受。
辛予浩却也好似没在听,一直剑眉微皱,似乎是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