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孟初然思绪被硬生生抽了回来。
看着辛予浩腰间半扇门样子的玉佩,孟初然不难想象,应该还有一块同样的玉佩,两块合在一起,凑成一对,中间应该是一扇完整的门!
难道这就是皇上要的玉佩?
孟初然想着,第一次见了辛予浩,忘记了行礼,而辛予浩也没有开口。
一时间,站在夕阳那万丈余辉下的两人周围,空气都仿佛被凝固了一样。
这时,季月迈着小碎步,步履轻盈,摇曳生花似的走了过来。
“臣妾给王爷请安。”刚福身,季月就似乎感觉了气氛中的诡异,画着紧致妆容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那想要抓住的,几乎遥不可及的心,此时,似乎又离她更远了一些。
“王爷,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出发了?”
季月秀眉微蹙,几将暴怒的心情,让她对上孟初然那默默含春的眼神时,恨不得将那张虚伪的脸,给彻底撕得粉碎!
辛予浩回神,命人搀扶孟初然上马车,随后他也钻进了车厢,只留空气一样的季月,双眼如刀,无比阴毒的注视着这一切。
“夫人还请注意言行。”秋菊重重捏了一下季月的手心,将她扶上马车。
季月点头,她要忍,忍到孟初然不得好死的那一天!
可不想,季月怨毒的眼神刚刚收起,抽动着嘴角,一抹暖心的笑容还不得完全浮现,辛予浩的不容置疑的声音,便已经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车厢狭小,本王略感局促,侧妃还是去后面的马车吧。”
季月神色一僵,难道连坐在他身边,与他同行的资格,他都不给吗?
辛予浩竟然要让堂堂丞相千金,和一群奴才同车——要知道那些奴才是为主子晚宴醉酒准备的,只能等待宫外伺候,根本进不了皇宫!
悲愤,怨恨一起涌上心头,季月脸色顿时煞白,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妹妹好歹是侧妃,和奴才同车,只怕不妥。”
为了减轻与辛予浩同车的压力,孟初然果断开了口,可说完之后,心里却又十分不是个滋味。
辛予浩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孟初然,黑眸明明灭灭,真恨不得在孟初然那润色的小脸上,捏上一把。
直到,车外季月的腿都靠站得麻了,才听辛予浩说道,“既然不妥,那便另外给侧妃安排一辆马车吧。”
“多谢王爷。”有了台阶,季月不得不顺势而下。
可下了车,辛予浩与孟初然同坐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显然压根没有等待季月的意思。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季月怨毒的眼神里,散发出可怕的光芒,孟初然,等着吧,进了皇宫,就是你的死期!
皇宫,孟初然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一次,可随着马车的行进,却又再一次身不由己。
孟初然再次看向辛予浩腰间的玉佩,脑海里,记忆的种子,渐渐萌芽。
“王爷这玉佩?”
“本王玉佩怎么了?”
早已发现孟初然不同寻常的目光,辛予浩将玉佩珍惜的捏在手心里,此时摊开,也是小心翼翼。
孟初然撇嘴,隐约觉得辛予浩身上有什么秘密,就关于这玉佩的秘密。
“臣妾只是好奇,又不会觊觎王爷的玉佩,王爷何必如此小心。”
玉佩来自辛予浩的母亲,对于辛予浩来说,玉佩不仅仅有母亲临终前交代的秘密,更承载着他对母亲温柔的思念。
即便孟初然开口索要,辛予浩还真不一定会就此给她。
“王妃掌管府库,其中古玉众多,不乏千年罕见珍品,本王许你任意挑选,只是这块玉佩,王妃还是断了念头的好!”
听出辛予浩越来越冷,孟初然挤出微笑,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车厢内四目相对,渐渐无言,这时,架车的历风,在外面说道,“王爷,前面就是宫门,进宫的太多,咱们架车,可能要慢一些了。”
“不急。”辛予浩淡淡道,随即被打破了僵局似的,回眸闭眼,开始静静养神。
孟初然噘着嘴,轻轻嗤了一声,不就一块破玉佩嘛,至于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轻轻挑帘子,孟初然索性去看外面的风景。
可是这一看不得了,孟初然只扫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偌大的宫门前,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不仅皆是步行,还得接受严格的检查。
即便作为丞相,季邢康带着一众妻妾,声势浩大,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却也只能忍受太监搜身。
可眼下,历风架车,穿梭在人群之中,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辛予浩这摄政王的强大与威望,可见一斑!
“难怪皇上视他为眼中订肉中刺,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哒。”孟初然暗自嘀咕。
扫了一圈,除了一群嫉妒就是怨恨的目光,再无收获,孟初然兴致缺缺,刚想放下帘子,继续忍受辛予浩那张臭脸,却有一个与周围肤色格格不入的脸,映入眼帘。
殷红玉,孟初然看到了她,她也看着孟初然。
健康的小麦色脸上,一双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眼睛里,短暂的露出惊讶之后,便被深深的恨意所贯穿!
谁能想到,在街上随随便便遇到的一个人,竟然就是导致一百多名族人一夜丧命的罪魁祸首。
而这个人,还是她殷红玉不远千里来千岚,实现民族大业,最大的一个绊脚石!
殷红玉动了动唇,用唇语说了一句话,看样子,应该是,“很好,你原来就是孟初然,等着受死啊!”
孟初然看出了意思,展颜一笑,对她轻轻挥了挥手。
如果不是当孟初然放在帘子后,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任谁都会以为,刚刚是的举动,只是见到了熟人的欣喜。
“放轻松,只要你够听话,本王就不会让人伤得了你。”
孟初然刚准备抬手擦汗,忽然辛予浩就说了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声音,近在咫尺的感觉,简直吓得孟初然差点把锦帕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