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在承郢面前会是花里胡哨的那种吗?穿的好看点,好让老慕那冰块动点心思,他要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就要负责的,这一来一往的不就和好了,顾棉又不是赌气的那种小女孩,人家懂事的很,我就是看她太懂事太会做人了,才会没来由的心疼!”冯简自说自话道,随即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准备出发去接顾棉。
边向外走边提醒着黎生,“你有没有确保承郢今晚回去酒吧?他这人放我们鸽子的时候还少?”
“我就说了,难得聚一聚,去喝喝酒。”
“木头!”冯简忍不住的再次吐槽黎生一句。
顾棉盯着衣橱清一色的衣服看了下,最终还是挑了件清一色的白裙换上,简单收拾下便走出房间。
顾棉平淡如常的向楼下走去,这才刚刚经过林英的房间,就听见里面林英砸碎玻璃的声音。
她并无在意,只脚步微微一顿,转而便听到里面传来林英不甘的吼骂声:“顾棉那个该死的——”
顾棉扬唇冷笑,红唇上扬的弧度淬成冰,隐匿深沉,从妈妈口中听到这个字眼,都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呢。
不痛不痒,不过,她却不打算忍。
“我一定得为雨熙讨回点什么,决不能让她就那么好好的过去。”
“夫人,您消消气,您是气昏了头,隔墙有耳,再气您也不能在这里发火啊。”
身旁的佣人连忙出声缓和着,顾棉听见佣人熟悉的声音,脑袋里自动过滤了下是哪位佣人。
原来,她也是知道内情的一个人。
顾棉倒还不知道,原来她还可以让一个人那么的不痛快,顾棉迈着轻缓的脚步走下楼,在顾家门口等了没多久,冯简便开着车驶了过来。
“哇哦,棉棉今天好美,不愧是我冯简的妹妹。”冯简和程少白一个德行,大差没差,对于冯简的嘴贫,顾棉自然不会再去争执什么。
反正认谁当哥哥都行,她是不会认慕承郢当哥哥的。
“冯简哥,我们要去见的客户是谁,我是否要去公司准备点什么。”
“不用不用,哥哥都会为你准备好的,你只要跟着我们过去就行了,放心,哥哥不会骗你的。”
“可是,冯简哥,你现在就是一副欲盖弥彰,骗人的样子。”顾棉一板一眼的指出冯简拙劣的掩饰。
啧,这丫头的精明怎么此刻全用在他身上了?
冯简只能打着马虎眼笑着:“你冯简哥本来就长着一张骗人的脸,天生缺陷,没办法——哈哈。”
慕承郢刚刚从一个酒宴上下来,可惜,那酒宴的其中一位房地产暴发户十分没有眼色的竟然公然说着顾棉和龙海这次的事情,并放下豪言,“这顾棉看着就是个花瓶,现在想掌管顾氏,那就是把顾氏往死路上推,她撑不了多长时间,迟早会倒,我话就放在这里了。”
房地产暴发户牛逼哄哄的把话说完,慕承郢握着的酒杯便已沉闷的落在桌子上。
啪嗒一声,整个气氛瞬间降如冰点,慕承郢微微抬眼,扫向房地产暴发户,顿时让人感到几分危险的降临。
众人还来不及替房地产暴发户惋惜,就见慕承郢如浸入冷水般的冷飕飕的声音响了起来:“顾氏要倒,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暴发户背脊一凉,连忙解释道:“我就是笑言,慕总,您怎么放在心上了。”
“笑言?我正经问你的话,你当做笑话?”
“顾棉是花瓶?”
在慕承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暴发户今晚便倒霉了。
慕承郢在商场上交道那么多年,第一次还不是因为公事,因为私情,在饭桌上连一分面子都没给的把暴发户捶打在地,一丝情面都没留。
众人四座皆惊,纷纷感叹,是那个顾棉触到了慕承郢的逆鳞吗?
从酒席上下来,再来到酒吧,慕承郢的情绪兴致都不高,赏脸来到包厢落座,房间空阔,昏暗的灯来回巡扫着。
慕承郢直接给黎生撂了一句:“只坐半小时,我就离开。”
“够了。”黎生淡定的回了一句。
慕承郢娴熟的用左手倒着酒,黎生瞥了一眼慕承郢僵硬的右手,“那教授什么时候来?”
“后天。”
“打算接受治疗吗?”
“需要我实时向你汇报吗?”果然,发怒当中的慕承郢此刻千万不要轻易惹,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刺。
黎生识趣的闭上嘴巴,慕承郢饮了一杯酒,他没吃晚餐,那烈酒辣着咽喉一阵痛,腹中更是空荡荡的,尽是辛酸的液体在不停的翻涌着。
整整三天过去了,顾棉没有和他联系过,若不是让冯简和黎生去看着她,慕承郢当真就没有顾棉的消息。
小不点是把这次的事当真了,真打算睡了他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想断就断,什么道理?慕承郢还未答应,两人的关系就没有断,哪怕是藕断丝连。
慕承郢百无聊赖的和黎生喝了一会酒,半小时就快要到了,黎生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急。
慕承郢眼尖,敏锐的察觉到黎生略微焦急的神情,“一会还有谁来?”
“老慕,你想让谁来?顾棉?”黎生不动声色的把这句话还给慕承郢。
慕承郢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冷眸扫视黎生一眼,暗含警告。
黎生正准备找个机会出去给冯简打个电话,就见包厢的门被推开,“黎生,我来啦。”
冯简大嗓门的叫道,顾棉跟在冯简哥的身后,一起走进来。
包厢的光线明明很昏暗,顾棉还是一抬眼就看见了慕承郢,视线错综复杂的交缠对视上,慕承郢深邃无波的眼眸恰巧也看过来。
光线竟在慕承郢的脸上停留一会儿,随即场面陷入死寂一般的尴尬。
黎生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给顾棉介绍道:“顾棉,这就是我们今晚要见的大客户,你也知道,慕氏在云州市可是数一数二的,目前还没有人能超越,有他这个前辈来教你经验,你肯定能受用一辈子,这不就是最好的老师?若是和慕氏谈成合作,顾氏也不用担心倒闭破产的后顾之忧了。”
黎生所说所言,皆是事实。
顾棉压住心里的情绪,缓缓的抬头,看向身边的冯简,那轻盈的嗓音在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楚,“冯简哥,你说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慕承郢听到久违的声音,如山间清泉般钻到了耳朵里,冯简哥?
叫的倒是亲切!
冯简哈哈笑着,“对啊,棉棉,我和黎生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承郢给拉过来,棉棉,赏个脸。”
“慕先生。”
顾棉当真赏脸,顺着冯简,对着慕承郢,尊敬的弯了一个腰。
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谲了,黎生顿感身后冷飕飕的,比家里的凉气还要可怕。
他不动声色的扶了扶眼镜,自然的走出包厢,“我去找好酒来。”
那冯简更是撒腿就跑,“我跟你一起去!”
这两人溜得极快,顾棉俨然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将外面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顾棉缓缓的看了一眼慕承郢,随即迫使自己移开视线。
像是礼貌的问候,将距离拉开的十分清楚,“慕先生的手,怎么样了。”
慕承郢没有回答,倒是再没有用左手去开酒,而是故意在顾棉的面前用木讷麻木的右手去开着酒瓶。
哪怕房间昏暗,顾棉都能清楚的看见慕承郢的右手微微泛红,手背的青筋不禁冒起。
伴随着开瓶盖的声音,继而是慕承郢低沉暗压的嗓音,“喝点?”
“见客户,谈商业,都需要喝酒,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慕承郢同样声音淡定,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可,以慕承郢的性格,和陌生人至于说那么多话?
顾棉轻轻的“嗯”了一声,缓步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夺过慕承郢手中的酒瓶,两个手指碰上,不同于顾棉掌心的温热,慕承郢的右手则冰凉许多。
寒气冰凉让人心颤,像是一个警钟,无时不刻在提醒着顾棉。
你把他的手都弄废了,还想要再伤害他什么?让他为你赴汤蹈火?
顾棉,你必须忍住。
只有一秒钟的停留,顾棉便淡然的拿过酒瓶,给干净的酒杯倒上半瓶。
“听黎生说你想讨教我这位前辈的经验,有什么诚意?”慕承郢看见她乖巧的坐在身边,不言不语,小脸板的十分正经。
顾棉一偏头,再次猝不及防的和慕承郢的视线对上,撞进他的瞳仁里。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盯得顾棉都有些不自然,却又没有回避的回视着他。
慕承郢的视线在顾棉的脸上大致扫了一圈,随即落在她的樱唇上,眼中的意味十分明显,足以让顾棉看懂。
顾棉默默的抿了抿唇,把话题交给他,“慕先生想要什么诚意?”
“什么诚意都可以?”
“也不是。”
顾棉还未失去理智,声音坚定,缓缓回答着,说这话的时候更是下意识的咬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