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李沫，牟莉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牟莉接听了电话。
“喂？”
“莉莉，我是高阿姨。”
柔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牟莉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和李沫的妈妈在电话里打招呼，“您好，高阿姨。”
“莉莉，是这样的，你李叔叔去见朋友了，我又一个人在家，想着上次和你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完，所以我现在正过来找你……”
牟莉眉头微微拧起，现在是上班时间，李沫的妈妈正过来？？？
“你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工作太多你就给沫儿说一声，让下面的人帮着分担，也不能因为工作，连生活的都不要了吧，而且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们聊聊，逛逛街，在一起吃个晚餐，对了，我把晚餐的位置都已经订了……”
高颖一个人在电话里前后安排着，丝毫不给牟莉一点反驳的余地。
“阿姨，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很多工作，实在是……”牟莉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对宣传资料，全都是她收集起来为周末宣传活动做准备的。
“好吧好吧，你要真的工作太忙，那我们就不逛街了，我来等你下班吧，晚饭总归是要吃的了。”
牟莉手指撑着额头，继续解释：“对不起了，阿姨，晚上我约了客户，不能陪您了，下次吧。”
“陪客户？陪什么客户啊？男的还是女的啊？在什么地方啊？”
“就是一位想买车的朋友，我们早就约好的，今晚一起吃饭，顺便签合同，真的对不起，阿姨，我真的有事要忙……”
“那好吧，你去见客户吧！”
“如果阿姨……”牟莉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很显然，她惹李沫的妈妈生气了，可她真的有工作要做，公司刚起步，每一位客户对他们来说都尤为珍贵，能签下一张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跳跃式的欢快。
下午五点，牟莉从写字楼出来后，自己开车前往和客户约好的乡水鱼庄吃饭。
而牟莉并不知晓，她从写字楼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一直被远处的高颖暗中观察着，直到乡水鱼庄的包间。
高颖给了服务员小费，让她故意将包间的门裂开，这样她在外面走廊就可以将包间里的情况观察得一清二楚。
手机嗡嗡地响起，高颖拿着手机走到墙角边，小声地和李政通着电话。
“我在外面有点事，等会再去……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她是不是好女孩？靠什么卖车？我是有那个必要了解清楚的……行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要困了，你就早点睡……”
高颖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放进皮包里，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走廊，透过门缝暗中窥探着包间里的一举一动。
包间了，牟莉和客人谈笑自如，这次之所以要约客人单独出来吃饭，顺便签合同，主要也是因为客人吃完饭马上要去机场坐飞机出国，所以饭桌上连酒杯都没有。
“牟小姐，这次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刻意跑一趟。”客人维笑着说道：“我跟老刘也是好多年朋友了，他介绍的人，我是绝对的相信。”
“王先生，您就放心好了，2月27日，我一定将车送到天水居，弥补您未能陪父亲过生日的遗憾。”
“那就麻烦牟小姐了。”王先生说话的同时，手无意间扬起，好像要去攀牟莉的肩头……
“你干什么！”高颖冲进包间，怒吼着王先生。
气氛突然僵窒，大家都木讷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不知所措。
“那个……牟小姐……”王先生以为闯进来的是一位有精神问题的女人，有意保护一下，却没想到他的举动直接招来了一记耳光！
高颖扬手打了王先生一巴掌，怒斥着，“拿开你的脏手！”
“阿姨，你误会了。”牟莉解释，“王先生是我们的客户，他想购买一辆车给他的父亲作为生日礼物……”
“你就是这么卖车的？！”高颖又将矛头指向牟莉，“让男人摸来摸去，就是你卖车的方式？”
牟莉翕动着嘴角，她该怎么解释？李沫的妈妈一口一个认定，她该怎么改变她的想法？
“牟小姐，这位是……”王先生大概猜出了这位‘疯女人’是和牟莉有关系，询问着，“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好意思，王先生，她是我男朋友的母亲。”牟莉向王先生解释，“这样吧，我就不送王先生去机场了，祝王先生一路顺风。”
王先生被牟莉这一提醒，点了点头，“那一切就拜托牟小姐了。”
“我会按合约上条例履行我们公司所有服务的。”牟莉送走了王先生，再回过头来看向高颖。
高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反倒是认为牟莉和客人有不干净的关系，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阿姨，您知不知道您今天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工作？”牟莉不希望再有下次，所以她今天务必要和高颖说清楚。
“什么影响？我看那个男人对你动手动脚的，我这是在救你！”高颖据理力争，“我们李家，不需要靠出卖自己来销售汽车，我们不需要这种手段，甚至还鄙视！”
“阿姨，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牟莉很想怒骂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出卖什么什么了？想了想，又耐着性子，尽量保持平静地解释，“阿姨，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不是？那你为什么要来陪客户？还坐那么近？”
“我不是要陪客户，是王先生的时间比较紧，王先生的公司就在这家鱼庄的对面，我只能借他在吃饭的时候签下购车合同，也幸好王先生是熟人介绍，否者谁乐意自己的吃饭时间被人打扰！”
“卖车而已，至于要这样低人一等吗？”高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我们沫儿卖车就绝对不会像你一样低三下四！”
高颖一口一个瞧不起，牟莉也不想在跟她废话了，拿起自己的包，“阿姨，我还是送你回去。”
“我跟你说，莉莉，以后千万不要再单独出来跟什么客户吃饭，就算是万不得已，你给我打电话，我陪着你一起……”高颖一路上喋喋不休，“阿姨知道你能干，也知道沫儿公司刚起步，很多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这样，阿姨跟你们同一战线，以后有任何事，我都跟你们共同进退……”
牟莉将高颖塞进了副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马路，高颖的性格算不上强势，但是她的这种管的宽的性格，让牟莉很不喜欢。
然而高颖却觉得牟莉平时工作太随意了，要按她的想法，就牟莉就不应该工作，要结婚就应该有个结婚的样，把在外面野的心给收回来，踏踏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
晚上高颖回了家，一个劲地跟李政说她在鱼庄怎样挽救牟莉的英雄事迹，李政半躺在床上看着报纸，对于爱妻的喋喋不休，他只是温顺地应着：
“你说的都对，好吧，时间也不早了，睡觉了。”李政摘掉眼镜，放下报纸躺了下去，想了想，又对高颖嘱托，“我跟你说，那个女孩的事，你还是少管的好，年轻人谈个恋爱什么的不要紧，又不是真要结婚，你操那么多闲心进去干什么呢？”
“就算只是恋爱，我这当妈的也不能看着不管啊。”
“可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费心了。”
“那这次不一样了，那个牟莉……”高颖满脸纠结地抹着面霜，“说不上哪儿不好，但是又怎么都不合我心意，哎，你说，这个牟莉到底是喜欢我们沫儿还是喜欢我们李家的财产……”
高颖还在纠结，李政已经进入梦乡，睡着了。
……
已经慢慢进入春天了，但是空气中依旧透着一股寒意。
牟莉拉了拉衣领，将喝得半醉的李沫扶上车，调整好位置，扣上安全带。
李沫的妈妈总是说他们李家不需要这种陪笑的销售方式，但是当你处于低端的时候，只有这种方式最管用。
“是不是很难受？”牟莉拿湿纸巾擦了擦李沫的脸，“要不要喝点水？”
“已经满肚子的水了。”李沫拉着牟莉的手，“先回家吧。”
“嗯。”
牟莉开着车前往海悦湾，回了家后，她又把李沫扶着躺在床上。
“明天早上又该头疼了。”牟莉心疼地将热毛巾放在李沫额头上，“以后还是少喝点。”
“没办法，一下子售出去五辆商务车，对于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牟莉握着李沫的手，轻声说着：“今天我去签售车合同的时候，你妈妈来了，也幸好王先生比较好说话，不然今天的合同，怕是要凉了。”
“我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呢？”李沫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以他对母亲的了解，自己的妈妈还是拎得轻重缓急。
牟莉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沫说，长辈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她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不能在背后说闲话。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