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被他犀利的眼神盯得心慌慌，“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觉得你说这些有用吗？突然人就晕厥过去了，人事不省的，你存心是想把人吓死不是？”
杜星听出里李沫言语中对她的关心和紧张，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你能关心我，我很开心。而且你还为了我，连签约都放弃……”
“我让牟莉在那边帮我撑着的。”李沫无奈双手叉腰，“希望你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鸡尾酒过敏才进的医院。”
“我当然是不知道了，我这是第一次喝鸡尾酒……”
李沫挑动眉头，“医生说你要在医院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反复的情况，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以前我一个人生病了，都只能自己去医院，今天是我最感动的一天，有你真好，真的希望每次再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都能在我身边，那样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别高兴太早。”面对杜星的天真告白，李沫轻笑着，“出了院，你就不要在回公司了。你的工资，以及你的各种补贴，回头我会让牟莉给你算好，一并发给你。”
杜星像是听到无法接受的噩耗一样，难受地翕动着嘴角，“你这是要把我开除了吗？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不，我只想跟着你学习销售经验，求你，求你不要让我离开……”
李沫站在窗边，目光凌冽严厉，“我已经决定了。”
“你是不是怕牟姐误会？我可以向她解释的，我知道上次我拿她的文案不对，你也教训我了不是吗？我也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做出任何类似的事了，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杜星忍着全身的肌肉疼痛，下了床，也不管手背上插着的针，艰难地走到李沫身边，跪求着：“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自己不该做的事了，我会收敛的，我会规规矩矩做人做事的，我再也不敢惹牟姐生气了，求你，求你不要让我离开。我连续换工作已经把自己的积蓄用完了，昨天房东还来催房租，我现在不能没有工作，不然我真的要睡大马路了，求你，求你们给一条活路……”
李沫紧蹙着眉头看着声声哀求的女孩，他不是那种会逼人去绝境的人，就像他对李承然永远都没办法使用最狠的招让对方崩溃一样，他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苦苦哀求他，让他给份能生活的工作的女孩一样。
“我已经没事了。”杜星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深吸口气，扒着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可以回去做事了，今天是我不懂事，是我耽误了公司签合约，以后我会加倍努力工作，绝不再给公司造成任何损失……”
杜星说话的时间里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头发，笔挺地站在李沫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着：“我先回公司了。”
没等李沫说话，杜星已经快步离开病房了。
李沫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着屏幕上他和牟莉的亲密合影，嘴角有抑制不住的温柔笑容。
点开指纹锁，李沫滑动屏幕，拨打了牟莉的手机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You……”
牟莉的手机关机了？
李沫又边离开医院边打了写字楼那边的电话，没人接听，李沫又跟着打了马超的电话。
“牟姐啊？牟姐在签完合约后就离开了。”马超说道。
“我怎么打电话关机的呢？”李沫言语中透着深深的担心，“马超，今天你们签约顺利吗？牟莉有没有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牟姐……”马超还留在雪景L发布会现场，他抓了抓后脑勺，说着：“她今天签约的时候就是怪怪的，笔拿在手里一直不肯落笔，后来她又说我是公司的职员，让我代表公司签约……”
马超在电话里把签约时的情况仔细地向李沫汇报，李沫越听越紧张，最后直接转动方向盘，开车前往牟莉的家。
“莉莉？牟莉？”李沫又是拍门，又是摁门铃，大声地喊着：“莉莉？”
房门拉开，牟妈站在了门口，“小沫？”
“阿姨，莉莉在家吗？”李沫紧张地问着。
“在啊，在房间睡觉，好像是感冒了。”牟妈念叨着：“让她不要穿那么薄的裙子出去，偏不听，这下好了，感冒了，整个人一下就憔悴了。”
“是么？”李沫轻手轻脚地走到牟莉的卧室门口，目光幽幽地看着的床上躺着的人，“吃药了吗？”
“吃了。”牟妈叹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回家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我就在药箱里找了点感冒药……”
“看来病得挺严重的。”李沫走了进去，蹲在床边，手指想触碰牟莉绯红的脸，又怕惊醒了她。
苍白的脸色，有泪水流过的痕迹，像是哭过。
李沫握住牟莉的手，心疼不已。
“小沫，阿姨问你一下啊？”牟妈喊着，“最近你是不是在牟莉闹情绪呀？”
“嗯？”李沫将牟莉的手放在被子里，走到客厅，“没有，我们没有闹情绪。”
李沫回避了牟妈的问题，他主要是不想让长辈为他们担心。
“是么，那我怎么看她每晚都好晚才睡觉，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躲着哭。”牟妈心疼女儿，“以前她工作再忙再累，我都从爱没见她每晚偷偷地哭过。”
李沫抿着唇，找了个借口安抚着牟妈的担心，“可能是最近因为新品上市代理的事压力比较大吧，这次代理关乎我们新公司的发展，所以莉莉比较在乎。好在这个项目已经搞定了，现在她也可以好好休息，养养身体了。”
牟妈明了地点了点头，叹着气，“现在她的压力确实大，买了房子，家里的存款都用得差不多了，现在每个月还要还贷。她又不让我出去做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减轻负担。”
“没事，我会关心她的。”李沫尴尬地坐在牟妈对面，心里很是惭愧，也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女朋友家里买房，他不仅没能帮点什么，还想着让女朋友来帮她？
他能给牟莉的工资能有多高？
比起外面的低太多了。
明知道她的经济压力大，他不仅没能帮助，还变相地压榨女友。
他可真是混蛋一个！
“你怎么来了？”牟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穿着睡衣，轻飘飘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客厅了的男人，“是来问我合约有没有签下吗？我已经让马超代替公司签下了。因为是第一次合作，所以这次的合约是一年制，一年后看销售情况在考虑要不要续约。好了，别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莉莉，我听阿姨说你病了。”李沫上前去扶着牟莉，“公司的事先别说了，我先抱你回床上躺着。”
“不用。”牟莉推开了李沫，“我没那么娇弱，一点点问题就不得了的了不得了，我自己可以走。”
牟莉的拒绝让李沫不知所措，只能跟在身边，“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送杜星去医院而错过签约仪式？”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会衡量，谁轻谁重，你心里应该也知道，所以你不需要解释，已经没那必要了。”
“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李沫听出了牟莉言语中的怨气，陪笑着，“我下次会注意的，我也是想着你在那，我放心啊，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正你能帮我全部搞定的，对不对？我是彻底相信你啊。”
李沫的一口一个信任并没有让牟莉开心，在牟莉心中，她认为就算当时杜星病危，他也可以叫别人送杜星去医院啊？
他是杜星什么人啊？要贴身跟着？
这让牟莉无法谅解，怎么都无法释怀？
“莉莉，我想过了。”李沫坐在牟莉的床边，依旧想着各种办法想让牟莉开心，“我决定按你说的，让杜星离职，而且我也已经跟她说了，就下午在医院，我亲口跟她说的。”
牟莉眼眸微微凝聚，眉头轻蹙，“你已经跟她说了？”
“嗯。”李沫点头应着，“之前她拿你文案的事，我也狠狠批评了她，她也知道错了，一直求我给她一次原谅的机会，我就想着这一小姑娘一个人在外漂泊也不容易，惩罚得太狠了，怕她受不了，做出更极端的事来，我这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种事闹大了，对公司的形象也不好，所以……”
“无所谓。”牟莉淡然地回应，“我已经不在乎了。”
当她在乎的时候，李沫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等她已经不想在回想这件事的时候了，所有的解释，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莉莉……”
牟莉的淡漠让李沫深感无力，这种淡漠比骂他打他都还恐怖好几万倍。
“你走吧，我想休息。”牟莉躺在床上，拉过棉被把自己盖个严实，又翻身背对着李沫，“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精力上班，所以你有什么事，找公司的人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