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伤总不见好,原本孟浅觉得只不过是被掐了一下,虽说是狠了些,但是也不至于留疤或是什么的,再说那有见过人因为被掐而留疤的。一开始孟浅是打算慢慢那块淤青自然而然就消解下去了,但是苍厉不肯依着她,非要让月婵来给她看看。
这自己去月婵那里看看和月婵到这里看看是有着天差地别的,按照礼节,孟浅是苍厉的王妃,自然是月婵来找她。但是按照其他人心中那杆秤来讲,月婵才是这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月婵肯给她看就已经不容易,哪里还能容的下去孟浅给她摆架子。
人情世故孟浅并不懂,只觉得既然已经要麻烦月婵,再让她过来有些不妥,打算自己过去了。但是苍厉这厮又不肯,孟浅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他不愿意孟浅受委屈,也不愿意这府里的人总觉得月婵才该是他夫人。苍厉叹了口气,孟浅在这种事情上的确蠢得无可匹敌,他以为孟浅来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能看出来点端倪来。谁知道孟浅是个眼里没有事情的。
两人正争执呢,却已经见月婵提了药盒过来了,跟着的还有韩樟。孟浅倏然间红了脸,她原本是不太适应被别人这样对待的。倒是月婵大大方方的“我见姐姐颈上这一块淤青总不见好,就来看看,虽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但小心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苍厉凌厉的眼睛在房内的仆从内扫过一圈,人并不多,但他没看出来谁去通风报信的,就这一点事情也要告诉月婵知道?苍厉在心里冷笑,怕不是再这么下去,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但既然已经来了,苍厉便腾出来个地方给月婵坐,孟浅颈上那么明显一块痕迹,回来的时候自然有问的,府中的人多多少少也能拼凑个大概。月婵已经大约处理过一次了,只想着是淤血所致,因此只替她按摩了两日,想着逐渐也就散开了,却没有想到拖了这么久。
月婵开了一些药,包在布里煮成药包形状,日日过来给孟浅敷敷,逐渐有了起色。韩樟日日都来,有时候遇见王爷不在,也拐弯抹角说上孟浅两句,诸如看着那么聪明结果引狼入室之类,孟浅只当做没听到,月婵偶尔也替韩樟打打圆场,说韩樟性子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孟浅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再怎么说,韩樟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她不该和手下败将一般见识,孟浅这么安慰自己,偏着脖子方便月婵敷些,淤青渐渐的也已经散了,想来如果月婵不来的的话韩樟也不会来了吧。
恰好今日里王爷不在,韩樟又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孟浅孟浅都没有什么反应,心想到底是个娘们,好捏的柿子,嘴上便更加口无遮拦了些。
“王妃那日自己独自一人入敌营我的确佩服的很,想来王妃美貌,勾引男人一个两个的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不知道最后怎么把自己勾引到牢里去了。”
“韩樟!”月婵难得这样大声说话,她在怪韩樟做事太过莽撞。
“没关系,”孟浅笑笑,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现在有月婵在场,只是这件事情她迟早会找机会报复过来就是了。“我行的正坐的端,就算是用美人计失了身,自有王爷,我用不着和将军计较。”
月婵脸色越发白了,即使孟浅并无此意,但是在她看来,这是耀武扬威。
“韩樟,”立在门口良久的苍厉说“上次是十军棍我想有点少。”
孟浅不知道苍厉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的,但是她这次不想计较,带兵打仗,怕的是失军心,为了她,苍厉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罚过他了。她并不急于这一时。
“没关系,”孟浅说:“韩将军也没有什么恶意的。”
韩樟冷冷淡淡的,周围似有一层冰霜,苍厉听不到最好,听到了也没有什么,他拐弯抹角只是为月婵打抱不平罢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既然没错,就没有去领罚的道理。他直身在那里站着,并不动,月婵的药包还敷在孟浅的脖子上,苍厉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王爷真的生气了,韩樟有些腿软,王爷生气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一次都像要生生把人扒下一层皮来,但他仍旧不认为自己有错,因此房间里仍旧僵持着,孟浅有些尴尬,她觉得药包都有些凉了。
“没关系,”孟浅又重复了一次,带上了替韩樟求情的意味“韩将军也未必是这个意思。”
苍厉看着这个人儿,她是能一刀干脆了解花娘的人,之前孟浅那样护着花娘,花娘一但变了脸的时候,她马上就做出最绝情的动作了。就这个女人,能轻轻松松的把这份屈辱给忍了?但是看起来孟浅又没有任何不情不愿的样子,脸上也真的没有显出来有多生气。倒是月婵脸白的像鬼一样,怎么,是觉得自己为了孟浅都肯对韩樟下手了吗?
“王爷,”孟浅眼看僵持不下,再说没关系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了,因此换了一个法子,足够蹩脚,却也足够缓解一下这眼前的尴尬了。“说起来王爷还真的没有仔细问过我这回事,王爷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回避下,我先给王爷讲了。日后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苍厉知道这是孟浅给他台阶下,正要开口先让月婵和韩樟出去,却又被韩樟抢了先“王妃既然怕人说闲话,就应该说给我们大家听才是,只说给王爷听,我们怎么知道传到我们耳朵里面的是真是假?”
蠢货,月婵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又不好发作,只好道“姐姐和王爷说些体己话,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这些人听着了。”说着就拉韩樟出去,韩樟有心想不依不饶,奈何他多少怕伤着月婵,他长年习武,下手没轻重的。出了门,月婵又免不了一顿说他,孟浅都容忍到那种地步了,你还要怎么样?
韩樟不管那么多,只想着是孟浅拿了月婵在王爷身边的位置,又跟一只狐狸精一样勾引的王爷五迷三道的,自打她来,这已经是王爷第三次对他这样了,再这么下去,不知道那只狐狸精会把王爷迷倒什么程度。
月婵虽说眼见着苍厉那么护着孟浅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可以慢慢来,她已经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了,不介意借给孟浅一些日子。再怎么说,这么多年陪着王爷受苦受累的是她,凭什么能让孟浅白白抢了那么个好位置?
“对不起,”苍厉真心实意的“原本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
“是我自己要去的,”孟浅抬眼说道“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我知道外面我的名声怎么样。只是韩樟我看着应该跟了你很久,不用为了我跟他置气的,良将难得。”
“这么快就替为夫打算起来啦?”苍厉微笑起来,伸手去刮她的鼻子,被孟浅避开了。“这帐我自己会算的,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日子仍旧在过,宋晋听说了这事,又免不了在苍厉和韩樟两人之间穿针引线的,好容易差不多恢复到之间的关系了。
宋晋原本不太讨厌孟浅,怎么说也是王爷明媒正娶过来的人,但是总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宋晋怕苍厉失了军心,在这地方本来有那么一丁点军心就不容易,他们三人这么多年下来好容易稳固了,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事情,因此总是时不
时的旁侧敲击的一下苍厉。
苍厉不傻,多少听得出来,因此故意减少了去孟浅那里的次数。孟浅倒是乐得自在,她做饭就没有人和她抢着吃了,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拿食材。落在月婵眼里,这却是苍厉已经玩够孟浅了,心里便又有些得意起来。韩樟眼见着月婵心情好多了,最近王爷似乎也不太在孟浅那里走动,因此也不太像之前那样避着孟浅,有的时候甚至还能打声招呼。
自始至终什么都不明白的只有孟浅,她唯一能看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苍厉最近不太来她这里是对的,她还蛮怕背上骂名的。尤其是这种大事。
边鲁许久都没有集结起来,苍厉想着应该是他们想要先休整的缘故,但是仍旧不敢怠慢,练军和防护都一如往昔,有的时候也带几个弟兄去碰碰运气打猎开开荤。日子短了还好,日子一长,孟浅就越发无聊了,整日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她也锻炼锻炼这幅身子,但是她总不能一天从头到晚的都锻炼这幅身子吧。
很快就有乐子来了,孟浅感谢上天,让她在崩溃的无聊边缘收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玩具。
是苍厉一次打猎带回来的,上半身是人的形状,下半部分确像是用后肢支撑着,毛发浓密,初见的时候把孟浅吓了一跳。
“狼人。”苍厉言简意赅的说“怕你在家无聊,本来是要杀了的。送来给你玩。”
孟浅那里还有心思听他说了些什么,狼人这种生物只在电影里看过啊,如今在她的眼前有一只活生生的,忍不住伸手去碰他,却猝不及防的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