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这一招祸水东引,大概是月蝉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她之前还有些侥幸的想到,要是有人这时候进来了,看见她这个样子,肯定会对孟浅产生厌恶。
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另一个则是柔弱的侧妃,而人们往往都比较同情弱者,再添油加醋几番,明天京城的流言就该是孟浅善妒,容不得人了。
只是月蝉这次却猜错了孟浅的心思,她没有被月蝉的这点小伎俩给激怒,甚至还十分“贴心”的给月蝉找了一个解决办法。
你不是要跟苍厉成亲么,那就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孟浅的想法很是简单,她不像月蝉想的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而有的时候,简单的想法很有可能还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像现在,月蝉在听到孟浅给出的回答以后,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在别人看来,孟浅的这个方法可以很好的解决月蝉的烦恼。
但是月蝉想要的却不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给孟浅施压,从中获利罢了,只不过她小瞧了在宫里待过一个多月的孟浅,她现在的战斗力可是不比在边疆的时候。
月蝉一时情急,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孟浅的理由,而现在的场面又是十分尴尬,她索性心一横,掐了自己一把,假装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孟浅看着倒地不起的月蝉,想想就知道她是假装的,但孟浅也不想再看到她惹事,干脆也假装不知道,让小葵叫了两个在院子里做事的仆妇进来,把月蝉给送回去。
这下梧桐院可算是清净了。
这一出戏也让孟浅见识到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自己身边,而小葵也有些担忧地说道:“王爷回来以后,那个月蝉会不会告黑状,倒打一耙,说我们欺负她呢。”
小葵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个时代,像月蝉那样柔弱性格和外表的女子很容易激起人们的保护欲,而孟浅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人,即使小葵知道苍厉跟自家主子,感情不错,但是任何一个男人要是看到了这种情况,估计也都会下意识的怀疑是不是孟浅欺负了月蝉。
但是孟浅却没有管这么多,她伸伸懒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王爷已经说了,后院的事情全权让我负责,要是月蝉能够哭上几句他就心软的话,那我还不如回边疆得了,这么耳根子软的男人,不要也罢。”
孟浅的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可以说是让屋里的三个女孩子都感到了无比震惊,在这个出嫁从夫的国家,她们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是相公纳妾,也得笑脸相迎,要不然犯了七出中的善妒,也只有被夫家休妻的份了。
哪像孟浅说的这么潇洒,而且现在苍厉也是备受关注的一位王爷,作为他的王妃,孟浅说的这番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只怕是跟小葵她们现在的表情一样,惊讶的合不拢嘴吧。
孟浅嗤笑一声,见她们一个个都无比震惊的样子,在心里也有些感慨,还好自己是受过现代教育的新新女性,要不然想法肯定也会跟她们一样,认为没了老公就人生失去意义。
但其实即使没有爱情,女人也能活的更加精彩,只不过这番话是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朝代罢了。
孟浅叹口气,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虽然苍厉平时表现的似乎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但是孟浅也不知道如果月蝉真的颠倒是非跟苍厉哭诉的话,他到底是会相信谁呢。
孟浅摇摇头,将脑子里这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然后故作轻松地对着三个侍女说道:
“好啦,也都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先将小厨房收拾出来,今天搬新家,晚上给你们做大餐,噢对了,记得把李白玉跟星河也都叫过来。”
小葵跟冬夏和春秋三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按照孟浅的吩咐去做事了。
而在这个时候,听到孟浅回来的月儿,也蹦蹦跳跳地到了正屋,给孟浅行了礼后,口齿清晰地说道:“奴婢见过王妃,娘娘,奴婢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孟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月儿么,大概是在边疆的厉王府里生活的不错,以前脸上消瘦消瘦的,现在也多了些肉,更让人惊喜的是月儿的大昌话说的是越来越流利了,只不过从外表上看,还是有几分南华人的影子。
“说了多少次了,你不用自称奴婢,你又不是厉王府的家奴,月儿只管做自己就行。"
孟浅笑眯眯地摸了摸月儿乌黑亮丽的头发,接触久了以后,她发现这个世界上可爱的果然哈斯孩子,特别是像月儿这样懂事的小孩,也是不多见了。
月儿红着一张脸点点头,其实她以前在给那个神秘人做事的时候,也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成奴隶来看待,没想到孟浅会这么激励她,让她放下心来。
“月儿知道了,谢谢王妃娘娘。”
小家伙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即使孟浅免去了她的称呼问题,但月儿还是把孟浅当作主子来看待,听到月儿还是有些固执己见,孟浅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捏了捏月儿的小脸蛋,关切地问道:“这两个月过的好不好,现在我们都在京城定居了,等会儿小葵姐姐再带你认识两位新姐姐,你以后就跟着她们做事吧。”
月儿兴奋地点点头,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在边疆的趣事,而且还会了不少成语,让孟浅既是感到欣慰,又觉得心酸,还好当初救下了她,要不然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可就白白失去了生命。
……
另一边匆忙回到大理寺的苍厉,让张晋不免投去了几个询问的眼神,苍厉喝了一口茶水后,很是罕见地跟张晋谈论起了今天的事情。
当然主要内容还是关于孟浅,苍厉担心孟浅会不会误会他,而作为有过不少经验的张晋却摇摇头,笑着说道:“王爷是多虑了,按照王妃那个性格,肯定是不会被月蝉姑娘放在心上,而且只要王爷您能够作出实际行动,证明你的人和心都在王妃那边,王妃也就不会有什么想法了,还有月蝉姑娘的话,这会儿是不是也该叫月侧妃了。”
“属下总觉得皇后赐婚的事情不简单,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属下也不敢妄自猜测,所以王爷最好还是先稳住月蝉姑娘,在背地里调查好了情况以后,再做结论,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不能让月蝉姑娘察觉出来,要不然打草惊蛇的话,前面做的一切也都是白费了。”
可以说张晋算是十分贴心的为苍厉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厉王府后院的情况,尽管苍厉目前也就只有一个正妃和一个侧妃,但是后院往往都是女人们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祸及到厉王府。
所以要怎么平衡这种状态,就是苍厉需要去烦恼的事情了,而在这方面不是怎么很精通的苍厉也是感到了一阵头疼。
“可是,本王已经答应了王妃,将后院的事情全权交给她,如果这个时候我再插手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苍厉犹豫着说道,他之前的确是已经答应了孟浅,自己不会去管后院的事情,只是张晋的意思是让他还是要将孟浅跟月蝉两个人的关系平衡一下,但如果这样做的话,苍厉总觉得是会对孟浅的不公平。
张晋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家王爷怎么情商就这么低了,他瞬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叹口气,对着苍厉苦口婆心地说道:“属下的意思也不是让王爷您去夺了王妃的权,只是让您时不时的还是去月蝉姑娘哪里看看,不过夜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时刻注意一下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是有没有跟什么人联系就行了,不需要做太多动作。”
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的苍厉,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还真的挺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不过好在张晋也已经将事情分析的很清楚了,也不必让苍厉有所为难。
他松口气,拍了拍张晋的肩膀,笑着说道:“本王知道了,不过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子竟然懂这么多。”
张晋也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他虽然懂得多,可是他是没有成亲的人呢。
两个人又说了一番关于以后要怎么样调查月蝉背后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原本是想要来找苍厉的韩璋给听到了。
韩璋躲在门后,听着苍厉跟张晋的话,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其实在得知月蝉即将嫁给苍厉做侧妃的时候,韩璋心里还是为她高兴的,虽然韩璋也已经隐隐猜测道那次月蝉要自己给他送信是为了什么。
但是对于韩璋来说,月蝉一直都是为了苍厉陪在他身边,即使是做个正妃也不作为过,然而却因为冒出来了孟浅,所以才让月蝉只能委居侧妃的位置。
然而在听到苍厉跟张晋说起月蝉和孟浅的事情时,韩璋本来想要敲门进去的动作,马上就停了下来,选择了躲在门口听着苍厉跟张晋的谈话。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韩璋还是没有忍住,他依然觉得月蝉是无辜的,所以犹豫了几番后,韩璋决定还是希望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月蝉,让她多加小心。
……
到了晚上,小葵也已经把李白玉跟星河从客栈里接了回来,孟浅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前院的住处后,又叫了他们两个去帮忙。
虽然下午因为月蝉的事情,孟浅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看到了李白玉跟星河两个活宝的时候,她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至少可以说说笑笑的跟他们两个人聊天了。
因为是新居,所以孟浅这次也是亲自下厨为他们几个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然后也不忘记自己跟苍厉的约定,委托了管家把食盒送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