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布置格局很大,孟浅跟苍厉两人的院子正处于正中间,孟浅有些累,便不再去逛剩下的部分,一行人就随着她和苍厉来到了京城版的梧桐院。
孟浅看着院子门口提的匾额,挑眉问道:“你写的?”
苍厉点点头,回答道:“建造司的人找到我,问我要不要给这个地方写个名字,我就想到了在边疆厉王府里的梧桐院,顺手就写上去了。”
孟浅和苍厉一起走进梧桐院,她发现这个地方要比边疆的那个要豪华和贵气很多,更重要的是,下人们的厢房似乎也要多了一些。
而且正房也是要比边疆的大了许多,布置也都早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孟浅和苍厉入住了。
小葵和冬夏春秋连忙将她们之前打包好了的东西拿出来收拾了,孟浅看了看这屋子的装扮,发现确实要跟边疆的有所不同。
虽然乍看之下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但是住久了应该就觉得还好了。孟浅想着,又在屋子里四处走动着。
苍厉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孟浅跟一个小孩似的,摸摸这儿摸摸哪儿,感觉新奇的很,让苍厉倏然一笑,觉得孟浅有时候还真的跟一个什么都好奇的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祥和的气氛没有维持很久,管家就来战战兢兢地问道苍厉:
“禀王爷,关于今天月蝉姑娘册封一事,您看要怎么安排。”
直到这个时候,孟浅和苍厉也都才想起来,原来今天还是月蝉册封的日子,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左文君就颁布了懿旨,指明了今天要苍厉跟月蝉完成这件事,孟浅一挑眉,颇为戏谑地说道:
“难不成,还得张灯结彩,或是挂满红布?”
孟浅可没忘记她一开始来的时候,那个所谓的成亲别提有多心酸了,而如今现在条件也好了,月蝉可真的是赶上了巧。
这个时候,孟浅还有心思跟苍厉开玩笑,但是苍厉的脸色却不太怎么好看,显然他也是才想起这件事,冷淡地对管家说道:“既然如此,就分给月蝉一个单独的院子,让她自己折腾,本王今天晚上还有事,就不回来了。”
苍厉这话让管家一头汗水,哪有纳侧妃,让侧妃自己去布置的,苍厉这摆明了就是不给月蝉脸面,也是打了皇后的脸面,管家还在想要怎么告诉月蝉,但表面上也只好先应承了下来。
孟浅见状,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些,要是苍厉真的给了月蝉一个盛大无比的排场,那她还不如连夜回边疆要快活自在。
苍厉叹口气,暗想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会怎么好过了,他站起身来,对着孟浅说道:
“抱歉,原本还答应晚上跟你一起用膳的,只是这种情况,我也只好去大理寺先躲躲了,要是月蝉来找你,你不用见她,任凭她闹就好了。”
听完苍厉这番话,孟浅却不怎么认同,什么叫任凭她闹,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撒野,就算月蝉被封为了侧妃又怎样,她才是厉王妃。
原来那天晚上,孟浅悄悄问过小葵侧妃是什么意思,小葵跟她解释说道,侧妃就是仅此于正妃的品级,而且还能上皇家玉蝶,有的侧妃甚至还可以跟正妃平起平坐,不过她们的孩子也真能说是庶出,算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风光,但其实还得仰仗着正妃而活。
所以孟浅才这般不足为惧,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月蝉敢和她叫板,孟浅也有一千种可以对付她的办法。
“没事,你快去吧,我懂的,晚上我会做好饭菜,派人给你送去,这样你也能吃到了。”
孟浅笑着对苍厉说道,老实说,苍厉的表现也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而且用公务来推这个事情,也算是有理有据,只怕月蝉现在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是的,在收到苍厉转达给管家的消息时,满心欢喜的等待苍厉到来的月蝉,犹如被浇了一头冷水,让她瞬间心寒。
苍厉的话就跟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什么叫让她自己筹备,只有这一天的事件,虽然月蝉之前已经悄悄让人去买了一下成亲要用的东西,但是现在新郎都没有来,她要这些又用何用。
即使老管家告诉她,苍厉让她随意挑一出院子住,也就默认了她半个主子的身份,只有侧妃才能单独住一个院子。
然而月蝉却要的远不止这些东西,她需要的是晚上苍厉过来她这边。
月蝉为了今天还特意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新娘装,虽然不能用大红,但是对她来说也已经很满足了,只是现在这身精心的打扮却根本就没有人来欣赏。
月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不怪苍厉,却敢责怪孟浅,一定是孟浅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准苍厉到来,所以她才会如此狼狈。
月蝉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明天那些下人知道苍厉今天没有来她房里时,又会是用怎样的眼神看待她了,月蝉心一横,决定还是主动出击去找孟浅。
而她也已经早早的就看好了一个叫做满天阁的地方,月蝉让自己的贴身侍女指挥众人把她的东西都带去满天阁,而她自己则是决定去梧桐院。
月蝉没有换下她的这身水红色嫁衣,她就是想要气一气孟浅,让她看看,自己穿嫁衣的样子,要比孟浅好看多了。
月蝉平时为了维持柔弱的形象,一直都是以素色淡雅的衣服居多,而骤然换成了红色系的衣服和浓妆,其实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苍厉是个普通男人的话,看到这样的月蝉肯定是会心动的,只是很可惜苍厉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现在的眼里就只有孟浅一个人。
而孟浅一向都不怎么喜欢月蝉,即使她穿的再漂亮,对孟浅来说,也不过如此罢了,所以当下人禀报月蝉跪在梧桐院门口想要求见王妃的时候。
孟浅的反应很平淡,她还以为月蝉至少会沉住气,在明天早上才来找她,没想到苍厉才走了那么一会儿,月蝉就找上门来了。
小葵看了一眼孟浅,孟浅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这月蝉还能把她给吃了。孟浅心想,顶多就是来找她哭诉一番,只不过是要看看到了哪种程度的哭诉了。
而当月蝉被请进了梧桐院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这个地方要比边疆的梧桐院好太多了,而且下人也都增加了不少。
冬夏和春秋警惕地看着月蝉,将她送进了正屋,孟浅坐在座位上,喝着茶,头也不抬地说道:“月蝉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本王妃么?”
月蝉看着这屋内的装潢更是要比自己那小小的厢房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即使是她看中的那个满天阁,也都比不上梧桐院的正房。
看来那些好东西也都是被搬到了属于王妃的屋子里,这让月蝉又是一阵嫉妒,再加上孟浅这似乎不在意她的态度,让月蝉觉得更加愤愤不平,但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愤慨,柔柔弱弱地对着孟浅说道:“王妃也知道……今日本该是我同王爷的好日子,只是听说王爷他公务繁忙,我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只好请王妃帮个忙,教教我。”
孟浅听完后很是无语,这是真当她不理事,还是拿她当傻子耍,求人都求到这份上,就差没有跟孟浅直说,让她把苍厉绑回来跟她洞房了。
“你说的这回事,本王妃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王爷不是说你让你自行安排,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孟浅冷冷地说道,暗想,看来之前她对月蝉还是太过仁慈,要不然月蝉又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的欺负到她头上。
难道月蝉的背后真的是有人在给她撑腰吗?孟浅在心中猜测道,眼神冰冷的朝着月蝉看去,什么侧妃,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小三罢了。
而月蝉在听到孟浅这事不关己的话时,也是咬了咬牙,如果今天自己在这里给孟浅低头认输了,那么以后她肯定也没有什么脸面,还不如把事情闹大,为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儿,月蝉猛地跪了下来,吓坏了一旁的冬夏和春秋,而她这个举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声嘶力竭地对着孟浅哭诉道:“王妃,月蝉知道您心里不快,可是我也是个清白女子啊,这婚事也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主,月蝉虽然爱慕王爷已久,但保证绝对不会给王妃您带来一丝一毫的威胁。只求王妃您给我一条生路,否则我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屋子里的人可以说都被月蝉的这番举动给惊呆了,她们虽然也都是见过不少像这种事情,但是还没有哪一个侧妃跟月蝉一样,直接对着正妃磕头求饶,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孟浅故意欺负人。
这样一来,对孟浅的名声又是雪上加霜了。
孟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万万没想到月蝉为了逼她,能够作出这么拼的事情,这还是那个她一开始看到的高洁的神医吗?
现在就像是一个拿着刀威胁自己的泼妇一样,只为了争取那一点利益,让孟浅下不了台,然而,小葵胆战心惊的以为孟浅会当场暴走的时候,她只是瞥了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月蝉一眼,不屑地说道:“你这套要是个男人看了,指不定还心软几分,只是很可惜你遇上了我,本王妃是什么人,就凭你这一两句威胁的
话,我就会妥协吗,你不就是要找苍厉么,来人,把这位月侧妃送去大理寺,苍厉就在大理寺,你大可以直接去找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