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大夫的话后,苍厉原本露出的笑颜,彻彻底底的僵住了,他以为孟浅只要睁开眼就是好的意思,可是被毒蛇咬后,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好啊。
那条蛇可是毒蛇里面的蛇王,可以配合蛊药下蛊的,可是蛊药被苍厉喝掉了,这件事情苍厉自然不知情,是月华半夜偷偷溜进厨房下在了苍厉必须吃的饭菜里,蛊药要和蛇王相互配合,才不会导致被毒蛇咬了一口,就一命呜呼上九天了。
苍厉呆呆的愣在原地,顿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浅了,他眉头紧锁,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自主的又叹了出来。
他伸出手紧紧握着被子里孟浅细长的小手,然后问道:
“大夫啊!浅儿到底怎么了,你刚刚的话能说的再明白点吗?”
大夫弯腰说道:
“王妃暂时没有生命安全,但是这话的意思也不是完全就好了,王妃体内的余毒未清!所以还是有隐患的!”
“你的意思就是还有复发的可能性喽!”苍厉问完之后,头发花白的大夫点了点头之后,就开始整理的药箱,他拿出了纸和笔,写出一长串的药方之后,就被小葵带出去领赏钱去了。
苍厉看了一眼虚弱的孟浅,发现她已经又睡过去了,他上前摸了摸孟浅的额头,将额头的两只是碎发拨弄到了一旁。
他想起了他母妃曾经告诉过他的故事,之前太小,他没有明白过来,如今却隐隐的懂了。
母妃在苍厉儿时的时候,曾对自己的儿子也发过牢骚,她守着空房,眼神空洞的说着,她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去了这冷冰冰地皇宫!成为皇帝的女人,时时刻刻小心着,你不得宠的时候,别人嘲笑你,欺负你,你得宠的时候,别人会眼红,嫉妒你,暗地里下绊子给你,你不管好或不好,总得不了那些人的心意,一旦你生下了皇子,就会成为所有人的众矢之的,不管她之前有没有存在感,都会母凭子贵成为谁有后宫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苍厉的母妃没有勾心斗角的能力,她还没有保护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就被人诬陷,最后被赐白绫上吊自杀了。
母妃死在苍厉的面前,临死之前,母妃还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孽缘”。
苍厉打了盆水,拿着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了孟浅苍白的脸颊,心里想着母妃说的故事。
那是木头和火的故事,木头对火说:
“抱我!”
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化为灰烬!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
所以他的母亲爱上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帝,就注定了她悲惨的一生。
一个好端端的南华国公主,竟然会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在自己的房中养蛇,然后再放毒蛇咬自己可爱的浅儿,一个好端端的公主竟然变成如此的蛇蝎心肠,苍厉明白,这是为什么,孟浅在他这里是专宠,南华国的公主也是自己的妃子,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孟浅说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变成了这样。
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一个王爷的身份,爱上自己的女人才会如此命运多舛,他要和自己在一起,需要跨过的东西太多太多,苍厉一双桃花眼里满含愧疚。
他在想,孟浅曾经和自己说的话,他不知道浅儿当时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跟他商讨,如果自己皇袍加身,成为拥有重权的那个人,虽然那个时候江山是自己的了,但是浅儿那个时候会在哪里?
他
她要是一不小心被自己没有弄丢了……
不管如何,他要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枉为一个男人。
南华国的公主被扔在了地牢,苍厉一点都不想搭理那个邪恶的女人,反正先把她晾一会儿,把她的心理防线耗到最低时,再探探她的口风,最好把蛇毒的解药找到。
如果南华国的公主在这个时候,以解药为借口要挟,让苍厉把她放出来,这些不就白忙活了吗?孟浅白白受一场苦,她倒是很轻松,苍厉就是想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晾她几天,磨磨他的性子,然后一提审,说不定能套出更多的秘密。
虽然这些都有些冒险,毕竟孟浅只是暂时没有生命安全,万一突然的病情恶化呢!不过为了获得谈判的优势,也只能兵行险招,求险胜了。
两天之后,他去了潮湿阴暗的地牢,提审了月华公主,也就两天不见,原本光鲜亮丽的公主,如今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浑身弥漫着一股汗味,头发也乱糟糟的四处蓬松着,头发上还插着几个断成一截一截的稻草。
为了吓唬这个公主,苍厉在之前故意做了一场戏,那就是随便提审了一个犯人把他打得遍体鳞伤,还故意在审讯的地方,放了很多件刑讯逼供的工具,那些工具锈迹斑斑,隐约的能看到渗透在金属里的血迹。
苍厉还故意让人在这个审讯室里,洒了很多猪血,土墙上也弄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血手指。
浓烈的血腥味虽然让苍厉的身体有些不适,但是他依旧端坐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玩弄着手里的那个笔杆子,看着被铁链铐住的公主,一步一步的向他面前挪去,公主目光呆滞,她似乎被满屋子里的血腥味吓到了,浓烈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孔,让她的胃里泛着酸,然后,干呕了很多次,腿软的她开始瘫坐在地。
苍厉则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公主在这个地方玩的可好?”
月华冷哼了一声之后,嘲讽道: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啊!你们大昌国就是如此礼遇对待一国公主的吗?”
苍厉呵呵一笑置之之后,抬起了长长的袖口,盯着月华的两个乌黑大眼,道:
“养着毒蛇的工作能被人欺负吗?我觉得我们已经很礼遇了!”
打文字谜的感觉让月华心里很烦,她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在这里她吃不上好的也就算了,吃的所有的牢饭都是发霉的,发臭的,连猪都不会吃的东西,人吃!
睡觉自然也不会很好,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就变成了床,连能保暖的一床被子都没有,甚至连太阳都照不到,他们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两天的时间不多,公主已经瘦了十几斤了,皮包骨头的特征越来越明显。
月华公主一刻也不想回到那个仿佛是被人诅咒了的地方,她想活命,想拥有自由,所以就选择了煽情的手法,给自己眼角抹了两滴泪水,可怜兮兮的哭诉道:
“王爷,我怎么做都是为了谁呀,为了你呀!如果我错了,那只能怪我爱你爱的太深了!如果你觉得我行为过激了,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你一步一步逼我的!”
“你从来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就算我是你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你对我依旧十分的冷落,甚至连一眼都不会看!我这个新娘子活的还不如给“寡妇”呢!”
苍厉眉毛一挑,追问着说道:
“你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毕竟你刚开始要嫁的是太子,如今却嫁给我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将军,所以说你刚开始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你低估了我和浅儿的关系!”
“没没后悔过!我没有后悔过!”公主几乎癫狂的喊道。
“你当时痴傻,还不后悔!”公主反驳道。
“不是我痴傻,是我喜欢你,自从那天看着你满身是血地走在花园里,明明身体已经异常疲倦了,可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般的向前走,眼里却充满了倔强,自从那天之后,我便着了魔一样的喜欢你,无法自拔!”月华说出了自己心动的瞬间,嘴角也露出了些许笑意,脸上还带着几丝幸福感。
苍厉却毫不领情的打断了公主的美好回忆,他冷冰冰的说道:
“屁话,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年纪轻轻的什么都不知道!美好常常相伴的就是伤害,在你和她相处的时候,你会呵护她的柔弱,即使她用她的小脾气小任性伤害到了你,你依然会毫无保留的去爱她,这才是喜欢,这才是爱!你的那是什么?自以为是的一见钟情吗?”
苍厉说完,月华黝黑的眼珠里开始散着光,她炯炯有神地三个眨巴着自己的双眼皮,她羡慕满满地口角似乎流着口水,她用铁铐附近的衣服擦了擦口水道:
“你呵护的那个人是孟浅吧!她作为你的妻子,很幸福吧!”
王爷哈哈大笑道:
“你知道我之前的身份吗?我莫名其妙地扣上了反王的名号,而后被扔在了边疆,那荒芜的地方连顿饱饭都是问题!我从那时到现在都只是空有王爷的名号!”
“你都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敢说喜欢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苍厉说完,月华彻彻底底地失望了,她确确实实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明白他与孟浅之间的爱情,她们都感觉固若金汤,好像任何人都没办法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