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知道?这种毒很厉害吗,连你都看不出来?”
孟浅疑惑地问道,她是知道月蝉的医术,的确是要比其他的普通大夫都要高明的多,但是孟浅不相信月蝉看不出来星河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孟浅用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月蝉,月蝉被她看的稍稍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弱弱地说道:“王妃……这位小哥的毒,月蝉是真的看不出来,要不您把导致他中毒的东西给我看看,也许我还能参透一二。”
孟浅一把将月蝉拉了起来,钳制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到那堆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菜肴面前,说道:“这个就是了,本王妃听管事的人说,星河就是吃了在我给他准备的食物后就倒地不起,但是我刚刚用银簪试过,并没有检验出什么不对劲,也许你能比我更有方法。”
月蝉纤弱的手腕被孟浅拉的生疼,偏生月蝉又要保持柔弱的形象不敢啃声,只好强行忍了下来,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嘴上说道:
“那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要不然王妃您再多叫几个大夫来看看,人多的话也许就会有人能够认出这种毒。”
孟浅松开了月蝉的手腕,她听得出来月蝉话里的言不由衷,冷哼一声:
“本王妃还道月蝉姑娘你的医术在边疆是一等一的话,王府里的人也都叫你神医,不过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来人,去把城里的大夫都给我请回来,我就不信,没有人能够认出这种毒。”
孟浅冷冷地说道,面无表情的看着明显做贼心虚的月蝉,月蝉气鼓鼓的,又不能当着张管事的面反驳孟浅的话,毕竟她在王府还有一些追随者,月蝉不能将自己真正的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月蝉也只好委屈地说道:“王妃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救这位小哥,只是这种毒我真的没有看出来,要不……您可以去找江湖上一个鼎鼎有名的鬼医,听说这个鬼医可以白骨生肉,让人起死回生。”
“虽然我看不出来这位小哥身上是什么毒,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很明显已经涣散了,我猜想,如果三天之内还找不到解药的话,这位小哥只怕是……命不久矣。”
月蝉没有骗孟浅,这回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即使是看不出来星河中的是什么样的毒,但是月蝉判断星河毒发身亡的时间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孟浅听到这话,也知道月蝉没有诓骗自己,心里顿时一沉,推开月蝉,缓缓走到了星河的床前,认真盯着少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喃喃说道: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要替你查明真相,我就一定会做到,而再次之前,你的命不归阎王爷管,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孟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果真的只有那个传说中的鬼医可以救星河的话,那么无论是多大的几率她都要找到那个鬼医,请他出山。
“你说的那个鬼医,现在在什么地方。”
孟浅突然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月蝉问道,月蝉心有不甘地揉了揉刚刚被孟浅抓伤的手,本想哄骗一次孟浅,但是当她抬起头对上孟浅的眼神时,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忍不住跑拍了拍胸口。
孟浅的眼神比刚刚还要可怕十倍,好像是只要月蝉说错了一句话,她就能当场把月蝉的脑袋拧下来一样。
月蝉现在明白为什么之前韩璋会偷袭孟浅失败了,孟浅的实力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悍,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把月蝉吓得够呛。
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个鬼医的行踪飘忽不定,不过有传闻他最近都在景秀山一带活动,再具体的位置我就不知道了,王妃可以拜托一下王爷去查一下,但是从边疆到景秀山也有半天的车程,王妃您可要注意时间了。”
说道最后,月蝉还是忍不住偷偷刺了孟浅一句,不过孟浅也没有这个心思再和她计较,孟浅眼珠子一转,在脑海里算了算。
如果去景秀山要半天的话,那么来回就是一天,再去除中途很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两天之内找到那个鬼医。
但是星河的生命也只有三天的倒计时,孟浅这次的行动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瞥了月蝉一眼,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带上星河,你们在后面坐马车慢一点,我骑马先行一步,你要在马车上好好照顾星河,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算账。”
说完,孟浅也不理呆愣住的月蝉,又对着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张管事说道:
“你等王爷回府的时候,告诉他我有急事要去景秀山一趟,让他不必担心,还有,现在马上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和一匹快马,再找一个车夫,将干粮都准备好,速度要快,一炷香之后我要在王府门口看到这些。”
张管事万万没想到孟浅竟然还看中了他,心里一时也是激动万分,连忙应了下来,马上就去忙活孟浅所说的事情。
孟浅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带着星河外出求医,就说走就走,接着,孟浅对姗姗来迟的小葵说道:
“你也去准备几套换洗的男装,跟着月蝉一起和我去景秀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回去准备,然后在王府门口汇合。”
可怜的小葵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孟浅又轰了回梧桐院,而此时的月蝉也反应了过来,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她们这些下人跟着你去就好了,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要是王爷这几天在府里有个什么事情的话,我要是不在,谁给他治疗。”
孟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月蝉一眼,凛冽如冰,淡淡地说道:
“本王妃不是通知你,只是命令你必须跟着我去,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话,那你也不必回王府了,同样,我也给你一炷香的准备时间,把你要用的东西都带上,一炷香后我要在王府门口看见你。”
月蝉没法顶撞孟浅,加上孟浅的气势已经压倒了她,所以月蝉也只有跺跺脚,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了。
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孟浅才长舒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已经多到出乎了她的意料,本以为上午的黑衣人就已经够她头疼的,没想到下午星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到现在为止孟浅对这个下毒的人还毫无头绪,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星河的毒给解了。现在的孟浅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个传说中能把死人救活的鬼医身上了。
孟浅皱着眉头,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跟苍厉好好的说说,不过时间紧迫,她也不想再麻烦苍厉。
孟浅知道军营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苍厉处理,所以她才会决定快点离开,要是等苍厉知道的,指不定又要折腾好一会儿才能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孟浅叫来两个身强力错的仆人,让他们把星河抬到门口的马车上去,被点到名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将星河放好,然后脚步稳健地赶到了王府门口。
张管事的动作也很迅速,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也已经把孟浅所教导的事情全都准备好了,门口的那辆马车也充分考虑到了星河的身体情况,马车外表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内部还是十分的豪华。
孟浅这才对这位看上去唯唯诺诺的管事了有了些好感,而张管事也把一个强壮的车夫给派了过来,专门给这辆马车驾车。
不一会儿,小葵和月蝉也都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王府门口,两个人身上都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起来很有分量的样子。
孟浅半眯着眼睛,叫道:“你们两个,快点过来上马车了。”
小葵急忙应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马车面前,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怯生生地问道:“那王妃您不上来吗?”
“我骑马在前面,会速度快一点,你们跟在后面,等到了地方,月蝉姑娘自然会给你们安排好。”
孟浅摸了摸小葵的头,放低了语气说道,小葵虽是懵懂,但也隐约有了自己的猜测,见孟浅有她的主意,也很乖巧的没有多问,直接上了马车。
月蝉虽是不情不愿,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她了,她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小葵来给星河看病。
不过在听到了孟浅的声音后,她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了马车面前,孟浅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记住我之前所说的,星河和小葵就交给你了,到了景秀山后,你们去找最大的客栈住下,等我找到了那个鬼医,我自然就会来和你们汇合。”
月蝉听完,幽怨地看了孟浅一眼,抿着薄薄的唇,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也透露着一些不悦,然而她还是抵不过孟浅的注视,嘴一撇,不情愿地上了马车。
这下人也都到齐了,张管事命人牵来了一匹马,说是王府里跑的最快的一匹,这匹马通体都是雪白,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护着的。
孟浅摸了摸白马的鬃毛,手感不错,就是不知道跑起来怎么样,不过孟浅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在天黑之前,她们必须要入城才行。
孟浅一个跨步就坐上了半人高的白马,将缰绳牢牢地捏在了手里,这个时候孟浅才突然想起来……她似乎不知道景秀山的位置。
孟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张管事就像是看出了孟浅的心思一样,想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张地图,殷勤地说道:“王妃,这是奴才给您寻来的路线图,正是通往景秀山的路线,这一路上还有一些官驿,上面也都标记了出来,您收好了。”
孟浅如获至宝,一把将路线图拿了过来,这下她可是对张管事刮目相看,称赞了他一句。
张管事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是得意非凡,他早就知道在京城土生土长的王妃怎么可能认识去景秀山的路,要不是他在找马车的时候多了一个心思,想必王妃也不会关注到他。
孟浅看了一眼路线图,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又侧过马身,对着身后的车夫说道:
“你认识去景秀山的路吧,我会在你们之前进城,如果你们没有赶上城门关闭的时间,就去官驿休息,第二天再入城。”
车夫是个看起来颇有几分黝黑的三十岁男子,听到了孟浅的吩咐,也洪亮地回答了声好。
孟浅这才放下心来,甩动着马鞭,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
等苍厉得知孟浅带着星河还有月蝉离开王府的消息时,也已经是晚上了。
他回到了王府,疑惑地看着没有亮灯的梧桐院,将王府里的大管家给叫了出来,然而早就在梧桐院门口等候多时的张管事看到了苍厉时,马上就站了出去。
顶着苍厉像是吃了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将孟浅最后托付给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苍厉。
苍厉一开始还很是认真地听着,到了最后整张脸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吓人了,他沉默不语地站在梧桐院的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个孟浅,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说着,苍厉又将自己的贴身侍卫张晋给叫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会去景秀山三天,在这三天里王府和军营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代为掌管,要是有什么大事,你就飞鸽传书给我,记住了,是大事,不要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你跟了本王这么久,心里应该也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吧。”
张晋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忍着怒气的王爷,当下就单膝跪地,抱拳称领命。
苍厉铁青着一张脸,这才好了一些,大手一挥,又对着张管事说道:“派人把本王的黑将军给牵过来。”
刚刚还被苍厉吓的不轻的张管事立马就笑开了脸,暗道王爷这副架势该不会是要去景秀山找王妃吧。
不过这也说明了王爷心里还是有着王妃的,看来自己没有赌错。
张管事眯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很快就把苍厉的马给牵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