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浅的脚步也比平时要快了好几倍,她边走边思索道,星河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中了毒的症状,可是他的饭菜都是孟浅派人准备的,主要经手的也只有小葵和另一个丫头,小葵首先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孟浅,因为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劣质了。
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来暴露自己,孟浅紧紧抿着嘴唇,一副不爽的样子,那个小丫头也只有七八岁,更不可能想到这种办法来对付星河。
要说梧桐院里的丫头,基本上都已经被孟浅收拾的服服帖帖,偶尔有一两个钉子,也都被孟浅毫不客气地丢了出去。
如果这次真的是因为梧桐院出了内鬼才让星河受伤的话,孟浅一定要再次加大对梧桐院的管理。
孟浅想着,脚下也超过了管事,平时要用一盏茶的工夫才能到的杂役院,孟浅今天也是急了,等她赶到了杂役院的时候,星河的门前也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下人。
只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说道:“好吓人啊,他怎么还在抽搐。”
“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叫大夫了吗?”
“不知道啊,我看张管事急急忙忙跑出去,应该是去叫大夫了。”
“真是可怜……我之前还羡慕他是王妃带来的呢。”
孟浅不满地看着这一群看热闹的人,强忍着怒气说道:
“都不需要去做事的嘛,一个个围在这里干嘛,快点让开。”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马上就散的干干净净,开玩笑,孟浅的名声在王府里已经被传的神乎其为,所有人都不敢招惹这位一看就不怎么好相处的王妃。
跟在孟浅身后气喘吁吁的张管事,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杂役院,看着爆发怒气的孟浅,心肝儿都颤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要不、要不奴才去给您催催月蝉姑娘。”
孟浅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这个管事,直接走到了星河的房间里,看到满地的狼藉,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就将倒在地上的星河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
趁着还没有人敢进来,孟浅迅速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了一瓶具有疗伤昨天的水,那是她在受伤后特意弄的一瓶。
甘甜的泉水很快就滋润了星河,让他慢慢安静了下来,孟浅用手帕擦去了星河嘴边的痕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星河的嘴唇已经乌黑发紫,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
孟浅紧锁眉头,她的泉水也只有镇定伤口的作用,如果是毒物的话,那么也只有延缓毒发身亡的疗效。
星河这个样子让孟浅很是担心,她不懂医术,如今之计也只有等月蝉来看看了。
孟浅把星河弄脏了的外衣脱了下来,昏迷中的星河迷迷糊糊地直喊冷,孟浅又连忙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星河这才安静下来,孟浅随后松口气,按照现在的情况,星河可以安静的等待月蝉的到来。
而孟浅这个时候也有时间查看了一下被打翻在地的饭菜,她用筷子扒拉了几下,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孟浅顺手又将自己发髻上的银簪取了下了,插进菜肴中,但是让她意外的是,银簪的尖端并没有变黑的痕迹。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浅有些疑惑,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第一种情况,就是说明星河中的毒不是下在饭菜里,第二种情况,就是这种毒很厉害,以至于普通的银器根本就试不出来。
孟浅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认真思考着,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这个下毒的人是冲着星河或者又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孟浅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有这个动机。
“难道是上午想要伤害我的那个黑衣人?”
孟浅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很快就被她否决了,上午那个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星河也只是最最后关头冲出来挡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那个黑衣人怀恨在心的话,他也不可能知道星河的住处以及孟浅会给他送午膳的事情。
而且跟更重要的是那个黑衣人的手臂被孟浅给伤到了,一时半儿是好不了的,所以孟浅率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那个下毒的人,一定对星河的情况很熟悉,说不定就是王府里的人。”
孟浅摸摸光洁的下巴,将目光投向了安静躺在床上的星河,突然感到一阵郁闷,喃喃自语道:“要是被我抓出来是谁,我一定要让那个人也试试这种痛苦。”
正当孟浅思考的时候,那边的小葵好话都说尽了,才请动了月蝉。
……
韩璋也已经从月蝉的闺房离开了,就在苍厉离开不久,韩璋也马上动身回到了军营,军营里的人都在议论苍厉为什么会在中途离席。
而知晓原因的韩璋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士兵们一起讨论,韩璋越听越心惊,暗道后悔。
早知道王爷这么看重孟浅,韩璋也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行为,现在他只有祈祷苍厉不会查到他头上来。
赶回了军营的苍厉这才想到自己刚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愤然离开,这下他也感到有些头疼,军营里的那些士兵可以说是和苍厉同生共死过。
他们对苍厉的事情也都十分热心,如果要是被他们知道,苍厉是因为孟浅受到袭击的事情回王府的话,私底下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王爷,您……没事吧?”
一个胆大的将领被众人推出来做出头鸟,苍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王府里出了一个小贼,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无须担心。”
这种很明显的官方回答自然不能满足好奇的群众们,不过苍厉也算是难得的作出了解释,也没有人再敢去询问。
毕竟苍厉还是一个王爷,他们也只有乖乖听从命令的份,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璋躲在众人身后,悄悄地按住了自己的右手,还是隐隐有些作痛,尽管韩璋将错位的骨头都归了位,可他的右胳膊还是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这个伤势是绝对不能被苍厉所发现的,苍厉这么聪明的人,一旦发现了韩璋的伤势,很快就会把韩璋和偷袭孟浅的人给联系起来。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韩璋果断决定,这几天都不会出现在苍厉面前刷存在感。
而苍厉在打发了那些将领后,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可算是过关了。
但此时的苍厉万万没有想到,以后的日子更加难熬。
……
月蝉打着一把油纸伞,带着自己的药箱,慢悠悠地跟在小葵身后,任凭小葵怎样催促,她都是那个散步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摘摘花,让小葵有怒不敢言。
而为了将功赎罪的张管事也早早的就守候在了小路上,当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小葵和月蝉时,立马上前挤开小葵,眼疾手快地拉住月蝉的半截袖子,直接可以说是拖着月蝉往杂役院里走。
月蝉还没被这团黑影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诶张管事拉出了四五步,更别提一头雾水的小葵了。
“看那个人的样子……不就是杂役院的张管事吗?”
小葵在他们身后嘀咕着,也不知道这纠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到了他们走的方向。
小葵这才放心下来,还好张管事是带着月蝉去的杂役院,要不然她就是撒丫子追,估计也都追不上张管事的那个速度。
“你、你做什么!慢一点,不要拉着我跑!”
受到惊吓的月蝉死命地尖叫道,让张管事苦不堪言,他也是为了弥补之前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但没想到王府里人人称赞的月蝉姑娘叫起来也跟大街上的泼妇似的。
“月、月蝉姑娘,算奴才求求您,您要是再晚点去的话,可就要出人命咯!”
张管事气喘吁吁的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直接将月蝉连拉带扯的扯到了星河的房间。
两人正好对上了正在冥思苦想的孟浅。
孟浅看了一眼有些衣衫不整的月蝉,淡淡地说道:“你来了,那就快点给星河看看,他是中了什么毒。”
月蝉这才知道原来出事的不是孟浅,本来还很高涨的情绪一下就低沉了起来,都怪那个小丫头没有把话说清楚,要是知道了出事的是这小子,自己就不答应过来了。
月蝉在心里暗暗想道,原来小葵在请月蝉出山的时候,只是磕磕绊绊说了一句王妃有事,因为小葵心里同样也很担心星河,一下没有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要是小葵知道月蝉其实是这样的想法后,一定会在背后给月蝉扎一个小人。
不过现在人也来了,月蝉也感觉到了孟浅平静的语气下其实暗含着波涛汹涌。
月蝉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拿着药箱,来到了星河的床前,先是将丝绸手牌放在了星河的手腕上,这才进入了状态、
孟浅看着月蝉的这一系列动作,眼神很明显的带着不屑,亏她之前还以为月蝉是一个济世救人的神医。
现在看来,月蝉不过也是遵循着老一套的人,孟浅走了上去,默默站在月蝉身后,等着月蝉给出一个结果。
月蝉虽然是一个狡猾的女人,但是在医术方面的确是造诣很高,要不然也不会有着神医之称,只是她在诊断星河的时候,硬是没有发现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月蝉罕见地皱起眉头,又好好看了看星河的舌头和眼睛,半天才说道:“我看不出来。”